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的細雨剛過，青峰山的育苗區浸著濕潤的甜香，殘雪早已融儘，老槐樹枝椏抽新，嫩黃的小葉間掛著晶瑩的雨珠。小豆子蹲在田埂邊，手裡捧著那個纏著雙山紅繩的木盒，裡麵裝著去年收集的混融種——黑亮的種子裹著淺黃與乳白交織的絨絮，是青峰山與西漠同心果的精華。
“來了！來了！阿依古麗姐姐來了！”阿秋的喊聲穿透晨霧，遠處的山路儘頭，一支駝隊緩緩走來，駝鈴聲沉穩而悠長。阿依古麗騎著領頭駝，藤筐裡裝著西漠的銀邊土和醒芽藥劑，駝背上還載著西漠的孩子們，他們手裡捧著小小的催芽盒，臉上滿是期待。
“小豆子！我們帶著西漠的‘同心土’來了！”阿依古麗跳下來，把藤筐裡的銀邊土遞過去，土粒裡混著細碎的銀邊葉絨，摸上去軟乎乎的，“西漠的土摻青峰山的絨草土，混融種長得更旺！”她身後的西漠孩子們湧過來，和青峰山的孩子們湊在一起，好奇地盯著木盒裡的種子，“這就是混融種嗎？比我們去年的種子亮多了！”
李伯早已把育苗區整理妥當，田埂劃得整整齊齊，土溝深兩寸，寬三寸，剛好適配混融種的生長。“按雙山融法調的土，青峰山絨草土占六成，西漠銀邊土占四成，既保墒又透氣！”他用花乾圓環尺子量著土溝，紅繩晃著，“間距留五寸，比去年寬些，混融種的枝椏會更繁茂！”王嬸端來陶盆，裡麵是溫乎的醒芽水，“用雙花花露、槐枝汁和銀邊蜜露調的，給種子喝飽水，破土更快！”
催芽的活計立刻展開，工具都是雙山合製的——催芽盒是木合叔叔新做的，一格格墊著青峰山的絨布，纏著西漠的絨草繩；噴壺嘴裹著雙花絨絮，噴出來的藥劑細如薄霧。阿默提著新調的醒芽劑，罐裡泛著淺綠，飄著絨草香、銀邊香和槐枝香：“加了雙山的防蟲粉，既軟化種子硬殼，又能防土跳蟲和沙蟲，一舉兩得！”他對著混融種噴了圈藥劑，黑亮的種子立刻沾了層細霧，絨絮變得蓬鬆起來。
小豆子和阿依古麗一起往催芽盒裡放種子，每格放一顆，輕輕按進混融土中。“彆按太深，半寸就好！”阿依古麗扶著他的手，指尖帶著醒芽劑的甜香，“西漠的混融種都這麼種，芽尖能更快鑽出土！”小豆子點點頭，動作輕柔，生怕碰掉種子上的絨絮。剛放完一半，西漠的孩子阿木忽然喊：“看！這顆種子的絨絮是紅白相間的！”大家圍過去，果然見一顆種子的絨絮一半緋紅、一半乳白，像縮小版的雙芯花，“這是‘雙芯種’，定能長出最豔的花！”阿依古麗小心翼翼把它放進單獨的格子，做了個小紅繩標記。
孩子們分工合作，忙得熱火朝天。青峰山的阿春和西漠的阿雅一起往催芽盒裡澆醒芽水，動作輕得沒濺起一滴；阿夏和阿丹一起蓋盒蓋，盒蓋留著半寸縫，剛好透氣；阿秋和最小的西漠孩子阿禾蹲在旁邊，給每個催芽盒貼標簽，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雙花，還寫著“雙山同心”四個字。
蘇清鳶和陸沉舟翻開跨山守護冊，在新的一頁上畫著混融種的模樣，旁邊貼著紅白絨絮的樣本。“混融種催芽法：雙山土各半，醒芽劑三味花露、槐枝汁、銀邊蜜露），噴三次、晾三次，七日破土。”陸沉舟提筆寫下，蘇清鳶補充道：“再加一句：土融、技融、心融，方得新綠滿雙山。”李伯湊過來，在旁邊畫了個大大的笑臉，旁邊添了個雙哨符號，“等芽苗出土，再吹雙哨慶祝！”
王嬸端來新熬的混融甜粥，粥裡加了混融土的細粒、雙花絨絮和銀邊葉碎，甜香混著泥土的清勁，飄得滿育苗區都是：“快喝碗粥補力氣！”她給每個孩子舀了一碗，“喝了這碗雙山粥，來年的芽苗長得壯！”小豆子喝著粥，看著身邊的西漠孩子們，他們的笑臉和青峰山的孩子一樣燦爛，忽然覺得，雙山的距離早已被這一碗粥、一顆種、一縷香拉近了。
七日轉瞬即逝，晨霧還沒散，育苗區就傳來孩子們的歡呼。小豆子跑過去，隻見催芽盒裡的混融種已破土而出，嫩黃的芽尖頂著紅白相間的絨層，像舉著小小的雙色傘，比去年的雙芯芽更壯實、更鮮亮。那顆“雙芯種”長得最快，芽尖已長到半寸，雙芯並生，泛著淡淡的粉暈，格外惹眼。
“破土了！混融種真的破土了！”小豆子的聲音帶著激動，阿依古麗跑過來，看見芽苗的瞬間，笑得眉眼彎彎：“你看，紅白絨層護著芽芯，這是雙山融在一起的新生命！”西漠的驅邪師們也趕來，翻開播種記錄冊，認真記下芽苗的模樣：“雙山混融種，破土率百分百，芽苗壯實，絨層雙色，實為奇觀！”
駝鈴聲再次響起，卻不再是離彆，而是西漠的孩子們要在青峰山住下，和青峰山的孩子們一起守護芽苗。阿依古麗握著小豆子的手，指著滿架的新綠：“今年，我們一起護苗、一起看花、一起結果，讓雙山的同心，在這育苗區裡，一年年延續下去！”
小豆子點點頭，看著滿架的雙色芽苗，聽著孩子們的笑聲、駝鈴聲和小鈴偶的輕響，忽然明白，跨山的情誼，早已像這混融種的根須，深深紮進了雙山的土壤裡，紮進了每個人的心裡。風裡的甜香越來越濃，帶著新綠的清勁，預示著又一個繁花似錦的春天，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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