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九霄:雙姝令》第四卷:烽煙·宿命決
第31章:傳承·雙生月魄
地宮深處,時間仿佛凝滯。懸浮的水晶棺散發著柔和而清冷的光暈,映照著每個人臉上難以掩飾的震撼。棺中女子安然沉睡,容顏與離悅月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曆經歲月沉澱的神聖與悲憫,以及一絲若有若無、不屬於塵世的疏離。她身著古老的幽熒族祭服,銀線繡成的繁複圖騰在光線下流淌著微弱的光澤,與離悅月貼身玉佩上的殘缺圖案完美契合。
“這……這是……”離悅月呼吸一窒,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臉頰,指尖冰涼。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與共鳴,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靈魂深處轟然蘇醒,震得她耳畔嗡鳴,幾乎站立不穩。
明澤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形,他的目光同樣緊緊鎖在棺中女子身上,素來冷峻沉靜的眼眸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幽熒族的秘辛,也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棺中女子的出現,意味著離悅月一直追尋的,也是他一直試圖為她掩蓋的真相,終於到了無法再隱藏的時刻。
離文瑄護著明茹月,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他的護衛則悄無聲息地擋在眾人與水晶棺之間,警惕著任何可能出現的危險。明茹月看著棺中女子,又看看離悅月,重生帶來的先知先覺在此刻似乎失去了效用,眼前的一切超出了她前世的認知範疇,她隻能緊緊攥住袖中的赤炎果殘餘的能量,感受著那份灼熱帶來的些許真實感。
白槿雙緩緩上前,步履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沉重。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地撫摸著冰冷的水晶棺壁,眼中蓄滿了難以言喻的悲傷與一種……仿佛等待了太久太久的釋然。她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沉睡者,卻又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師姐……久等了。”
“師姐?”離悅月捕捉到這個稱呼,愕然看向白槿雙。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水晶棺槨驟然爆發出刺目欲盲的璀璨銀光,將整個地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棺蓋在無聲無息間化為點點星輝消散。棺中女子,不,應該說是那具看似沉睡的軀體,開始變得透明,一道凝實而強大的銀色魂影從中冉冉升起,懸浮於空。
她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與離悅月此刻驚惶眼眸一模一樣的眼睛,卻蘊含著看透萬古滄桑的平靜與深邃。她的目光掠過緊張戒備的明澤餘、驚疑不定的離文瑄、若有所思的明茹月,最終,定格在臉色蒼白的離悅月身上。
“你來了。”魂影開口,聲音空靈而縹緲,仿佛來自遙遠的時空彼岸,帶著奇異的回響,直接響在眾人的腦海深處,“我另一半的魂靈,跨越時空長河的歸人。”
離悅月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從魂影傳來,靈魂仿佛要脫離軀殼飛向對方。她強忍著不適,聲音乾澀:“你……你是誰?我又是誰?”
“我是離悅月,幽熒族最後的聖女。”魂影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莊嚴,“而你,亦是我。是我不惜撕裂神魂,送入異世輪回轉生的一半靈魂。”
“撕裂……神魂?”離悅月如遭雷擊,現代科學的認知在此刻被徹底顛覆。
“為何如此?”明澤餘沉聲問道,他將離悅月護得更緊,儘管知道這可能徒勞,但他依舊本能地想要保護她。
聖女殘魂的目光轉向明澤餘,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溫和:“是為了阻止即將到來的滅世之劫。幽熒一族,世代承天道意誌,司職溝通天地靈脈,平衡陰陽。我們感知到域外天魔之力侵蝕此界,一場傾覆之禍無可避免。然彼時族中內憂外患,力量衰微,已無力正麵抗衡。”
她的聲音帶著沉痛,仿佛揭開了血淋淋的傷疤:“皇室忌憚我族之力,三大宗門覬覦我族守護的聖器‘月魄’……那場所謂的‘懷璧其罪’,不過是他們聯手鏟除威脅、搶奪寶物的卑劣借口!幽熒……幾乎被屠戮殆儘。”
離悅月心臟狠狠一抽,原身記憶中那些模糊的恐懼碎片,明澤餘之前語焉不詳的托孤往事,此刻似乎都有了殘酷的解釋。一種源自血脈的悲慟與憤怒,不受控製地湧上心頭。
“滅族前夕,”聖女殘魂繼續道,目光重新回到離悅月身上,“我預見到,唯有引入‘變數’,結合月魄之力,方有一線生機。於是我以畢生修為和半數神魂為代價,強行撕裂時空,將你——我最純粹的一半靈魂,送往一個法則迥異的異世界溫養、成長,以期避開此界耳目,同時,也讓你沾染異世之‘變’,成為破局的關鍵。”
她頓了頓,看向一旁臉色驟變的明茹月:“而逆轉時空,讓你重活一世,亦非偶然。那是我動用月魄本源,試圖修正因我撕裂神魂、引入變數而產生的時空漣漪,所付出的巨大代價之一。你的重生,是命運軌跡被強行撥動的結果,與她的穿越,同源而生。”
明茹月踉蹌一步,離文瑄及時扶住了她。她一直以為重生是上天給她複仇的機會,卻沒想到,這背後竟是如此驚心動魄的緣由,自己與離悅月的命運,早在更久遠的過去就被捆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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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滯留此界,以殘存魂力溫養受損的月魄,等待你的歸來。”聖女殘魂的聲音帶著完成使命的疲憊,“如今,時機已至。雙魂歸一,方能真正喚醒月魄,繼承幽熒之力,履行我們與生俱來的使命——鎮九幽,護蒼生!”
話音未落,那道凝實的銀色魂影化作一道流光,不容抗拒地射向離悅月的眉心。
“不!”明澤餘下意識地想阻攔,卻被一股柔和而龐大的力量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