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的初夏把陽光烤得發燙，移栽區的土麵泛著淺白的乾痕——剛栽下的新苗真葉雖還透著深綠，卻沒了往日的舒展，葉尖微微發卷，像被曬蔫的小傘；土縫越裂越寬，指尖探進去能摸到半寸深的乾土，連之前裹在根上的雙絨護根布，都被曬得發脆，風一吹就貼著土麵響；田埂上的老槐樹倒還精神，新葉長得像小巴掌，掛在枝椏的鈴偶被曬得發燙，鈴聲都比往常沉了些，連空氣裡都飄著燥熱的土腥氣，吸一口都覺得喉嚨發緊。
小豆子蹲在移栽區最前排的苗旁，指尖捏著阿依古麗留下的小根偶——偶上的移栽絨土早被曬得結塊，輕輕一撚就掉渣。他正用小瓢往苗根澆溫水，可水剛落在土上，就順著裂縫滲了下去，土麵連點濕痕都沒留，心裡發急：去年移栽後也遇過旱，當時沒及時保水，枯了半排苗，今年怎麼又趕上了？風裡突然飄來駝鈴聲，還混著西漠特有的“保水絨香”，是那種軟絨草混著花乾露的清涼味，小豆子抬頭，就看見阿依古麗牽著駝羔走來，藤筐裡露著卷毛茸茸的布。
“小豆子！光澆水沒用，土保不住潮氣，快用雙絨保水帶！”阿依古麗的聲音裹著清涼撞過來，駝羔的蹄子沾著西漠的“冰絨保水沙”，在乾土上踩出淺褐的印子——沙粒裡裹著西漠特有的“空心絨草”荷花甘露，摸上去涼絲絲的，像攥了把碎冰，還帶著點甜香。她把藤筐裡的“雙絨保水帶”遞過來，布麵織著細密的絨，像裹了層雲，“木合叔叔用空心絨草織的，浸了花乾露，裹在苗根旁，能保三天潮氣，比你光澆水管用！”
阿依古麗又從筐裡掏出個陶製保水壺，壺口飄著花乾香：“裡麵是花乾露拌的保水藥劑，加了薄荷絨，澆在保水帶裡，潮氣散得更慢——去年你為旱情急得直跺腳，今年有這法子，苗準渴不著！”她蹲下身，把保水帶裹在苗根上，再往帶裡澆了點藥劑，沒一會兒，乾硬的土麵竟慢慢潤了些，連卷著的葉尖都微微舒展了。
曬穀場的保苗區早忙開了，李伯正搭“分層保水架”，架杆纏著花乾圓環的紅繩，下層鋪著冰絨保水沙，上層懸著保水帶，“今年這架能擋太陽，你看——”他把保水帶掛在架上，剛好能罩住苗根，“風一吹架邊的鈴偶響，要是響得脆，就說明潮氣夠，比去年的遮陽棚省心多了！”王嬸端著陶盆走來，盆裡是冰鎮的花乾飲，飄著薄荷葉，“剛泡的，加了花乾露，喝一碗解燥熱，等會兒裝罐，保苗時渴了就喝！”
阿默提著陶罐過來，罐裡的保葉藥劑泛著淺綠，像摻了花乾露。“加了冰絨保水沙粉，噴在葉片上能鎖水分，還不沾灰。”他對著卷葉的苗噴了圈，藥劑細得像霧，落在葉麵上凝出層淡膜，葉尖立馬不卷了，“你看，這樣葉片不會被曬枯，比去年的噴水法管用！”
孩子們早圍在苗旁忙開了，阿春握著保水帶，幫著裹在苗根上，小手捏得保水帶都變了形；阿夏捧著小簸箕，把冰絨保水沙撒在保水帶周圍，沙落在乾土上像撒了把碎玉；最小的阿秋蹲在旁邊，幫著澆保水藥劑，手裡的小壺畫著小根偶，還沾著點花乾露，“阿秋，彆澆太多！”小豆子幫他扶了扶壺嘴，“去年澆多了，保水帶爛了，今年剛好就行！”
辰時的太陽更烈了，小豆子握著保水帶，阿依古麗在旁邊遞藥劑，一株苗裹好帶，再澆點藥劑，葉尖慢慢就舒展開了。“慢點兒裹！彆勒太緊！”阿依古麗扶著他的手，指尖帶著清涼，“去年你裹得太實，保水帶不透氣，苗根悶壞了，今年鬆點，潮氣能流通！”
剛保完半排苗，阿夏突然喊：“小豆子哥！這苗的保水帶破了！”小豆子跑過去，看見保水帶被乾土劃破了個小口，潮氣正往外散。“用絨草補！”阿依古麗從筐裡掏出空心絨草，塞在破口處，再撒點冰絨沙，“西漠的保水帶也常破，這麼補最管用，比去年換帶省勁！”阿秋在旁邊遞沙，小手撒得滿帶都是，卻笑得露出了小牙。
午後的太陽雖還烈，保水帶裡的潮氣卻沒散，苗葉都舒展開了，像重新撐開的小綠傘。木合派來的驅邪師們到了，手裡捧著“保苗記錄冊”，冊上畫著雙絨保水帶的樣式，“西漠的苗也遇了旱，這保水帶和冰絨沙的法子，我們得學回去！”為首的驅邪師笑著說，“以後每兩天傳次保苗信，比著看誰的苗長得壯，秋收時再一起收花乾！”
蘇清鳶和陸沉舟坐在棚下，翻開跨山守護冊，在“初夏保苗”那頁畫了雙絨保水帶，添了“冰絨保水沙+花乾露保苗法”，旁邊注著“雙山融技保，新苗穩度旱”。阿秋跑過來，用小石子在旁邊畫了株裹著保水帶的苗，旁擺著小根偶和小葉偶，歪歪扭扭的，卻滿是稚氣。
日頭偏西時，保苗的活結束了。阿依古麗把保水藥劑和記錄冊放進藤筐，還有孩子們送的迷你保水帶，布上纏著小紅繩。“這是用冰絨保水沙做的小水滴偶，你放在保水架旁。”她拉著小豆子的手，把個小小的藍絨偶遞過去，“等秋收花乾，我來跟你一起收，咱們提前把雙絨花乾篩備好！”
小豆子往她筐裡塞了罐花乾飲，罐子還冰著，又裝了袋冰絨保水沙：“要是西漠的旱情再重，就撒點保水沙，渴了就喝花乾飲。我會寫保苗信，把苗的情況都告訴你，收花乾的工具我也會提前編好！”
駝隊走遠了，阿依古麗坐在駝背上揮著花乾圓環，紅繩在風裡飄著，駝鈴聲混著鈴偶的響，和孩子們的笑聲纏在一起，飄了很遠。小豆子站在保水架旁，手裡的小水滴偶晃著，和胸前的小根偶、小葉偶碰出細碎的響，像在說悄悄話。王嬸的花乾飲還在盆裡冒著涼氣，清香飄滿保苗區，風裡都裹著苗葉舒展的盼頭，連老槐樹上的新葉，都顯得更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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