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剛把最後一批供應商送出門,指尖還沾著剛簽完字的印泥,轉身就看見夏晚站在建材廠破舊的辦公室門口。她穿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裝,手裡拎著個棕色文件袋,身後跟著個穿西裝的助理,和這滿是灰塵、堆著水泥樣品的屋子格格不入。
“供應商那邊談妥了?”夏晚先開口,聲音沒帶多餘情緒,目光掃過桌上攤開的賬本——“110萬負債”幾個字被紅筆圈了又圈,紙邊都被磨得起毛。
林野把賬本合上,指節攥得發白:“免了30萬利息,分三年還,但首筆40萬,下月初就得交。”他頓了頓,喉結滾了滾,“我手裡現在能調動的資金,不到20萬。”
夏晚沒接話,從文件袋裡抽出一份協議,推到林野麵前。最上麵一行加粗的字像塊石頭砸在林野眼裡:“過橋資金1800萬,占股建材廠49”。
林野的呼吸瞬間沉了下去。他拿起協議,指尖劃過“1800萬”的數字,紙頁被指甲刮出細痕。1800萬,足夠他不僅還清負債,還能把這破廠子翻新一遍,可49的股份——意味著他剛要抓在手裡的建材廠,一半話語權就得交出去。
前世他為了蘇晴,連學費都能拱手讓人,最後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這輩子他最清楚,手裡沒權,再好的盤子也會被人搶走。
“49太多了。”林野把協議推回去,聲音有點啞,“這廠子是我從破產邊緣拉回來的,工人都是跟著我乾的老夥計,我不能讓他們跟著彆人混。”
夏晚抬眼看向他,目光裡帶著點審視:“林野,你該清楚1800萬意味著什麼。沒有這筆錢,下月初你交不上首筆欠款,供應商會立刻起訴,到時候彆說股份,這廠子連機器帶地皮,都會被法院拍賣。”
助理在旁邊補充:“夏總為了湊這筆錢,推了和東南亞的兩個訂單,光違約金就賠了50萬。”
林野的手悄悄摸向口袋裡的舊鋼筆——那是他之前在二手店淘的,鋼筆的金屬筆帽硌得指腹發疼,他突然想起前世被陳星野父親拿捏的滋味,那種明明有機會卻沒錢、沒權的無力感,像根刺紮在心上。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協議,筆尖在“49”旁邊畫了條橫線:“我可以接受你入股,但我要51的股權,並且要設ab股——你手裡的股份有分紅權,但重大決策,我有一票否決權。”
夏晚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提ab股。她接過協議,指尖在“一票否決權”幾個字上頓了頓,突然笑了——這是林野第一次見她笑,不是談判時的禮貌性微笑,是真的帶了點認可的笑意。
“你倒不傻。”夏晚從助理手裡拿過筆,在協議上添了一行“ab股設置,甲方林野)擁有重大決策一票否決權”,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明天上午,去夏家書房簽正式協議,我爺爺想見你。”
林野接過簽好的協議,心裡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他剛要把協議放進文件袋,卻瞥見袋底壓著一張小小的舊照片——照片上是個穿白裙子的女孩,手裡舉著支鋼筆,背景是夏家老宅的花園。那支鋼筆,和他口袋裡的一模一樣。
他猛地抬頭看向夏晚,想問什麼,可夏晚已經轉身往外走,隻留下個背影:“明天彆遲到,我爺爺脾氣不太好。”
林野捏著那張照片,指腹摩挲著照片上的鋼筆,突然想起前世蘇晴也曾這樣,把他的好當成理所當然,從不肯多說一句真心的話。而夏晚,明明握著1800萬的主動權,卻願意在股份上讓步,甚至連她遺失的鋼筆,都以這樣巧合的方式,落在自己手裡。
口袋裡的鋼筆硌得更疼了,林野看著夏晚的車消失在建材廠門口,突然意識到——這場合作,或許不隻是生意那麼簡單。可他剛把照片塞回文件袋,手機就響了,是胖子打來的:“野哥,陳星野剛才去咱們快遞櫃那邊了,說要跟咱們談‘合作’,看那樣子,沒安好心!”
林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陳星野父子,前世就沒少給她使絆子,這輩子剛有點起色,他們就找上門了。他攥緊手機,指節泛白:“知道了,我明天簽完協議就回去,讓兄弟們盯緊點,彆讓他們搞小動作。”
掛了電話,林野看著桌上的協議和照片,突然覺得這1800萬的過橋費,背後藏著的東西,比他想的還要複雜。而明天見夏爺爺,恐怕才是真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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