他轉身,看向樓解:“我們之前追查的邪祟線索,與清吏司的庫曹,可能有關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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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解沉吟道:“屬下立刻去查!但庫曹卷宗繁雜,且涉及去歲舊案,五日之內……”
“時間緊迫,必須另辟蹊徑。”明澤餘聲音低沉,“對方能用蝕心蠱,必然有蠱引來源和傳播途徑。宮裡的禦醫對此束手無策,我們必須找到能識彆、甚至克製此蠱的方法。”
他想到了離悅月之前匿名送來的信息。她似乎對蝕心蠱有所了解?還有白槿雙,她身負淨化之力,或許……
“樓解,你親自去一趟白小姐彆院,將目前掌握的情況,特彆是那幾位官員暴斃的詳細症狀和地點,告知白小姐,請教她是否有辨彆或遏製此蠱的方法。”明澤餘下令,“另外……暗中留意離小姐那邊的動靜,若有異常,隨時來報。”他終究還是將一絲關注,落在了那個魂靈有異的女子身上。
“是!”樓解領命,迅速離去。
明澤餘獨自立於書房中,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五日之期,如同懸頂之劍。但他眼底,除了冰冷的銳利,並無半分慌亂。這場風暴,既是危機,也未嘗不是……將幕後之人引出洞的機會。
離悅月的馬車抵達白槿雙彆院時,韻心已在門口等候。
“離小姐,宗主已知您會來,請隨我來。”韻心依舊是那副沉穩寡言的模樣,但眼神中多了一絲凝重。
離悅月隨著韻心穿過庭院,來到上次談話的靜室。白槿雙正坐在案前,案上鋪著一張帝都簡圖,上麵零星標注了幾個點,正是那幾位暴斃官員的府邸位置。
“白姐姐,”離悅月顧不上寒暄,直接道,“蝕心蠱的事,你知道了?”
白槿雙抬頭,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倦色,點了點頭:“韻心剛去打探了消息。情況比想象的更糟。這蠱毒發作迅猛,且……似乎能通過某種媒介,加速擴散。”
“媒介?”離悅月心中一動,她在現代世界形成的思維模式立刻活躍起來,“不是直接下蠱嗎?難道是通過水源、食物,或者……空氣?”想到最後一個可能性,她自己都打了個寒顫。
“並非空氣那般無形。”白槿雙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白光,點在簡圖上一個官員府邸的位置,“我感應過其中一處暴斃之地殘留的氣息,除了濃烈的死氣和邪氣,還有一種極其微弱的、類似……花粉或者特殊香料的殘留。這種殘留物,在其他幾個地方也有發現,但非常細微,若非對靈氣感知極其敏銳,幾乎無法察覺。”
“花粉?香料?”離悅月蹙眉思索,“如果是通過這個傳播,那範圍就太大了!帝都每日消耗的香料數以萬計……”
“並非普通香料。”白槿雙肯定道,“其中蘊含著一絲極淡的靈力,似乎是作為蠱引的‘載體’或‘激發物’。蠱蟲可能早已潛伏在受害人體內,處於休眠狀態,直到接觸到特定的‘媒介’,才會被瞬間激活,噬心而亡。”
這個推斷,讓離悅月倒吸一口涼氣。這意味著,潛在的受害者可能遠不止已死的七人!幕後黑手可能早已通過某種方式,讓大量的人感染了休眠的蠱蟲,隻待時機成熟,散布特定的“媒介”,就能瞬間引發大規模的死亡和混亂!
“必須儘快找出這種媒介是什麼,以及它的來源!”離悅月急切道。
“不錯。”白槿雙頷首,“我已讓守界者在外圍秘密探查,但帝都太大,對方行事隱秘,恐怕需要更精準的方向。”她看向離悅月,“你來自異世,思維與我們不同,或許能注意到我們忽略的細節。”
離悅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盯著簡圖上的點位,大腦飛速運轉。現代流行病學調查、犯罪心理側寫……各種知識碎片在腦海中碰撞。
“這幾個官員,分屬不同衙門,居住地也分散在帝都不同區域。”她用手指虛點著地圖,“如果他們都是在同一時間,或極短時間內接觸到‘媒介’而觸發蠱毒,那麼這個‘媒介’的散布,必定有一個覆蓋麵極廣的渠道,或者是一個他們都會在特定時間接觸到的共同點……”
她努力回憶著槿兒打探來的細節:“死亡時間都是在深夜到淩晨……他們死前最後的活動……根據有限的訊息,似乎並無明顯的共同聚餐或集會……”
忽然,她腦海中閃過一個看似無關的細節:“槿兒好像提過一句,最近因為西域商隊進貢了一種新的安神香,據說效果極佳,很多達官貴人都爭相購買使用……香料!”
她猛地抬頭看向白槿雙:“白姐姐,你感應到的那絲類似花粉或香料的氣息,會不會就是那種新型的安神香?”
白槿雙眼中精光一閃:“有可能!韻心,立刻去查,那七位官員府上,近期是否都購置或獲贈了這種西域安神香!”
“是!”韻心領命,身影一閃便消失在門外。
就在這時,彆院外傳來通報聲,樓解到了。
樓解進來後,見到離悅月也在,微微一愣,隨即恢複如常,向白槿雙行禮後,將明澤餘交代的情況和自己的調查進展簡要說明,其中也包括了對那種西域安神香的一絲懷疑他們之前也隱約有所察覺,但未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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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信息一對照,目標頓時清晰了許多——那種近期在貴族間流行的西域安神香,極有可能就是激活蝕心蠱的關鍵媒介!
“必須立刻找到這種香的來源,並且確認哪些人可能已經接觸過!”離悅月語氣急促,“還有,要找到解蠱或者壓製蠱蟲的方法!”
白槿雙看向樓解:“樓護衛,請你回複殿下,我會嘗試用淨化之力,看是否能克製或延緩蠱毒發作,但需要接觸到感染者,或者找到蠱引樣本。同時,追查安神香來源和流向的事情,恐怕需要殿下動用其他力量了,我們人手有限。”
樓解重重點頭:“明白!屬下立刻回稟殿下。殿下也已料到對方可能會銷毀證據,已命人暗中控製了可能與‘舊檔線索’相關的幾名庫曹小吏,希望能找到突破口,反向追查偽證來源。”
離文瑄府邸。
書房內燈火通明。離文瑄聽著心腹護衛的回報,麵色平靜,指尖卻無意識地在書案上輕輕劃動著。
“……朝堂之上,三殿下處境堪憂。茹月小姐那番話,看似解圍,實則將嫌疑更深地引向了清吏司內部。文瑄少爺,我們……真的不插手嗎?”護衛低聲問道。
離文瑄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插手?如何插手?證據呢?”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帶著冷意的弧度,“明茹月重生歸來,恨意滔天,她此番出手,目標絕不僅僅是明澤餘,恐怕更深層的是要攪動風雲,為她前世的複仇鋪路。我們此刻貿然卷入,隻會成為她棋盤上的棋子。”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更何況,明澤餘也非易與之輩。這場風暴,是他必須麵對的考驗。我們……靜觀其變吧。讓你的人,繼續盯緊明茹月的動向,還有……那個西域安神香的線索,也暗中查一查。”
“是。”
護衛退下後,離文瑄獨自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沉沉的夜幕。帝都的天空,陰雲密布,不見星月,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明茹月,你以眾生為棋,可曾想過,這棋局一旦失控,第一個被反噬的,會是誰?”
而此刻的明茹月,正在自己華麗的寢殿中,對鏡梳妝。鏡中的女子,容顏嬌媚,眼波流轉,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朝堂上的風波,僅僅是她複仇大業的開篇。她知道明澤餘不會輕易倒下,但這盆臟水,足以讓他焦頭爛額一段時間,為她後續的行動爭取寶貴的時間。
“離文瑄……”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低語,“你選擇袖手旁觀嗎?很好……待到我掌握足夠的力量,待到時機成熟,無論是明澤餘,還是前世的那些仇人,乃至這看似穩固的皇權……都將在我手中,一一傾覆!”
她拿起案幾上一盒新得的、散發著異香的西域胭脂,輕輕嗅了嗅,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快意。
這一夜,帝都無數府邸燈火未熄。有人憂心忡忡,有人暗中謀劃,有人冷眼旁觀,也有人,在危機中看到了機遇與希望。
離悅月從白槿雙彆院回到離府時,夜已深了。她毫無睡意,坐在窗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手中,緊緊攥著白槿雙交給她的一個小小玉瓶,裡麵是白槿雙耗費靈力凝聚的幾滴淨化露珠,言明若發現疑似中蠱者,可暫時壓製蠱蟲活性。
她不知道明澤餘將如何破局,也不知道這詭異的蝕心蠱最終會造成多大的災難。她隻知道,自己無法再像最初那樣,僅僅作為一個疏離的旁觀者。這個世界的神秘、危險,以及……那些悄然牽動她心緒的人和事,都已讓她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
“未知亦有其路,走下去便是……”她低聲重複著明澤餘的話,眼中漸漸泛起一絲堅定。
風暴已至,無人能夠置身事外。而她這個來自異世的靈魂,或許,正是這場風暴中,最大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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