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劍域緩緩收斂，那令人心悸的灰蒙霧氣散去，隻留下星空中漂浮著的三艘失去抵抗能力的戰艦，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短暫而壓倒性的戰鬥。
血刃團的海盜船徹底癱瘓，如同死魚般漂浮著，內部幸存的船員在絕望中掙紮。暗影商盟的戰艦則受損嚴重，生物甲殼破裂，能量波動微弱，顯然已無再戰之力。
唯有星靈研究院那艘銀白色的戰艦，雖然被時空凝滯之力困住，但艦體完好，隻是暫時無法逃脫。
林楓沒有理會血刃團和暗影商盟的殘部，這些人已不足為慮。他身形一動，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星靈研究院戰艦的艦橋之外，隔著透明的觀察窗，目光平靜地看向內部。
艦橋內，幾名身著銀白色科研製服、麵容或因種族差異而不同、但都帶著理性與冷靜氣質的研究員，正緊張地操作著儀器，試圖突破時空凝滯。為首的一名老者，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戴著一副多功能分析眼鏡，此刻正抬起頭，與林楓的目光對上。
老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但很快被強烈的求知欲所取代。他對著內部通訊器說了句什麼，艦橋的隔離門緩緩開啟，形成了一個臨時的氣密通道。
林楓藝高人膽大，一步踏入其中。
“尊敬的強者，我是星靈研究院第七探索團負責人，沃森。”
老者微微躬身，語氣帶著科研工作者特有的嚴謹，但姿態放得很低：“感謝您的……手下留情。”
林楓掃了一眼艦橋內各種精密的儀器和閃爍的數據流，開門見山：“我對你們的研究不感興趣。告訴我你們所知道的，關於歸一會，以及他們背後那個古老存在的信息。”
沃森扶了扶眼鏡，眼中數據流飛速閃爍，似乎在快速分析林楓的意圖和風險。他很快做出決定，麵前投射出一道光幕，上麵開始滾動顯示一些加密過的資料片段。
“歸一會，一個極其古老而隱秘的組織，其曆史可以追溯到上古紀元末期。他們的核心教義是萬物歸源，認為宇宙終將回歸最初的混沌與黑暗，而他們信奉的聖祖，便是那終極混沌的化身與主宰。”
光幕上出現一些模糊的、風格詭異的宗教符號和殘缺的壁畫，描繪著星辰墜落、眾生湮滅、最終歸於黑暗的景象。
“他們活躍於各大星域，但行蹤詭秘，主要致力於尋找和開啟一些被稱為源點或鑰匙的古老遺物或個體。根據我們有限的資料推測，這些鑰匙可能與某個被封印的、或者存在於更高維度的古老存在有關。歸一會試圖通過這些鑰匙，接引那個存在的力量，或者……使其徹底降臨。”
林楓目光微凝，他想到了萬劍塚核心，那道試圖降臨的恐怖意誌，以及它對自己和承影劍的稱呼——“竊道者”和“鑰匙”。
“那個古老存在，你們了解多少？”
沃森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所知甚少。研究院內部將其暫命名為終焉低語者。我們捕獲過一些歸一會底層成員，但他們的記憶都被種下了強大的禁製，一旦觸及核心信息就會自毀。隻能從一些旁證和能量殘留分析，確認其存在形式超越常規認知，力量層級極高，至少是……星係級以上，其本質更傾向於混亂、墮落與毀滅。”
他頓了頓，補充道：“根據一些極其古老的、疑似來自上一個宇宙輪回紀元的石板記載，在久遠到無法考證的年代，似乎爆發過一場波及整個宇宙的、針對類似存在的戰爭……萬劍塚的崩毀，或許就與那場戰爭有關。而歸一會，很可能是那場戰爭中，背叛者或者失敗者的後裔與信徒。”
林楓心中一動，這與他通過“劍廿七”烙印看到的影像片段隱隱吻合。那光之身影對抗的黑霧存在，恐怕就是這“終焉低語者”的同族，甚至可能就是其本體！
“你們研究院，對歸一會的態度是什麼？”林楓問道。
“觀察，記錄，有限度的遏製。”
沃森回答得很乾脆：“研究院的宗旨是探索知識與真理，不傾向於直接介入任何勢力爭鬥。但我們清楚歸一會的終極目標可能帶來整個宇宙秩序的崩潰，這違背了存在與發展的基本邏輯。因此，在確保自身安全和研究價值的前提下，我們會共享部分情報，並偶爾對歸一會的極端行動進行乾擾。”
他看向林楓，眼神帶著一絲探究：“閣下在萬劍塚中的表現，以及您身上蘊含的……與已知劍道傳承截然不同的力量體係，已經引起了研究院高層的注意。您似乎成為了歸一會新的重要目標。如果可以，我們希望與閣下建立一種……信息共享與合作關係。您提供關於歸一會和那種未知力量的實地信息，我們為您提供研究院掌握的背景資料和技術支持。”
林楓沉吟片刻。星靈研究院立場中立，掌握著龐大的知識庫和情報網絡，與他們合作，確實能更快地了解歸一會的動向和宇宙的秘辛，彌補自己初來星海、信息不足的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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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林楓點頭：“但我需要你們關於歸一會活動的最新情報，尤其是他們近期可能針對我的行動。”
“沒問題！”沃森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立刻操作光幕，調出一份加密文件傳輸給林楓的個人終端：“這是我院近期監測到的，歸一部分異常能量波動和人員調動的區域坐標，其中有幾個點，與您返回艾爾法空間站的航路可能存在交集，請務必小心。”
林楓接收了文件，神識掃過，將幾個關鍵坐標記在心中。
“另外。”
沃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根據能量監測，在萬劍塚湮滅後，有一股強大的、帶有歸一會標記的艦隊，正在碎星帶外圍集結，其規模……遠超尋常。目標很可能就是您。閣下雖然實力強大，但孤身一人，恐難以應對艦隊級彆的圍剿。或許……可以考慮變更航路，或者尋求某些勢力的庇護？”
他暗示性地看了一眼艾爾法空間站的方向，以及更遙遠的星海聯邦核心區域。
林楓神色不變，淡淡道：“我自有分寸。”
他沒有接受庇護的建議。以他如今的實力和底牌，除非歸一會的“神將”級人物親自率領主力艦隊圍攻，否則他都有信心周旋甚至反殺。躲避，反而會顯得心虛，引來更多覬覦。
見林楓態度堅決，沃森也不再勸說，隻是恭敬道：“既然如此，祝閣下旅途順利。研究院的聯係方式已經存入您的終端，有任何新的發現，我們可以隨時溝通。”
林楓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身形一閃，便已離開了星靈研究院的戰艦，回到了赤霄號上。
他看了一眼依舊被困住的血刃團和暗影商盟殘部，心念一動，撤去了混沌劍域的殘餘影響和時空凝滯。
“滾。”
一個字，透過真空，清晰地傳入兩艘敵艦之中。
血刃團和暗影商盟的人如蒙大赦，哪裡還敢停留，立刻拖著殘破的艦體，用儘最後的力量，倉皇啟動引擎，歪歪扭扭地逃離了這片星域，連狠話都不敢再放一句。
星靈研究院的銀色戰艦也對著赤霄號發出了一道代表友善和告彆意味的信號光波，隨即引擎全開，迅速躍遷離開。
轉眼之間，這片星域便隻剩下赤霄號，以及遠處一些徹底被震懾、不敢靠近的觀望者。
“前輩，接下來我們？”淩焰上前問道，看向林楓的目光充滿了敬佩。方才林楓展現出的實力和手段，徹底折服了他。
林楓目光望向艾爾法空間站的方向，眼神深邃。
“按原計劃，返回艾爾法。”
他平靜地說道：“正好，用歸一會的艦隊，來試試我新領悟的劍域，究竟威力如何。”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無匹的自信與殺伐。
赤霄號調整方向，引擎噴射出耀眼的尾焰，向著既定的坐標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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