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刺破雲層,林野就攥著木矛蹲在了南側灌木叢旁——昨夜“訪客”留下的爪印還清晰地印在泥土裡,尖爪的痕跡像五把小匕首,在陽光下泛著濕潤的光澤。雄鹿在他身後踱步,時不時抬頭往灌木叢裡望,耳朵依舊繃得很緊,顯然還記著昨夜的窺視。
“先找爪印,再追腳印。”林野心裡拿定主意——昨晚的不明生物和第48章發現的人類腳印,說不定藏著關聯,與其守在避難所等,不如主動找線索。他順著爪印往灌木叢深處走,腳步放得極輕,石刀彆在腰間,弓箭斜背在背上,隨時能抬手搭箭。
爪印在灌木叢裡延伸了約莫百步,突然拐了個彎,和另一串腳印疊在了一起——是人類的腳印!和第48章看到的一模一樣,成年腳印在前,小孩腳印在後,隻是這串腳印更新鮮,泥土還沾著露水,顯然是今早剛踩過的。更讓林野心頭一震的是,人類腳印旁,赫然跟著幾串小小的爪印,正是昨夜“訪客”留下的那種!
“它們是一起的?”林野蹲下身,手指比對了一下腳印和爪印的間距——人類走一步,爪印剛好跟兩步,像是在刻意跟著人類的腳步,既不靠前,也不落後,保持著半尺的距離。他摸了摸腳印旁的草葉,草葉還沒完全直立,說明對方離開還不到半個時辰。
順著混合的腳印和爪印往前追,林野漸漸走出了灌木叢,進入了一片稀疏的樹林。這裡的樹木比雨林裡的細,陽光能透過枝葉灑下來,地上的落葉鋪得很厚,腳印和爪印落在上麵,留下淺淺的凹陷。他注意到,人類腳印的步伐越來越快,像是在趕路,而爪印依舊緊緊跟著,沒有絲毫錯亂。
走了約兩裡地,前方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簌簌”聲,像是有人在翻動樹葉。林野趕緊躲到一棵大樹後,探出頭悄悄觀察——樹林深處的空地上,站著一個穿獸皮的少年,看身高約莫十三四歲,手裡拿著根帶尖刺的藤蔓,正彎腰在地上撿什麼。少年身旁,蹲坐著一隻渾身覆著灰褐色短毛的小動物,身形和昨夜的“訪客”輪廓一模一樣,正用尖爪扒拉著落葉,時不時抬頭看少年一眼,眼神格外靈動。
“是霧族的人?”林野心裡一動——少年穿的獸皮,和第45章霧族少年教他設陷阱時穿的一模一樣,隻是這少年更瘦小些,臉上畫著淡淡的黑色紋路,像是用炭灰塗的。而那隻小動物,正是昨夜窺視避難所的“訪客”,此刻正叼著一顆野果,遞到少年手裡。
少年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抬頭看向林野藏身的方向,手裡的藤蔓瞬間舉了起來,眼神警惕。那隻小動物也立刻站起身,毛發微微炸起,尖爪摳進泥土裡,發出低低的“嗚嗚”聲。
林野沒敢動,慢慢從樹後走出來,雙手攤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他手裡沒握武器,木矛和弓箭都留在了樹後,隻拿著一顆野果,學著第48章的樣子,慢慢遞過去。
少年沒接野果,隻是死死盯著林野,嘴唇動了動,發出幾個短促的音節,像是在說話,又像是在警告。那隻小動物也跟著叫了兩聲,聲音清脆,卻帶著威懾力。
林野停下腳步,把野果放在地上,慢慢往後退——他不想嚇到對方,更不想錯過弄清線索的機會。少年看了看地上的野果,又看了看林野,猶豫了片刻,慢慢彎腰撿起野果,塞進懷裡,然後拉了拉小動物的耳朵,轉身就往樹林深處跑。
“等等!”林野下意識喊了一聲,剛想追,卻看見少年和小動物的身影一閃,就消失在樹林儘頭,隻留下一串新鮮的腳印和爪印,順著腳印望去,遠處隱約能看到一片被樹木遮擋的營地輪廓——像是個臨時搭建的部落營地。
林野沒再追,走到少年剛才站立的地方,蹲下身檢查——地上除了腳印和爪印,還留著幾片綠色的葉子,葉子上沾著和昨夜草葉上一樣的深色汁液,聞起來有淡淡的草木香。他撿起一片葉子,放在手裡摩挲著,葉子邊緣很光滑,不像是雨林裡常見的植物。
“那營地應該就是他們的落腳點。”林野心裡盤算著,既興奮又警惕——終於找到了人類的蹤跡,還弄清了昨夜“訪客”的身份,可對方顯然對他充滿戒備,連話都沒說就跑了。他摸了摸懷裡的銅鑰匙,又看了看遠處的營地方向,心裡有了主意:先回去準備些禮物,明天再來營地附近看看,說不定能和他們好好交流。
回到避難所時,太陽已經升到半空。林野把弓箭和木矛放好,先給雄鹿添了些新鮮蕨類,然後從儲物閣裡翻出些曬乾的野果和鞣製好的小塊鹿皮——野果是之前摘的,鹿皮是第47章剩下的邊角料,都能當示好的禮物。他又把那片綠色的葉子夾在鹿皮裡,想著要是再見到少年,說不定能通過葉子拉近些距離。
傍晚,林野爬上箭塔,目光投向白天看到的營地方向——隔著茂密的樹林,隻能看到幾縷淡淡的炊煙,在夕陽下慢慢散開。他想起少年警惕的眼神和小動物靈動的模樣,又想起第48章消失的野果和留下的小腳印,心裡漸漸明白:那些人類和不明生物,早就注意到他了,隻是一直在暗中觀察,沒有輕易靠近。
月光升起時,林野把禮物收拾好,放在儲物閣最顯眼的地方。他坐在石灶旁,喝著熱水,手裡把玩著那片綠色的葉子——明天,他要再次追蹤那些腳印,找到那個臨時營地,弄清這些人和生物的身份,更要弄清他們和那些神秘岩石刻痕、和霧族到底有什麼關聯。而這場追蹤,不僅是為了找到同類,更是為了揭開荒島秘密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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