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山的春陽剛曬暖育苗田,土溝裡就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綠——還魂花的芽尖頂著淡紫的種殼,像剛睡醒的小娃娃,怯生生地探著腦袋。小豆子蹲在田埂上,手裡捏著靈泉水壺,壺嘴離芽尖隻有半寸遠,生怕水流衝壞了嫩莖:“慢點長,彆著急,春寒還沒散呢。”
懷裡的沙棗掛墜突然蹭到衣襟,是阿依古麗送的那枚,刻著兩人名字的紋路被摩挲得發亮。正盯著芽苗出神,學堂的孩子舉著個鼓囊囊的布包跑過來,布角沾著西漠的細沙:“小豆子哥!阿依古麗姐姐的信!還有她寄的‘漠春沙’,說能幫芽苗抗寒!”
拆開信,阿依古麗的字跡歪歪扭扭,紙上還畫著西漠育苗田的樣子:黑沙窩裡的還魂花也發了芽,比青峰山的矮些,卻更壯實,旁邊畫著個舉著暖沙的小人,寫著“我們按你教的混土,芽苗沒爛根!就是昨晚下了霜,有點蔫,怎麼辦呀?”末尾還畫了個哭臉,看得小豆子忍不住笑。
剛把信揣進懷裡,天邊突然飄來烏雲,風裹著寒氣刮過育苗田,剛冒頭的芽苗立刻蔫了下去,淡紫的種殼晃了晃,像要被吹掉。“倒春寒來了!”李伯扛著竹簾跑過來,竹簾上還沾著晨露,“快把簾蓋在苗架上,彆讓霜氣凍著芽!”
王嬸也提著陶罐趕來,罐裡裝著溫熱的草藥水——是用金紋草煮的,冒著淡淡的香氣:“噴在芽尖上,能抗凍,剛才試了兩株,已經直起來些了!”阿默則打開育苗液的陶罐,往裡麵加了勺薄荷露:“薄荷能散寒氣,混著用效果更好,西漠那邊要是有薄荷,也能這麼辦。”
小豆子和孩子們立刻忙開了:他扶著竹架,孩子們踮腳把竹簾鋪上去,竹簾的縫隙正好漏進陽光,又擋住了寒風;王嬸的草藥水順著噴壺的細霧落在芽尖,蔫下去的莖稈果然慢慢挺直,淡紫的種殼也穩了些。“阿依古麗姐姐那邊也有霜,”小豆子突然想起信裡的哭臉,“我們得告訴她用草藥水和薄荷露!”
阿默立刻找了張麻紙,小豆子趴在田埂上寫回信,字寫得歪歪扭扭,還畫了個簡易的抗寒步驟圖:先蓋沙、再噴藥、最後鋪簾,旁邊畫了個咧嘴笑的小人,寫著“這樣芽苗就不怕凍啦”。王嬸還往布包裡塞了包炒好的金紋草籽:“讓她混在漠春沙裡撒,驅蟲又抗寒,比單用沙管用。”
送書信的駝隊剛出發,育苗田又出了新狀況——幾株芽苗的莖稈上爬著淡綠的小蟲,是“春蚜”,專啃嫩莖,蟲爬過的地方還留著黏糊糊的蜜露。“用王嬸的草藥籽!”小豆子立刻抓了把金紋草籽,碾成碎末撒在蟲爬過的地方,阿默則噴了些稀釋的育苗液——草籽的香氣一散,春蚜就慌了神,有的往土裡鑽,有的被藥液粘住,沒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成了!”孩子們歡呼著圍過來,最小的孩子還學著小豆子的樣子,把草籽碎末輕輕撒在芽苗旁,雖然撒得不均勻,卻格外認真。小豆子掏出草藥圖冊,在“春蚜防治”那頁添了行字:“金紋草籽混薄荷露,春寒時用最管用”,旁邊還畫了顆小小的芽苗,頂著片完整的葉子。
傍晚時分,夕陽把育苗田染成了暖金色。竹簾下的還魂花芽已經完全挺直,淡紫的種殼開始脫落,露出嫩綠色的子葉,像展開的小巴掌。小豆子坐在田埂上,手裡捏著阿依古麗寄來的漠春沙,沙粒在掌心暖乎乎的,混著青峰山的土味,竟分不清哪是西漠的沙,哪是本土的土。
王嬸端來剛煮的薄荷茶,茶碗裡飄著兩片還魂花的子葉:“嘗嘗,用剛摘的嫩葉子泡的,清火氣,等芽苗再長些,就能做新的花糕了。”李伯則在育苗架旁加了圈木柵欄,柵欄上掛著孩子們畫的“護苗牌”,上麵寫著“不許踩、不許碰,芽苗長大開紅花”。
正喝著茶,遠處的山道上傳來駝鈴的輕響——不是送書信的駝隊,而是鄰村的少年,他手裡舉著個陶罐,罐口冒著熱氣:“小豆子哥!阿依古麗姐姐托駝隊帶花,說西漠的芽苗用了金紋草籽,已經抗過春寒了!她還說,等夏天花苗開花,就來青峰山一起采花!”
小豆子猛地站起來,掌心的漠春沙撒了些在田埂上,正好落在一株芽苗旁。他望著山道儘頭,仿佛能看到阿依古麗在西漠育苗田忙碌的樣子——她肯定也像自己一樣,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給芽苗蓋沙、噴藥,手裡還攥著那本畫滿了圖的草藥冊。
蘇清鳶和陸沉舟走過來,看著育苗田裡茁壯的芽苗,還魂玉的碧光在指尖輕輕晃著,映得芽尖的露珠像碎鑽:“春寒擋不住新芽,就像距離擋不住同心,”蘇清鳶輕聲說,“你看這芽苗,沾著青峰山的土,裹著西漠的沙,不也長得好好的?”
陸沉舟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芽苗的子葉,葉片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等夏天開花,青峰山的紫和西漠的粉能連成一片,到時候,跨山的守護就不隻是物資和信,還有這漫山遍野的花。”
夜風拂過育苗田,竹簾發出輕微的響動,芽苗的子葉在風裡輕輕搖晃,像在和遠處的西漠芽苗打招呼。小豆子把剩下的漠春沙撒在田埂邊,又把阿依古麗的信小心地夾進草藥圖冊——裡麵已經夾了七封來自西漠的信,每一封都畫著芽苗、沙棗、駝隊,每一封都藏著跨越山海的心意。
這個春天,倒春寒雖冷,卻凍不住破土的新芽,也凍不住兩顆少年心,更凍不住青峰山與西漠之間,那根用信箋、沙粒、芽苗串起的,名為“同心”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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