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滴在柵欄尖刺上,林野正蹲在火塘邊鞣兔皮,指尖剛摸到溫熱的獸皮,眼角突然瞥見防獸柵欄外的礁石堆——昨夜野狗刨過的泥地上,立著塊半人高的青灰色岩石,石麵被晨露浸得發亮,隱約映出點奇怪的紋路。
他心裡一動,放下手裡的木槌走過去。那岩石藏在黃荊條柵欄和刺牆之間,之前砍黃荊條時竟沒注意到。林野蹲下身,伸手拂去石麵上的浮土,指尖觸到冰涼的岩石,忽然頓住——石麵上不是自然形成的紋路,是人為刻出來的!
刻痕不深,卻很規整。最上麵是個圓弧形,像半輪太陽,下麵刻著三道平行的橫線,橫線末端各勾著個小圈,最奇怪的是石麵右側,刻著串歪歪扭扭的線條,既不像獸爪印,也不像植物藤蔓,倒像是某種簡化的符號,順著岩石邊緣往下延伸,隱沒在泥土裡。
“誰刻的?”林野皺起眉。這島上除了他,難道還有其他人?他想起昨夜的獸嚎,又想起之前在潮間帶看到的帶蹼腳印,心裡泛起嘀咕——總不能是野狗或豹子刻的。他用石斧柄撥開岩石周圍的雜草,指尖順著刻痕摸了摸,刻痕邊緣很光滑,不像剛刻的,倒像是風吹日曬了很久,連棱角都磨平了。
他又往岩石周圍找了找,沒發現其他刻痕,也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沒有篝火灰,沒有工具印記,隻有野狗留下的爪印。林野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借著晨光再看那塊岩石:太陽符號對著東邊的海麵,三道橫線正好指向雨林的方向,而那串符號,像是在標注什麼位置。
“是坐標?還是警告?”他越看越糊塗。如果是前人留下的,為什麼隻刻在這不起眼的礁石上?而且刻痕這麼淺,稍微被泥土蓋住就看不見了。林野蹲下身,用樹枝把刻痕拓在地上,太陽、橫線、小圈、符號,四個圖案湊在一起,像幅看不懂的地圖。
他盯著地上的拓痕看了半晌,突然想起昨天在雨林邊緣看到的巨型蟲繭——蟲繭所在的鳳凰木,好像就在三道橫線指向的方向。難道這刻痕和雨林裡的東西有關?還是說,這是前人標記的安全區域?
林野不敢多想,趕緊用泥土把地上的拓痕蓋掉,又在岩石周圍插了幾根細藤做標記——這刻痕太奇怪,暫時不能聲張,也不能讓人或者獸物)破壞。他摸了摸岩石上的太陽符號,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心裡卻泛起股莫名的悸動:這島上藏的秘密,好像比他想象的還多。
回到火塘邊,林野再也沒心思鞣兔皮。他看著地上的石斧和漁刀,又想起那塊刻痕岩石,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盲人——隻摸到了這島的皮毛,連身邊的礁石都藏著未知。他站起身,往海岸方向走去,想看看其他礁石上有沒有類似的刻痕,可走了整整一個上午,踩遍了潮間帶的大小礁石,除了海浪衝刷的痕跡,什麼也沒找到。
正午的太陽曬得人發暈,林野坐在礁石上,啃著烤兔乾。海風帶著鹹腥味吹過來,他望著遠處翻湧的黑潮,忽然想起翻船那天,隱約看到島的中部有座光禿禿的山——說不定刻痕指向的,就是那座山?
下午,林野沒再去加固柵欄,也沒去狩獵。他拿著石斧,順著刻痕指向的雨林方向慢慢走,走得比上次夜探時更深些,卻沒再看到巨型蟲繭,也沒發現新的刻痕,隻在樹乾上看到幾道深爪印,比野狗的爪印還大,不知道是什麼獸物留下的。
傍晚回到窩棚時,林野特意繞到那塊刻痕岩石旁。夕陽的光灑在石麵上,太陽符號泛著淡淡的光,三道橫線投下的影子,正好落在雨林邊緣的方向。他蹲下身,輕輕摸了摸那串奇怪的符號,心裡默默記下刻痕的樣子——這東西說不定是他在島上活下去的關鍵,也可能,是更大危險的開始。
火塘裡的火苗漸漸弱了,林野躺在防水布上,眼睛盯著地穴頂的茅草,腦子裡全是那塊岩石刻痕。太陽符號、三道橫線、小圈、奇怪的線條,像四個謎題,在他心裡打了個結。他不知道這刻痕是誰留下的,也不知道意味著什麼,但他清楚,從看到刻痕的這一刻起,他在島上的求生,不再隻是找水、找食物、防野獸——他得找出這刻痕背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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