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內,李曜將手中那份供詞撕得粉碎,紙屑如雪花般飄落,卻融不化他眼中的猩紅火焰。
他猛地一拳砸在紫檀木桌案上,骨節發白,青筋暴起,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一群廢物!”他低聲咆哮,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沙啞,“連一個死人都壓不住?!本宮養你們何用!”
一名身著黑衣、氣息沉凝如淵的心腹死士悄無聲息地跪在他身側,頭顱深埋,聲音壓得極低:“殿下,剛剛傳來的消息……宗人府已正式下令,要徹查東宮所有賬目往來。同時,兵部也派人前往西山大營,開始核查您前些時日調動邊軍的文書。”
每一句話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李曜緊繃的神經上。
宗人府查賬,是斷他財路;兵部核查,是削他兵權。
父皇這是要將他連根拔起!
絕望與狠厲在他眼中交織,最終化為一片森寒的冷笑。
“好,好得很!”李曜緩緩直起身,嘴角的笑容帶著一絲瘋狂,“既然文鬥玩不過那個病秧子,那便用武來定這乾坤!”
他轉身走向書房深處的多寶閣,在一尊玉佛後摸索片刻,隨著一聲輕微的“哢噠”聲,牆壁上裂開一道暗門。
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從一個黑鐵鑄就的盒中,取出了一枚通體漆黑、觸手冰涼的玉符。
玉符之上,雕刻著猙獰的玄甲獸紋,隱隱有煞氣流轉。
李曜將玉符緊緊攥在掌心,對著黑暗中的心腹低語,聲音仿佛淬了毒的刀鋒:“傳本宮密令,命‘玄甲營’所有將士,三日後子時,夜襲皇陵。記住,不是攻占,而是製造異象!”
他頓了頓,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癲狂:“就說……先帝顯靈,怒斥太子李昭不忠不孝,德不配位!本宮要讓父皇親耳聽到‘先祖’的意誌,看他還有什麼理由護著那個廢物!”
與此同時,東宮靜室之內,顧長青盤膝而坐,雙目緊閉。
在他的識海中,一根根比蛛絲還要纖細的血色絲線憑空浮現,交織成一幅模糊的畫麵——正是大皇子書房內,李曜取出黑玉符的那一幕。
這是紅月以自身精血為引,施展的秘術“夢織殘絲”,能於無形中截取敵人最強烈的意念波動。
“玄甲營……夜襲皇陵……偽造先帝顯靈?”顧長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李曜,你終於還是走上了這條死路。
他毫不遲疑,立刻啟動了“災厄先知”的能力。
刹那間,無數紛亂的未來景象在他腦海中閃過,最終定格在一張清晰無比的行軍地圖上。
玄甲營的潛入路線、布陣方位、撤退時機,儘數顯現,無一遺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顧長青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他立刻發出兩道指令。
一道通過秘密渠道傳給了常年駐守皇陵的那位神秘老道,命他即刻開啟深埋於皇陵地底的“地眼陣”;另一道則交給了蕭語凝,讓她以最快的速度調配出一種名為“幻神香”的特製迷香。
地眼陣,乃是皇陵的風水核心,能將陵寢中積壓了上百年的所謂“先帝怨氣”——實則是一種特殊的陰煞地脈之氣,引導至地表。
而幻神香,混入祭祀的火焰中燃燒,則能將這種地脈之氣轉化為影響人心的強大幻象。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的係統界麵發出一聲輕微的震動。
【警告:“氣運借貸”額度僅剩20,當前額度僅可支撐一次高階幻術的構建。
請宿主謹慎使用。】
20……不夠!
顧長青深吸一口氣,普通的幻象,隻能迷惑玄甲營的士兵,卻騙不過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更無法給李曜以致命一擊。
要做,就要做絕!
他下定了決心,要動用自己壓箱底的終極手段——偽造“先帝遺詔幻象”!
這不僅僅是幻術,更是以自身氣運為引,撬動一絲天地法則的禁忌之術!
三日後的子時,月黑風高。
皇陵所在的萬安山,寂靜得如同一座巨大的墳墓。
三百名玄甲營的精銳,身披特製的消音軟甲,如鬼魅般潛入陵園。
他們是李曜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每一個都曾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悍卒。
帶隊的將領打了個手勢,眾人立刻分散開來,準備按照計劃,在陵寢主殿的九個方位布下陣旗,用秘法引動聲光之效。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動手的那一刻,異變陡生!
整座皇陵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氣息從地底噴薄而出,仿佛九幽之下的惡鬼掙脫了束縛。
緊接著,陵寢主殿的頂端,一團濃鬱的血霧憑空升騰,旋轉著化作一個巨大的旋渦。
“那……那是什麼?!”一名士兵指著天空,聲音裡充滿了恐懼。
隻見血霧之中,九條由金光彙聚而成的巨龍虛影盤旋而出,它們纏繞著支撐大殿的盤龍石柱,龍目威嚴,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一股來自皇者血脈的無上威壓,如山嶽般傾瀉而下,壓得在場所有人心膽俱裂!
“咚——”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的鐘鳴,響徹夜空。
一道蒼老而威嚴,充滿了無儘天威的聲音,從九龍虛影的中央轟然傳出,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炸響在眾人靈魂深處:
“吾子昭,仁德承天,寬厚愛人,當繼大統,以安社稷!”
“曜,心性涼薄,逆天而行,若不悔改,必遭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