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的初春把殘雪揉成了軟泥，苗田上的雪水順著田埂溝緩緩流進護靈潭，露出裹著花乾絨沙的抗凍簾——掀開簾角，下麵的沙棗苗稈泛著鮮活的淺綠，輕輕一折就能感覺到內裡的韌勁，連潭邊的凍土都鬆了軟，新冒的草芽頂著細碎的泥點，像撒了把星星點點的綠。小豆子蹲著“雙山育苗區”，手裡攥著阿依古麗留下的花乾雪偶，雪偶上的沙粒早被春風吹得暖軟，他正用竹篩細細篩著育苗土，土粒裡混著去年的花乾絨沙和雙絨草碎，篩下去的土落在陶盆裡，發出“沙沙”的輕響，風裡突然飄來駝鈴的脆響，混著西漠春土的暖香，是阿依古麗按約定趕來了。
“小豆子！你篩土怎麼不摻春絨土？純花乾絨沙保水太好，會悶壞種子！”阿依古麗的聲音裹著暖意衝過來，駝羔的蹄子沾著西漠的“春絨育苗土”，在育苗區邊的竹席上踩出淺褐印子——土粒裡裹著西漠初春特有的“絨草絮”，一捏就成團，鬆開又散，帶著股淡淡的青草香。她背上的藤筐鼓得厲害，裡麵裝著“雙芯花種”和陶製的“育苗暖壺”：“木合叔叔選的種！是去年雙山花乾結的籽，特意用花乾融雪汁浸了三天，種芯裹著層絨，比普通種子早發芽五天！育苗暖壺裝的是‘分層育苗水’，上層是融雪汁化的溫水，澆表土促醒種；下層是花乾絨沙泡的營養液，滲根須促生長，加了薄荷絨，還能防小蟲咬根！”她抓過小豆子的竹篩，往篩好的土裡摻了把春絨育苗土，兩種土混在一起，既鬆軟又透氣，捏在手裡剛好能成團。
曬穀場的育苗工坊早冒起了熱氣。李伯領著村民們編“立體育苗架”，架杆上纏了花乾圓環的紅繩，下層鋪著春絨育苗土，上層懸著雙絨摘棗布改的育苗簾：“今年加了‘透光設計’！簾上織了細孔，能曬到太陽還擋春寒，架邊縫著去年的雙絨草鈴偶，風一吹鈴響就知道簾沒鬆，比去年的架子透氣多了！”王嬸支著大鐵鍋，鍋裡的沙棗育苗粥煮得咕嘟響，她往粥裡撒了把春絨草絮炒的花乾碎：“喝一碗能暖到心口！再烙‘育苗甜餅’，餅裡裹著春絨育苗土拌的棗泥，揣在懷裡能當暖爐，選種時餓了就咬一口，連手都不凍。”
阿默提著陶罐走來，罐裡的育苗藥劑泛著淺綠，是用去年的防雪凍藥劑改的：“加了春絨草絮汁和雙芯花種的碎殼，噴在育苗土上能形成軟膜，既保水又防黴變，還能引著種子往深紮！”他對著篩好的育苗土噴了圈，藥劑很快成膜，土麵上形成層淡淡的光澤，摸起來不粘手還透著濕意。孩子們圍在旁邊忙得熱鬨：大點的學用小竹篩篩土，篩邊係著迷你花乾雪偶；小點的捧著竹簸箕，把雙芯花種和春絨草絮拌勻，遞到大人手裡——簸箕邊掛著雙絨草鈴偶，晃著像小燈籠；最小的孩子還學著阿依古麗的樣子，用小勺子往育苗盆裡澆育苗水，澆得歪歪扭扭，卻把土都澆得剛好濕透。
辰時剛過，育苗的活就透著盼頭。小豆子和阿依古麗守著“雙山育苗區”，這裡的育苗盆上還刻著兩人去年畫的“雙山印”。小豆子往盆裡裝篩好的混合土，每盆裝到八分滿；阿依古麗則往土裡按種坑，坑深剛好能放下雙芯花種，再往坑裡放粒種子，用土輕輕蓋住：“種坑彆按太深！去年按深了，種子發芽慢了三天，今年剛好沒過種芯就行！”兩人剛種完半排，阿依古麗突然指著盆裡的土喊：“土太乾了！得補點育苗水！”
小豆子湊過去一看，土麵上的膜有點發皺，他趕緊取來育苗暖壺，阿依古麗則用小勺子輕輕澆在土縫裡：“慢著澆！彆澆在種子上，順著土縫滲下去，這樣既補了水又不衝壞種坑！”兩人一起忙活時，孩子們舉著熱粥跑過來，碗邊裹著厚棉巾：“小豆子哥，阿依古麗姐姐，快喝粥！王嬸說喝了粥種子長得快！”小豆子喝了口粥，棗香混著春絨草的清勁，暖氣流遍全身；阿依古麗咬了口育苗甜餅，笑著說：“還是雙山一起做的吃食暖，比西漠的烤春蟲香多了！”
午後的太陽更暖了，育苗盆裡的土透著濕潤的光澤，連空氣裡都飄著春絨草和花乾的混合香。木合派來的駝隊到了，驅邪師們抱著西漠的“開春育苗記錄冊”，冊上畫著立體育苗架的樣式：“西漠的育苗土也準備好了，這雙芯花種和育苗暖壺的法子，我們得學回去！以後每三天傳次育苗信，比著看誰的種子先發芽，夏天還能一起摘棗！”蘇清鳶和陸沉舟坐在棚下，翻開跨山守護冊，在“開春育苗”那頁畫了立體育苗架的樣式，添了“春絨育苗土+雙芯花種育苗法”，旁邊注著“雙山技相融，新苗破土生”，孩子們還在旁邊畫了株剛冒芽的小苗，苗邊擺著花乾雪偶，滿是稚氣。
阿依古麗要走的時候，藤筐裡裝著育苗藥劑和育苗記錄冊，還有孩子們送的迷你育苗勺。她拉著小豆子的手，把個用春絨草絮做的小綠偶遞過去：“放在育苗架旁，等種子發芽了，就像它在跟芽一起長！夏天沙棗紅了，我來跟你一起摘，咱們還用去年的雙絨摘棗布和分層曬棗架！”小豆子往她筐裡塞了罐育苗甜餅和一袋混合育苗土：“要是西漠的育苗土不夠，就用這個混，餓了就吃甜餅，我會寫育苗信，把種子發芽的情況都告訴你，還會把摘棗的工具提前修好等你。”
駝隊走遠時，阿依古麗在駝背上揮著花乾圓環，駝鈴聲混著雙絨草鈴偶的響，和孩子們的笑聲纏在一起，飄得很遠。小豆子站在育苗架旁，手裡的春絨草絮綠偶晃著，和胸前的花乾雪偶、雙絨草鈴偶碰出細碎的響。王嬸的沙棗育苗粥還在陶鍋裡冒熱氣，暖香飄滿育苗區，連風都裹著新苗破土的盼頭。蘇清鳶和陸沉舟望著駝隊的背影，輕聲說：“開春的育苗盆藏著全年的生機，雙山的情分，會像這新苗一樣，年年破土，歲歲長青，把溫暖的約定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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