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裡的風扇轉得嗡嗡響，林野蹲在地上，指尖劃過堆疊的紙箱，每一個都貼著“a國專用”的紅色標簽。胖子扛著最後一箱牙刷進來，汗濕的t恤貼在背上，喘著粗氣喊：“野哥，5000支牙刷、3000條毛巾，全齊了！”
虞可欣拿著核對單跑過來，筆尖在紙上劃得飛快：“跟廠家的發貨單對過了，數量沒錯，就是這毛巾……”她捏起一條毛巾的邊角，“包裝會不會太簡單？運輸途中要是破了，超市那邊該拒收了。”
林野沒說話，拿起一條毛巾塞進紙箱，再墊上兩層氣泡膜——前世幫蘇晴搬快遞時，他見過太多因包裝簡陋損壞的貨，這一世絕不會犯同樣的錯。“再給每個紙箱套層防水袋，a國最近下雨，彆弄濕了。”他起身時，後腰蹭到紙箱角，疼得他皺了皺眉，卻沒停下手裡的活。
門口傳來卡車的喇叭聲，張誠探進頭來：“林老板，車到了，現在裝貨？”林野點頭，跟胖子一起把紙箱往卡車上搬。張誠站在旁邊，眼神卻總往毛巾箱上飄，林野心裡犯嘀咕，卻沒多問——首單跨境生意，他不想節外生枝。
裝完貨，林野把物流單遞給張誠，上麵寫著“收貨人：a國超市李經理，貨物：牙刷5000支、毛巾3000條”。張誠接過單子，手指在“毛巾3000條”上頓了兩秒，才塞進兜裡：“放心，三天內準到，清關我都安排好了。”
卡車駛離時，林野盯著車尾的車牌號，掏出手機存了下來。胖子拍他肩膀：“野哥，還不放心啊？張誠都跟咱們簽了保價協議，丟了貨他賠。”林野搖搖頭，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昨天那個陌生短信總在眼前晃，“陳家的人盯著港口”，他不敢賭。
接下來的三天，林野幾乎沒合眼。手機裡的物流跟蹤軟件刷新了一遍又一遍，從“國內出庫”到“a國清關”，每走一步，他的心就緊一分。直到第四天早上，手機突然響了，是李經理打來的，聲音裡滿是興奮：“林老板！貨收到了！牙刷全好的，就是……”
林野的心猛地沉下去：“就是什麼？”
“毛巾少了300條。”李經理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們卸貨時點了三遍，都是2700條，是不是運輸途中丟了？”
林野攥著手機，指節泛白，後背瞬間出了層冷汗。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腦子飛速運轉——300條毛巾不算多，但要是真丟了，不僅要賠超市的錢，還會影響後續合作。他撥通張誠的電話，語氣裡帶著壓抑的怒火：“貨少了300條毛巾，怎麼回事？”
張誠的聲音有些慌亂：“不可能啊，我清關時明明點過數……會不會是超市那邊點錯了？”
“他們點了三遍！”林野低吼，“你現在去查物流記錄，看看在哪一站少的！”掛了電話，他癱坐在椅子上，手指摩挲著筆記本上“陳家”兩個字——難道真的是陳建國的人搞的鬼？
虞可欣端著一杯水進來，看到他的臉色，小聲問：“野哥，出什麼事了？”林野把情況跟她說了，她皺起眉：“要不要報警？或者找張誠要賠償？”
“先等等。”林野拿起物流單，上麵的簽收人寫著“王哥”，不是約定的李經理。他突然想起裝貨時張誠的反常，心裡有了個猜測——張誠可能早就知道貨會少，卻故意沒說。他剛想再給張誠打電話，手機突然收到一條陌生短信，隻有一張照片和一句話。
照片裡，三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正把一箱毛巾搬上另一輛卡車，胸口的“陳”字徽章格外刺眼。下麵的文字是：“想拿回毛巾，找陳星野談。地址：今晚8點，城郊廢棄倉庫。”
林野盯著照片，喉間壓著低喘。他拿起筆，在筆記本上畫了個圈，把“陳星野”三個字圈在裡麵。胖子衝進來，手裡拿著利潤表：“野哥，就算少了300條毛巾，這單也賺了2.5萬！要是後續能穩定供貨，每月最少能賺10萬！”
林野沒看利潤表，目光落在窗外——今晚8點，他必須去見陳星野。但他心裡清楚，陳星野絕不會輕易還回毛巾，這場談判，恐怕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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