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剛過,兩場突如其來的災害打亂了六方芳田的平靜——北原的晚霜猝不及防壓彎了新苗的嫩莖,葉片結著薄冰,泛著萎靡的青白色;南疆的春旱持續無雨,溪床見底,新播的苗株根係裸露,葉片卷成細筒,連最耐旱的丹霞土都泛著乾裂的紋路。
“這霜來得太急!北原的苗連雪絨護苗簾都擋不住!”北原首領策馬趕到青峰山,戰袍上還沾著霜花,身後的族人捧著凍得發蔫的苗株,眼裡滿是焦灼。幾乎同時,南疆的信使也帶著乾裂的土壤樣本奔來:“溪泉斷流,蓄水池見了底,苗株快渴死了,就算澆了存水,也留不住墒氣!”
阿秋和阿禾蹲在育苗區,捧著跨山種植冊急得冒汗。冊子裡雖有四方護苗的記載,卻沒遇過這種南北雙災並發的情況。小豆子和阿依古麗並肩走來,手裡拿著老輩傳下的泛黃竹簡:“彆怕,融技的真諦就是隨機應變,北原的防凍、南疆的節水,再摻上四方的智慧,定能想出辦法!”
各族長老迅速圍攏商議。西漠長老指著竹簡上的熏煙防凍法:“《齊民要術》說‘放火作煴,少得煙氣,則免於霜矣’,咱們用西漠的駱駝糞、北原的獸糞、青峰山的槐枝混著燒,煙氣更濃,增溫消霜效果更好!”南溪族長則想起蘇爾吉村的節水妙招:“可以修集雨池存山露,再用南溪的竹管鋪暗渠,像滴灌一樣慢慢潤根,比大水漫灌省水十倍!”
東嶺杉長老補充道:“東嶺的鬆針燒成灰,混著絨草碎鋪在苗根,既能保溫又能保墒,正好適配兩地災情!”李伯當即劃下分工:“北原、青峰山、西漠族人去北原防凍,南疆、南溪、東嶺族人赴南疆節水,兩套方案同時推進,六方技法互補!”
北原的護苗現場,族人分工協作。西漠族人挖設半地下熏煙坑,每隔三丈一個,坑裡填滿駱駝糞與槐枝的混合物;北原族人將穀草、雪絨草纏在苗莖上,再用蘆席搭起矮棚擋風,按《農政全書》的法子用泥封嚴棚邊;青峰山族人則熬製溫熱的槐枝露,待霜化後輕輕噴灑在苗株上,喚醒凍僵的細胞。阿秋領著小輩們牽繩拉拂,用拴著檾麻的長繩在苗頂輕輕捋過,拂去殘留的霜粒,“日出前必須除儘霜露,不然苗株會二次受凍!”
南疆的節水戰場同樣忙碌。南溪族人指導大家在芳田兩側挖弧形集雨池,池底鋪著南溪的水草氈和南疆的丹霞土,既能彙集山露,又能防止滲水;東嶺族人用鬆枝搭建支架,覆蓋上西漠的銀邊葉編簾,減少土壤水分蒸發;南疆族人則按旱作節水的法子,在苗株根部挖淺溝,埋入裹著保水絨草的竹管,竹管頂端接集雨池,讓水緩緩滲入根係。阿禾帶著小輩們調製“六方保墒劑”,將北原的鬆脂露、南疆的木槿汁、南溪的溪泉泥按比例混合,塗在苗根周圍,“這能鎖住水分,就算再旱十天也不怕!”
孩子們成了得力幫手。北原的小娃們提著陶壺,給熏煙坑添柴續火,煙氣嫋嫋升起,在芳田上空織成薄薄的暖雲;南疆的小娃們學著清理集雨池的落葉,用卵石鋪砌池邊,防止泥土坍塌;青峰山的阿甜領著大家熬製防凍甜湯,陶鍋裡煮著北原的杜鬆籽、南疆的木槿花,甜香混著煙氣飄向遠方:“喝了甜湯暖身子,護苗更有力氣!”
王嬸和各族廚娘則分赴兩地,在北原熬製驅寒的薑棗花粥,在南疆煮製補水的沙棘蜜粥,粥裡都摻了六方的穀物,“粥香裡藏著六方的心意,苗株聽著咱們的笑聲,也能快快恢複!”北原的族人喝著熱粥,望著漸漸散去的霜霧,感慨道:“以前單靠自己,遇著這霜災隻能認栽,如今六方技法融在一起,連天災都能扛過去!”
七日後,兩地災情均得到控製。北原的同心苗褪去冰痕,嫩莖重新挺立,葉片舒展,泛著健康的綠;南疆的苗株吸足了水分,卷葉展開,根須紮得更深,丹霞色的土壤也變得濕潤鬆軟。“成功了!”南北兩地傳來齊聲歡呼,信使騎著快馬互通喜訊,駝鈴聲和馬蹄聲在山道上交織,成了勝利的樂章。
蘇清鳶與陸沉舟的後人忙著更新跨山種植冊,新冊頁上詳細記錄著“六方雙災護苗策”:北原防凍用“熏煙增溫+絨草包裹+槐枝露喚醒”,南疆節水采“集雨滴灌+鬆針灰保墒+保水絨草暗渠”,還畫著熏煙坑、集雨池的結構圖,貼著霜後苗、潤後苗的樣本。“融技不止於常規種植,更在於共抗天災,”他們用六方文字寫下注解,“六方同心,可禦霜雪,可抗乾旱,山海再險,亦能攜手破之。”
各族族人齊聚青峰山的同心樹下,舉行了“雙災破厄慶典”。北原的族人帶來熏煙用的獸糞餅,南疆的族人獻上集雨池的卵石,六方的信物被串成新的同心結,係在同心樹的枝椏上,紅繩飄蕩,與之前的信物相映成趣。阿硯新釀的“六方同心釀”開壇,酒液裡摻了北原的鬆脂露和南疆的木槿汁,醇厚中帶著清甜,“敬六方同心,敬融技破難!”
小豆子望著恢複生機的六方芳田,鬢角的霜花與田壟的新綠相映:“這兩場災害讓我們明白,融技不是一成不變的,要跟著土地和氣候靈活調整。”阿依古麗笑著補充:“以後跨山種植冊要多添‘災厄應對卷’,把今日的經驗傳給後代,讓同心花在任何險境中都能綻放!”
夕陽西下,各族族人揮手告彆,北原的駝隊載著新的防凍技法,南疆的馬隊帶著節水妙招,返程時還帶走了六方混融的保墒劑配方。阿秋和阿禾站在同心樹下,手裡捧著更新後的跨山種植冊,望著遠去的身影,心裡滿是堅定——他們知道,隻要六方同心、融技不斷,無論未來遇到何種挑戰,都能護得芳田無恙、情誼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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