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的是……棺材板啊。”
話音未落,金線崩斷,她七竅流血,神魂寸寸崩散,化作一縷青煙,被原卷吸入,仿佛從未存在過。
殿內死寂。
唯有那頁殘章在風中輕顫,墨跡未乾,卻已無人再讀。
顧長青喘息著,望著那縷消散的青煙,心頭如壓巨石。
他終於明白——
命書織女不是修補命運,而是在為死者收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她補的,從來不是“未來”,而是“已死之人”留下的空白。
可……如果命書補的都是死人,那活著的人呢?
誰來為他們執筆?
他緩緩抬頭,望向那頁空白,指尖再度燃起三色火焰。
這一次,他不再隻是“投資人”。
他是——
執筆人。
書蟲老蠹從命書原卷的殘頁縫隙中緩緩爬出,渾身裹著泛黃的紙屑,口器一張一合,正啃食著命書織女最後殘留的一縷發絲。
那發絲如金線餘燼,在它腐朽的顎間簌簌化為灰粉。
它眼窩幽深,喉中發出含混不清的低語,仿佛在咀嚼一段被遺忘千年的記憶:
“她不知道……命書補的,從來不是活人……是死人留下的空位。”
聲音雖輕,卻如驚雷炸在顧長青心頭。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刀刺向懸浮的原卷——那本曾被視為天道律令、不可違逆的《九天仙魔錄》原典。
此刻,隨著織女神魂湮滅,原卷上某些原本看似圓滿的命格軌跡,竟悄然浮現出細密裂痕。
那些被標注“飛升證道”“功成身退”的角色,名字之下,竟隱隱透出空洞的虛影,像是用無數犧牲者的骸骨填平的深淵。
他忽然懂了。
所謂“命運圓滿”,不過是天道用死亡封口,拿殘缺補全。
就像紅月焚心祭天,南荒血雨連下七日,無人記載;就像楚天河逆伐仙使,被抹去名姓,連輪回簿都無錄;就像林清漪化燈鎮世,看似壯烈,實則隻是天道劇本裡一枚注定熄滅的燭芯。
他們不是失敗者。
他們是被刪之人。
“所以……織女補的不是命。”顧長青嗓音沙啞,指尖三色火焰劇烈跳動,“她是在給屍體蓋棺,再用金線縫上一個‘活著’的假象。”
可笑的是,這世間多少人爭破頭地想被寫進命書?
以為登上一頁便是天命所歸,殊不知——
能被寫的,早就是死人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脊椎竄上頭頂,但緊隨其後的,卻是滔天怒火與決意。
他不再猶豫。
丹心令再度劃破掌心,鮮血淋漓,與三色火焰交融成熾烈墨流。
他執筆如劍,落於空白頁中央,一字一頓,寫下第二道命文:
“所有被刪者,皆可歸位。”
字成刹那,天地失聲。
原卷猛然震顫,七十二塊散落在九州各處的殘碑——那些曾刻有被抹除者名諱的斷石——同時嗡鳴!
荒古禁地、北冥冰淵、西漠佛塚、東極海眼……一道道沉寂萬年的氣息衝天而起,仿佛亡魂齊哭,舊靈複蘇!
楚天河埋骨之地,鏽劍自行出鞘,劍鳴撕裂雲層;
南荒聖女祠前,焚心台裂開縫隙,一縷赤焰自地底蜿蜒升起;
中州劍閣深處,林清漪猛然睜眼,眉心劍印驟亮,仿佛聽見了某種跨越時空的召喚。
他們的命格,在這一刻齊齊點亮,如同黑夜中的星火燎原。
原卷忽然自動翻頁,紙頁獵獵作響,最終停在“終章”之前。
那本應空白的一頁,竟浮現出一行歪斜小字,墨跡似由無數冤魂合力刻成,每一筆都帶著泣血之痛:
“寫命者,終被命寫。”
顧長青凝視良久,瞳孔深處火焰翻騰。
他知道這是警告,是天道的威懾,是過往所有妄圖篡命者的結局回響。
但他笑了。
嘴角揚起一抹近乎癲狂的弧度,手中筆尖再度燃起三色烈焰,毫不猶豫,在那行小字之下,落下最後一句宣言:
“那我就寫一本,沒人敢改的書。”
話音落下,係統提示如鐘鳴般響徹識海:
【“命文法典雛形覺醒——可收錄已立之命,形成‘逆命結界’,冷卻十日”】
與此同時,殿外天機銅盤無風自鳴,裂開一道細紋。
蒼穹之上,一道銀黑色雷光毫無征兆地劈下——它不屬於任何天劫序列,不載於任何典籍,仿佛來自時間儘頭的審判。
可它未落。
隻在雲層中盤旋一瞬,便如懼怕什麼般,悄然退散。
風止,雷息,命書歸寂。
唯有丹心令靜靜躺在地上,其上微光流轉,映照著那一行尚未消散的火墨文字:
遠處,晨風卷起一片廢墟殘頁,輕輕拂過斷碑。
碑下,一道身影盤坐如鬆,三色火焰在他周身緩緩旋轉,仿佛在等待——
某個被世界遺忘的名字,重新踏上歸途。
喜歡仙魔錄:開局投資未來女帝請大家收藏:()仙魔錄:開局投資未來女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