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套碰撞的悶響在晨光中炸開，趙磊與林浩已纏鬥了十幾個回合。林浩的擒拿技巧愈發刁鑽，腳步如穿花蝴蝶般繞著趙磊遊走，指尖總在毫厘之間擦過對方關節。
但趙磊的下盤穩如磐石，任憑林浩如何變向，他始終保持著馬步根基，每一拳揮出都帶著沉勁，逼得林浩不敢近身。“破綻！”
蕭墨突然喝聲。話音未落，林浩已抓住趙磊轉身的空隙，左手如鐵鉗鎖住其右臂，右手順勢扳向肘關節，正是標準的“十字固”擒拿。
這招昨日還能輕易製服對手，此刻卻見趙磊猛地沉腰，左肩向後頂出的同時，右腿如鋼鞭般橫掃而出。“嘭！”林浩下盤不穩，被掃得踉蹌後退。
趙磊抓住機會欺身而上，右拳如重錘砸向護具胸口，逼得林浩連連後退，最終踉蹌著踏出圈外。“趙磊勝。”
蕭墨吹響哨子，目光掃過兩人微微起伏的胸膛，“趙磊下盤穩固了，但轉身時左肩防守鬆懈；林浩速度夠快，卻少了臨門一腳的狠勁。”
趙磊摘下護具，額角的汗水滴落在塑膠地麵上，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這是他第一次在實戰對抗中勝過林浩，藥浴後肌肉的酸脹感消失無蹤，出拳時腰腹傳來的力道比往日紮實了數倍。
林浩揉著被掃中的小腿，雖輸了比賽，眼裡卻閃著興奮：“你小子今天跟換了個人似的，拳頭硬得像帶了沙袋！”
“下一組。”蕭墨沒給他們多聊的時間，指著隊列中的兩個新兵，“張恒對劉宇，開始！”
場中很快又響起拳套碰撞的聲響。其餘新兵圍在圈外，目光緊緊盯著場內，時不時低聲討論著招式。蕭墨緩步走在圈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腰間的哨子。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新兵們體內氣血的流動，藥浴的草藥之力與營養劑的能量在他們經脈中緩緩遊走，修複著勞損的肌肉，更在潛移默化中強化著筋骨。
這隻是第一天的成果，隨著藥浴和營養劑的藥效，越沉越多，這些新兵的潛力很快就會被開發出來。“出拳要用腰勁，不是靠胳膊甩！”
他突然叫停，走到正被壓製的張恒身後，伸手按住他的腰腹，“感受這裡的發力，想象氣從丹田起，順脊椎到肩膀，最後達於拳麵。”
張恒依言調整姿勢，再次出拳時，拳風明顯沉了幾分，竟逼得對手後退半步。“對，就是這樣。”
蕭墨鬆開手，目光轉向另一側的劉宇，“防守時彆隻躲，注意抓反擊的機會，對方出拳的瞬間就是破綻。”太陽升至頭頂時，實戰對抗才告一段落。
贏了的新兵雖氣喘籲籲，卻個個昂首挺胸；輸了的雖垂頭喪氣，眼神裡卻透著不服輸的韌勁。“休息半小時，領取午餐。”
蕭墨看了眼腕表。這樣的訓練經過了好些天，而每天晚上所有人都能感受藥浴的‘舒爽’以及營養劑的‘美味’。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眾人也開始適應了，畢竟自身的成長肉眼可見，這群新兵對蕭墨的信服感也越來越重。
時間來到一個星期後的早晨。看著煥然一新的眾人，蕭墨微微點頭朗聲到：“很好，一個星期以來，你們都進步了很多，從今天開始，我會教你們一些新東西。”
趙磊目光銳利：“教官，是什麼新東西。”蕭墨微微一笑：“還記得第一天，我打敗你們時用的拳法麼？”聽到這，眾新兵眼中都開始泛光，他們怎麼會不記得呢？
蕭墨看著逐漸興奮起來的眾人微微點頭：“這一個星期以來就是為了打磨你們的底子，要知道八極拳，講究的就是剛猛，一往無前，底子不好，也許對手沒有受傷，自己就先傷了。”
“八極拳，發源於滄州，”蕭墨的聲音在晨風中格外清晰，帶著氣勁特有的穿透力，“講究‘拳似流星眼似電，腰如蛇形腳如鑽’，核心在於一個‘剛’字，更重一個‘寸’字。”
他突然沉腰紮馬，雙臂微屈，掌心朝前，正是八極拳的起手式“預備樁”。“看好了，”蕭墨的聲音陡然壓低，“八極拳的樁功，與你們之前紮的馬步不同。”
他雙腳微分與肩同寬，膝蓋內扣如夾鉗，腰背挺直如勁鬆，“重心要沉在湧泉，氣要聚在丹田，想象腳下生根，周身如有牆圍。”
新兵們依葫蘆畫瓢地擺出姿勢，卻瞬間暴露出問題。有的膝蓋外撇，有的腰背佝僂，還有的重心前傾，活像一群搖晃的稻草人。
蕭墨緩步走過隊列，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竹棍，時不時在新兵膝彎或後腰輕敲：“趙磊，膝蓋再內扣三分，你是紮馬步還是要騎馬？”
竹棍落在林浩肩頭時，少年猛地一挺腰。“沉肩墜肘，”蕭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想象腋下夾著雞蛋，既不能掉，也不能碎。”
林浩連忙調整姿勢，額角瞬間滲出細汗——這看似簡單的樁功，竟比負重跑還累人。半個時辰後，蕭墨才讓眾人收樁。新兵們揉著發酸的大腿，卻沒人敢抱怨。
剛才蕭墨演示時，他們分明看到竹棍輕敲在他肩頭，彈出的力道竟讓堅硬的竹片微微彎曲，這就是八極拳樁功的“整勁”體現。“接下來教你們‘十字勁’，”
蕭墨走到場地中央，“這是八極拳的核心發力法門。”他雙腳微分，突然擰腰轉胯，右拳順肩而出，拳風帶著破空聲直擊前方的沙袋。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卻讓半人高的沙袋猛地向後彎折，袋口竟被震開道細縫。“發力時，要如擰繩、似轉磨，”
蕭墨收回拳頭，拳峰泛著淡淡的白，“腳蹬地，勁起於根；腰擰轉，勁傳於中；拳出擊，勁達於梢。三者合一，便是十字勁。”
他放慢動作，一步步拆解：“蹬腿、擰腰、順肩、出拳，要一氣嗬成，不能有半分滯澀。”
趙磊第一個上前嘗試。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擰腰出拳，卻因用力過猛失去平衡，踉蹌著後退半步。拳頭打在沙袋上，隻發出沉悶的“噗”聲，與蕭墨剛才的威勢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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