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璿，”蕭墨開口打破沉默，“你家在魔都，回去的票買好了嗎？”衛星璿說的：“我準備開車回去，就沒買。”
這時候孫行空從裡麵走了出來：“小墨來啦。”蕭墨點點頭：“師父。”
孫行空道：“今年商家老頭叫我去他家過年，聽說小墨你也去？”
蕭墨聞言一怔，看向孫行空：“師父也收到邀請了？”
孫行空捋著花白的胡須，臉上堆起促狹的笑：“那老東西親自打了電話，說今年要跟我較量較量酒量。”
他瞥了眼旁邊默不作聲的衛星璿，話鋒一轉，“既然小墨你也去，正好搭個伴。星璿丫頭要是不急著回魔都，不如也……”
“師父，”衛星璿突然抬頭，臉頰泛起薄紅，“我明天就得啟程了，家裡已經備好了年貨。”
孫行空擺擺手，“商家那老頭說臘月廿八才正式備年宴，咱們廿七過去正好。”
“這些藥材是年後要用的？”蕭墨指著牆角的半人高藥櫃。“嗯，”
衛星璿點頭，聲音輕快了些，“都是常用的滋補藥材，開春後濕氣重，提前備好，每年年後師父都是會組織一次義診，針對的都是比較窮苦的人，這些藥材也都是免費給的。
她頓了頓，忽然從抽屜裡拿出個小巧的錦盒，“這是我自己配的安神香，師兄帶著吧，熬夜守歲時點燃，能提神又不傷身。”
錦盒打開的瞬間，一股清苦的藥香混著淡淡的蘭草味散開。蕭墨接過“多謝。”蕭墨將錦盒揣進衣兜，孫行空在一旁看得直樂，他轉頭對衛星璿道，“路上開車慢些，到了魔都給我發條消息。”
衛星璿點頭應下，眼眶微微發紅，卻低頭笑著說：“知道了，師父。”回到宿舍時，劉猛正忙著打包行李，羽絨服拉鏈上掛著串紅辣椒掛件。“小墨子，這是我媽寄來的，說是辟邪。”
他塞給蕭墨兩串，“你留著過年掛宿舍。”蕭墨接過時，辣椒的辛辣味混著劉猛身上的雪花膏味撲麵而來。蘇浩從被窩裡探出頭：“墨哥，真不去我家過年？”
“不了，”蕭墨笑著搖頭，“已經答應去幽嵐家了。”“嘖嘖，重色輕友。”蘇浩咂咂嘴，卻翻身從床底拖出個紙箱，“這是我家那邊的特產，你拿著嘗嘗。”
紙箱裡塞滿了曬乾的筍乾和臘腸，包裝袋上印著紅彤彤的“福”字。
蕭墨剛要道謝，唐兵的視頻電話突然打了進來，屏幕裡的蜀中少年裹著厚厚的藏青色棉襖，身後是掛著紅燈籠的四合院。“小墨子！我寄出的臘排骨應該快到了，記得收一下。
唐兵昨天就提前和唐柔一起回去了，就在唐兵還要繼續說話的時候，旁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是蕭墨嘛？”
隨即手機就是一陣晃動，接著便是唐兵的驚呼，然後鏡頭便是各種翻轉，‘趴’蕭墨發現對麵的影像變黑。蕭墨無奈掛斷了視頻，對著劉猛和蘇浩說道：“很好，小唐子，可以換手機了。”
臘月廿七的江都，街道上已掛滿紅燈籠，寒風卷著零星的雪沫子，撲在臉上帶著清冽的涼意。
蕭墨拎著一些禮物，跟在孫行空背後來到商家，一個老人在商林崖與商幽嵐的攙扶下走出大門，看到孫行空道：“老孫，等你很久了。”說完哈哈大笑。
孫行空笑道：“商老頭，上次被我灌趴下還不怕，今天又來找虐了。”
兩人的交談中，蕭墨知道這個老人便是商幽嵐的爺爺，之前來過商家不少次，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商幽嵐的爺爺。正好此時商幽嵐的爺爺目光看向孫行空後麵拎著東西的蕭墨：“這孩子就是小墨吧。”
目光裡麵透著慈祥，讓蕭墨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是很快，蕭墨迅速的搖搖頭，隨即一臉驚訝的看向商幽嵐的爺爺。
老人家此時臉色也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笑道：“哈哈哈，不錯，真是不錯。配得上我家幽嵐。”蕭墨對於商老太爺的話十分疑惑，他剛剛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十分特殊的狀態，但是剛剛進入那種狀態，自己體內的氣便做出了反抗，瞬間衝破了那種狀態，恢複了意識。這一切都在瞬間。
旁邊商幽嵐說道：“爺爺......”商老太爺說道：“好好好。”商老太爺被商幽嵐扶著往裡走時，特意回頭看了蕭墨一眼，眼神裡的笑意藏著幾分深意。
蕭墨拎著禮物跟在後麵，鼻尖縈繞著商家院子裡臘梅的冷香，心裡卻還在回味剛才那瞬間的異樣——老太爺的目光掃過來時，他仿佛墜入溫水池，四肢百骸都泛起慵懶的麻意，若不是丹田氣感驟然翻湧，恐怕還醒不過神來。
“爺爺年輕時練過內家拳。”到了屋內商幽嵐悄悄湊到他耳邊，“剛才是不是嚇著你了？”
蕭墨搖搖頭，回憶著剛剛那種感覺，蕭墨覺得商老太爺不完全是在試探他，畢竟剛剛那種感覺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危險，而且發覺到他的氣要反抗的時候對方就直接撤走了。
正廳裡暖意融融，紅木桌上擺著商母剛端來的糖霜山楂，晶瑩的糖殼在燈下泛著光。孫行空和商老太爺已經擺開棋盤，前者撚著棋子笑道：“去年讓你三子還輸得找不著北，今年我讓你四子？”
商老太爺哼了一聲：“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商幽嵐的母親此時正在廚房裡麵忙碌，商林崖進去廚房，不知道是否是去幫忙了，蕭墨和商幽嵐也想進去，卻被商母趕了出來。
兩人此時站在孫行空以及商老太爺身旁，看著兩人下棋。棋盤上的黑子與白子正進行著無聲的廝殺。孫行空執黑，一會落子如驚雷，一會又如涓涓溪水。
星位連星，直接在右上角築起厚勢；商老太爺執白，應對卻如流水，看似退讓的小飛守角，實則暗藏玄機，不知不覺便在中腹織起一張無形的網。
“老東西，還是這麼喜歡耍花樣。”孫行空撚起黑子，在指間轉了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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