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病房窗戶照進來時,林野還沒睡著。輸液管裡的藥液早就輸完了,他盯著天花板,腦子裡全是陳建國的消息和老周的處境——夏晚說已經聯係李總,讓他去接老周,可到現在還沒收到回複,不知道是不是也被陳建國攔了。
“彆想了,”夏晚端著早餐進來,看到他睜著眼,把粥放在床頭櫃上,“醫生說你今天可以出院,但必須休息,不能回公司。”林野坐起來,剛要說話,就被夏晚按住肩膀,“我已經跟胖子說了,公司的事讓他暫時盯著,跨境的事等老周消息。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她沒說完,卻伸手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走,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林野疑惑,卻還是被她拉著走出病房。停車場裡,停著一輛白色的房車,車身上貼著“野火團建”的貼紙。夏晚打開車門,裡麵收拾得很溫馨,小桌子上放著他愛吃的涼麵,還有幾本他沒看完的書,“我租的,帶你去海邊,就當團建,強製休假三天。”
林野看著車裡的布置,心裡一暖。他知道夏晚是為了讓他放鬆,可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屏幕上沒有老周的新消息,隻有胖子發來的“公司一切正常,放心”。夏晚把他的手機奪過來,揣進自己口袋,“上車!從現在開始,手機我保管,你不準碰工作的事。”
房車開出市區時,林野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風景,慢慢放鬆下來。夏晚坐在旁邊,給他剝橘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去建材廠嗎?你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跟廠長談合作,說要把建材賣遍全國。”林野點頭,嘴角笑了,“那時候你還說我口氣大,現在不也快實現了?”
兩人聊著以前的事,氣氛漸漸輕鬆。夏晚打開車載電視,放著輕鬆的紀錄片,林野靠在她肩上,慢慢閉上眼睛——這是他這幾天第一次覺得踏實。可沒睡多久,夏晚的手機突然震了,是老周發來的消息,隻有幾個字,像電報一樣:“陳建國燒貨,倉庫著火,救!”
夏晚的手猛地一抖,橘子掉在地上。林野瞬間醒了,看到她的臉色,心裡一沉,“怎麼了?老周出事了?”夏晚把手機遞給她,聲音發顫:“老周說……陳建國燒了倉庫,貨可能沒了……”
林野抓過手機,盯著那幾個字,手指攥得手機發燙。他猛地坐起來,就要開車門,“我得去a國!那批貨是咱們打開a國市場的關鍵,不能就這麼沒了!”夏晚趕緊拉住他,“你彆衝動!醫生說你不能再受刺激,而且現在去a國,也來不及了!”
“來不及也得去!”林野的聲音帶著急,“那批貨是多少人的心血?胖子熬夜改的物流方案,老周冒著危險去送授權書,不能就這麼沒了!”他掙紮著要下車,夏晚卻死死拉住他,眼淚掉了下來,“林野!你能不能為自己想想?你要是再倒下,我怎麼辦?公司怎麼辦?”
林野的動作頓住,看著夏晚的眼淚,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他想起昨天暈倒時,夏晚慌張的樣子;想起她為了讓他休息,特意租了房車;想起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幫他處理公司的事……他慢慢坐下,雙手插進頭發裡,聲音沙啞:“那怎麼辦?總不能看著貨被燒了,老周有危險吧?”
夏晚擦了擦眼淚,坐到他身邊,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李總發消息,讓他趕緊去倉庫看看情況,又給a國的地頭蛇發消息——之前林野跟她說過,那個地頭蛇欠他個人情,或許能幫忙。“你先彆急,”她握住林野的手,“我已經讓李總和地頭蛇去了,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現在你最該做的,是好好休息,不然等有消息了,你身體撐不住,還是沒辦法解決。”
林野點頭,卻怎麼也放鬆不下來。他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腦子裡全是倉庫著火的畫麵——那批貨裡,有他和夏晚一起選的樣品,有胖子熬夜打包的訂單,還有老周冒著危險要送的授權書……要是沒了,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就在這時,夏晚的手機又震了,是李總發來的語音,背景裡有消防車的聲音:“夏總!倉庫著火了,但我們趕到得及時,隻燒了一小部分貨!老周也沒事,就是被煙嗆到了!陳建國的人已經跑了,地頭蛇正在追!”
林野的心瞬間放下,長長舒了口氣。夏晚也笑了,眼淚卻又掉了下來,“你看,沒事了吧?要是你剛才衝動去a國,身體肯定扛不住。”林野看著她,伸手把她摟進懷裡,“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夏晚靠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慢慢閉上眼睛。可還沒等他們完全放鬆,夏晚的手機又震了——這次是地頭蛇發來的消息,隻有一句話:“陳建國跑了,但他說,下次要燒的是你們在國內的建材廠。”
林野摟著夏晚的手猛地收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抬頭看向窗外,海邊的風正吹進來,帶著鹹味,卻吹不散他眼底的寒意——陳建國這是還沒完,下次要針對的,是國內的業務。房車還在往海邊開,可他知道,這場仗,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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