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8月，鄰縣
戰俘營的鐵絲網上掛著幾片破布，風一吹就簌簌抖動，像招魂的幡。石鬆站在隊列裡，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槍托上的劃痕——那是他昨晚用匕首新刻的，四道短橫，一道長豎。
離家五個月了。
“第三列，上前！“軍官的皮鞭抽在泥地上，濺起一蓬腥土。
石鬆邁步時，突然想起離家前夜，大房阿英蹲在灶台邊，用火炭在牆上劃的記號。那時她懷著的孩子，還在肚子裡踢騰。
“舉槍！“
暴喝聲炸醒了他的回憶。石鬆抬頭，看見五個被反綁的戰俘跪在土坑前。最邊上的，嘴唇乾裂得滲血，卻死死盯著他們。
像極了上一世被過繼給大哥的長子。
那年鬨饑荒，家裡六個孩子餓得啃門框。大哥拎著半袋苞穀上門時，長子正趴在灶台邊舔瓦罐裡最後一點粥渣。
“阿弟，給我個兒子吧。“大哥的手按在長子的頭上，掌心有旅店賬房特有的墨臭，“跟著我，至少能吃上白米飯。“
長子被拽走時沒哭，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和現在這個少年戰俘一模一樣。
“預備——“
石鬆的槍管微微發顫。係統光幕在視野邊緣閃爍：
【選擇任務】
a.執行命令擊殺戰俘獎勵：10點軍功，桂係軍官好感度+30）
b.故意打偏風險：50幾率被識破，遭軍法處置）
c.兌換“眩暈彈“製造混亂救人消耗15積分，成功率75）
少年戰俘突然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正落在石鬆的草鞋上。
“開槍啊！你們這些白匪幫凶！“
石鬆的食指扣在扳機上，眼前卻浮現出長子被過繼後第一次回家的模樣——穿著嶄新的學生裝，卻偷偷把饅頭掰碎了塞給餓得皮包骨的弟妹。
砰！砰！砰！
槍聲響起時，石鬆的子彈擦著戰俘的發梢，打進後麵土坡。軍官的怒罵聲中，他借著硝煙掩護，飛快兌換了眩暈彈。
轟！
刺目的白光炸開，人群瞬間亂作一團。石鬆貓腰衝上前，匕首割斷少年戰俘的繩子
“往東跑！“他把係統兌換的壓縮乾糧塞進少年懷裡，“翻過兩道山坳有遊擊隊哨站！“
少年愣了一瞬，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
混亂持續到日落。五個戰俘，逃脫一個。石鬆因為“作戰英勇“，反倒被記了一功。
係統光幕悄然更新：
【可靠戰友關係55）完成】
【獎勵：戰場直覺可預判5秒內危險）】
【新任務：在三個月內晉升軍士，獲得調動權】
石鬆把布條藏進貼身的暗袋，那裡還縫著阿月給的壯錦護身符。夜風掠過樹梢時，他恍惚聽見家裡那三條獵犬的吠叫。
上次留在家裡的狗糧，不知道夠不夠它們吃到明年開春。
1946年9月
石鬆蹲在軍營後山的榕樹下，指尖撚著一張壯西省銀行壹圓紙幣。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鈔票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係統新手禮包裡的送的紙幣，需要逐步換成銀幣等硬通貨，不然三年後歸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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