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靠在副駕上，她偷瞄了眼導航，屏幕上的路線早偏了——不是往舊碼頭，而是往城郊的亂葬崗去。
“師傅，路線不對吧？”聽到問話，司機隻是從後視鏡裡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夏晚瞬間閉了嘴。她悄悄摸出手機，屏幕右上角的信號格是空的，連緊急通話都發不出去。
“我們到底要去哪？”夏晚的聲音抖了，司機終於開口：“到了就知道，老板要的東西，不在碼頭。”
“不是要印章嗎？”夏晚追問，手指悄悄摸到車門的鎖扣，卻發現鎖已經被按死了。
司機沒再搭話，猛打方向盤，車“吱呀”一聲拐進一條更窄的路，前方隱約出現一片低矮的土墳，車停在一座最大的土墳前，墳前立著塊石碑，上麵的字被風雨浸得模糊，隻能看清“趙公建國之墓”幾個字。夏晚的腦子“嗡”地一聲——趙建國，趙宇的父親！
杜父就站在墳前，穿著件黑色風衣，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看到車停下，他抬起頭，臉上的笑比墳地的風還冷：“夏小姐，好久不見。”
夏晚推開車門，腳剛落地，就被冷風灌了個滿懷，凍得她打了個哆嗦，“林野呢？你把他藏哪了？”
“彆急，”杜父晃了晃手裡的匕首，“先看看這個。”他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份泛黃的紙，遞到夏晚麵前。紙上的字跡已經褪色，但還能看清——是一份協議，甲方是夏爺爺，乙方是趙建國，內容是夏家將旗下的供應鏈分30給趙建國，作為他幫夏家度過難關的回報，落款日期是三十年前。
“知道你爺爺為什麼從沒提過趙建國嗎？”杜父的聲音像毒蛇吐信，“因為他反悔了。趙建國幫他穩住了供應鏈，他卻把承諾當屁放，轉頭就把趙建國踢開，還斷了他的生路。趙建國走投無路，才來投靠我，結果呢？被我設計死了，連墳都是我幫他立的。”
夏晚的嘴唇發抖：“你到底想乾什麼？”
“很簡單，”杜父收起協議，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點開一段視頻——視頻裡是夏爺爺的icu病房，幾個穿黑衣服的人守在門口，手裡拿著針管，“讓你爺爺在這份轉讓協議上簽字，把當年答應給趙建國的30供應鏈轉給我，我就放了你爺爺，還有林野。”
“你做夢！”夏晚吼道，“供應鏈是夏家的命根子，我不可能讓你得逞！”
“是嗎？”杜父冷笑，點開另一段視頻——林野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嘴上貼著膠帶，額角的血還在流，身後是個裝滿汽油的桶，“你看，林野就在旁邊的廢棄倉庫裡，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就會變成烤豬。你爺爺的藥也快過時效了，沒有我的解藥，他撐不過今晚。”
夏晚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知道杜父沒說謊。她深吸一口氣，掏出自己的手機：“我要先確認林野沒事，還要和爺爺通話，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杜父猶豫了一下，撥通了一個電話，手機裡傳來林野的聲音，沙啞卻清晰：“晚晚，彆信他！警察已經到附近了，他的人不多，你再拖延幾分鐘！”
“啪！”杜父猛地掛了電話，臉色鐵青：“好啊，你們早就串通好了！”他衝身後喊了一聲，兩個壯漢從墳後衝出來，抓住夏晚的胳膊，把她往倉庫的方向拖。
夏晚掙紮著，她被拖進倉庫時，正好看到林野——他已經掙脫了繩子，手裡拿著一根鐵棍，正和兩個混混打鬥。看到夏晚被抓，林野眼睛紅了，
“放開她！”林野吼道，手裡的鐵棍指著杜父。
杜父卻不慌不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對準夏晚的太陽穴：“彆動！再動我就打死她！”
林野瞬間僵住，就在這時，倉庫的門被踹開，李警官帶著一群警察衝進來，手裡的槍對準杜父：“杜成河！放下武器！你已經被包圍了！”
杜父的臉色瞬間變白，他把夏晚往身前拉了拉，槍頂得更緊了：“彆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警察慢慢逼近，林野趁機繞到杜父身後，手裡的鐵棍舉了起來。杜父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猛地回頭，槍也跟著轉了方向。夏晚趁機往下一蹲，從杜父的胳膊底下鑽了出去，林野的鐵棍正好砸在杜父的肩膀上，槍“啪”地掉在地上。
警察一擁而上，把杜父按在地上，手銬“哢嚓”一聲戴上。夏晚撲進林野懷裡，眼淚把他的襯衫浸濕了一大片：“你沒事吧？我以為你……”
“我沒事，”林野摸了摸她的頭，剛要說話，突然聽到杜父的笑聲，笑得像個瘋子：“你們以為贏了嗎？夏家的報應還沒到！三十年前的事，還沒完！”
李警官踹了他一腳：“老實點！”杜父卻還在笑。
林野和夏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杜父說的“三十年前的事”，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夏爺爺和趙建國之間，除了那份協議，還有什麼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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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夏晚的手機響了，是醫院打來的：“夏總！夏爺爺醒了！他醒了就問‘建國的墳找到了嗎？我對不起他’！”
夏晚的心臟猛地一跳，她掛了電話，看著林野：“爺爺醒了，他要找趙建國的墳。”
林野握住她的手：“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兩人剛走出倉庫，就看到趙宇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輕的夏爺爺和趙建國，兩人勾著肩，笑得很燦爛，背後是夏家的老廠房。趙宇的眼睛紅了：“我爸的日記裡寫著，他和你爺爺是最好的兄弟，從來沒怪過他。杜成河就是個瘋子，他編造了協議的後半段，真正的協議裡，我爸早就把那30的股份還給你爺爺了。”
夏晚愣住了，原來杜父從一開始就在撒謊。她接過照片，看著上麵兩個年輕的笑臉，心裡五味雜陳。就在這時，林野的手機響了，是虞可欣打來的：“野總！好消息！杜成河的做空資金被證監會凍結了，股價已經漲回原位了！還有，技術部查到，杜成河和境外勢力有勾結，他想把夏家的供應鏈賣給外國人，不是為了錢，是為了搞垮夏家！”
林野掛了電話，看著夏晚：“一切都結束了。”
夏晚搖搖頭，看著醫院的方向：“還沒，爺爺還在等我們，三十年前的事，該有個答案了。”
兩人坐上車，往醫院的方向開去。車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得路麵像鋪了一層銀霜。夏晚靠在林野的肩膀上，手裡緊緊攥著那張老照片，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預感——爺爺醒了，三十年前的秘密要揭開了，但這揭開的秘密，會不會又帶來新的麻煩？
她掏出手機，給爺爺發了條微信：“爺爺，我們馬上到醫院，趙叔叔的墳找到了，他從來沒怪過你。”
沒幾秒，手機收到回複，是爺爺發來的，隻有三個字：“我知道。”
夏晚的心臟猛地一沉——爺爺早就知道趙建國沒怪他？那他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說？這裡麵，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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