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緩緩沉入海平線,將整片天空與海域浸染成一種悲壯而壓抑的暗紅色。浪濤憤怒地拍打著布滿孔洞的礁石,發出沉悶如雷的轟鳴。鯨歌號,這艘線條剛硬的艦船,正悄然逼近一座被不祥氣息籠罩的荒島。島上,幾艘船帆破碎、布滿刀痕與焦黑彈孔的海盜船如同擱淺的巨獸,歪斜地停靠在汙濁的岸邊。隱約可見那些船上甲板雜亂堆疊著搶來的貨箱和散發著劣質酒氣的木桶,一派烏煙瘴氣。
路飛屹立在鯨歌號尖銳的船首,強勁的海風將他那標誌性的草帽吹得向後揚起,露出下麵一雙燃燒著熊熊戰意的眼睛。他用力捏了捏拳頭,指關節爆發出劈啪作響的、令人牙酸的聲音,對著身旁如古鬆般沉靜的身影興奮低吼:“喂,柳生大叔!下麵這些歪瓜裂棗,看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嘛!”
柳生靜雲靜立不動,仿佛與腳下的船體融為一體。他修長的右手始終穩穩按在名為「潮生」的古老刀劍柄上,刀鞘上精致的海浪浮雕紋路在殘陽餘暉中泛著冰冷徹骨的金屬光澤。他微微側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即便在海風的呼嘯中,也清晰地傳入路飛耳中,更仿佛帶著無形的重量,壓向了那片罪惡的海灘:
「我が剣に誓って、海賊どもを斬り舍てる。」
以吾劍為誓,必將海賊儘數斬除。)
誓言落下的瞬間,兩人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遲疑!路飛發出一聲興奮的長嘯,整個人如同壓抑到極致的彈簧猛地釋放,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如隕星般從高高的船頭縱身躍下!他落地的瞬間,“轟”的一聲巨響,沙灘被砸出一個淺坑,沙塵如同爆炸般向四周激射!
而柳生靜雲,他的動作則截然不同!他並未跳躍,而是如鬼魅般沿著船舷飄落,足尖在微微起伏的海浪上輕輕一點,竟如履平地!他的身形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淡影,踏浪而行,速度之快,仿佛縮地成寸,幾乎在路飛落地的同時,他的身影也已經出現在了海灘之上!
“敵……敵襲!!”
了望塔上,一個叼著煙鬥、滿臉凶悍的海盜,剛剛扯著嗓子發出半聲嘶啞的警報,聲音便如同被利刃切斷般戛然而止!一道細微到幾乎看不見的寒光,如同毒蛇的信子,一閃而逝。那海盜的瞳孔瞬間放大,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難以置信,他徒勞地捂住自己的咽喉,那裡,一道細密的血線正迅速擴大,鮮血汩汩湧出。他身子一軟,從高高的了望塔上栽落下來,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柳生的「潮生」不知何時已然出鞘三寸,刀身反射著最後的天光,發出如同龍吟般的清越顫鳴!方才,正是這驚世駭俗的“燕返”之技,於瞬息間,跨越了不可思議的距離,完成了這精準而致命的一擊!
“混賬東西!宰了他們!”一個看似頭目的壯碩海盜,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戮驚得魂飛魄散,隨即轉化為暴怒,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霎時間,數十名凶神惡煞的海盜如同被驚動的馬蜂,從破船後、礁石旁、簡陋的窩棚裡蜂擁而出,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嘶吼著朝兩人撲來!刀光映著殘陽,如同嗜血的獠牙。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一場單方麵的、堪稱藝術的屠殺與碾壓!
柳生靜雲的身影徹底融入了暮色與刀光之中。他的劍術,已臻化境,淩厲時如九天驚雷,迅捷無比;精準時又如外科手術,分毫不差。他腳步飄忽,如同隨風舞動的柳絮,在密集的海盜中穿梭自如。「潮生」每一次出鞘歸鞘,都伴隨著金屬斷裂的刺耳聲響和海盜們淒厲的慘叫。
一名海盜舉著火銃剛要瞄準,手腕便傳來鑽心劇痛,火銃連同他的幾根手指一同掉落在沙地上;另一人揮刀猛劈,卻隻覺得眼前一花,刀身從中斷裂,同時膝蓋一麻,整個人跪倒在地,失去了行動能力。柳生的劍,融合了居合斬的極致速度與新陰流的圓融智慧,每一劍都精準地破壞敵人的攻擊能力,卻不輕易取人性命,這種遊刃有餘,更顯其恐怖!
“怪……怪物啊!”一個被挑斷手筋的海盜看著自己無法控製的、噴湧鮮血的手腕,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眼神中充滿了崩潰般的恐懼。
而與柳生那冷靜如冰的劍術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路飛那如同火山爆發般的狂野戰鬥!
他大笑著一頭撞入海盜最密集的地方,拳腳如同狂風暴雨,沒有任何章法,卻充滿了最原始、最直接的力量美感!一名彪形海盜怒吼著揮刀砍來,路飛不閃不避,隻是隨意地一伸手,精準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那海盜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下一刻,他整個人就被路飛像揮舞稻草人般掄了起來,狠狠砸向旁邊衝來的同伴!
“砰!砰!砰!”
一連串令人頭皮發麻的肉體撞擊聲響起,五六個海盜如同被保齡球擊中的球瓶,慘叫著倒飛出去,筋斷骨折!
路飛隨手丟掉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人形兵器”,又一拳轟出,直接將一個舉著漁叉的海盜連人帶叉轟得倒飛出去,撞塌了半堵殘破的土牆。他的戰鬥方式充滿了野性的直覺,力量控製卻妙到毫巔,隻將敵人擊昏,而非擊殺,這份舉重若輕,讓旁觀者更是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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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鐘!
僅僅不到十分鐘!原本氣勢洶洶的數十名海盜,已經徹底潰不成軍!還能站立的寥寥無幾,他們臉上早已沒有了凶狠,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絕望,如同見了地獄來的魔神,紛紛丟下武器,發出驚恐的尖叫,連滾帶爬地跳入冰冷的大海,隻求能遠離這兩個恐怖的存在。
戰鬥結束,荒島上陷入了一種死寂般的寧靜,隻有海浪聲和偶爾傳來的痛苦呻吟。
這時,島上那座簡陋、散發著黴味的牢房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十幾名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平民,顫抖著走了出來。他們臉上寫滿了長期囚禁和恐懼留下的痕跡,幾個瘦弱的小女孩緊緊抱在一起,大眼睛裡充滿了茫然與尚未褪去的驚恐,看著眼前這兩個如同天神下凡般的陌生人,以及倒了一地的海盜。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拄著一根木棍,顫巍巍地走上前,聲音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期盼:“兩……兩位勇士……你們……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嗎?”
路飛用力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胸脯,露出一個陽光般燦爛、足以驅散一切陰霾的爽朗笑容,大聲道:“當然!我們是來揍飛這些壞蛋的!”
柳生靜雲則沉默地走到一旁,手中「潮生」輕揮,精準地割斷了捆綁著物資的繩索。他將海盜們囤積的糧食和那些沾著血汙的財寶,默默地分發給這些受儘苦難的平民。一名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少女,鼓起勇氣,怯生生地走到他麵前,將一條雖然粗糙卻洗得很乾淨、上麵繡著一隻可愛鯨魚紋樣的手帕遞向他,聲音細若蚊蚋:“謝、謝謝您……”
柳生握劍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他垂眸看了一眼那條手帕,卻沒有接過,隻是將目光移向遠處暗沉的海麵,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回道:“不必。”
夜幕徹底降臨。獲救的人們將剩餘的糧食和少量財物搬上鯨歌號,然後在溫暖的沙灘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他們搬出海盜們私藏的美酒和醃肉,孩子們終於露出了屬於他們這個年齡的笑容,嬉笑著用樹枝串起剛捕撈到的鮮魚和海蝦,架在跳躍的火舌旁炙烤。誘人的肉香和歡快的笑語,第一次驅散了這座荒島上的絕望陰霾。
路飛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在火堆旁,手裡抓著一整隻烤得金黃流油的羊腿,毫無顧忌地大口撕咬著,滾燙的油脂順著他結實的手腕滴落,他卻毫不在意,含糊不清地大聲讚歎:“好吃!這肉烤得真是一級棒!”他那鼓囊囊的腮幫子和滿足的神情,充滿了感染力。
柳生靜雲獨自倚靠在一截被海浪衝上岸的斷裂桅杆旁,手中捧著一杯村民用椰子自釀的、帶著清甜氣息的土酒。跳躍的篝火光芒,在他向來冷峻如冰山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竟似乎柔和了那堅硬的線條。他默默地望著篝火旁那些終於能夠安心歡笑、暢飲、分享食物的人們,那深邃的眼眸中,極快地閃過了一絲難以捕捉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柔和。
……
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海平麵時,一艘懸掛著藍白相間、聖潔旗幟的大型帆船,緩緩靠近了這座重獲新生的小島。
是南洋聖女聯盟的移民船!
船上的軍官在聽聞了路飛和柳生僅憑兩人之力便剿滅整窩海盜的驚人壯舉後,親自登島,迎接這些被解救的平民,並向兩位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兩位義士,萬分感謝!這是我南洋聖女聯盟特頒的榮譽證書與特彆通行證,聊表敬意,還有這筆獎金……”
路飛一聽“獎金”二字,眼睛瞬間亮得像星星,但他立刻大手一揮,打斷了軍官的話,指著鯨歌號嚷嚷道:“獎金不要!我要一個大冰箱!超級大的那種!必須給我裝滿肉!還有還有,再來幾袋你們爪哇產的頂級香米!”
軍官被他這出人意料的要求弄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發出爽朗的大笑:“好!痛快!我們聖女群島最引以為傲的,就是美食與物產!一定滿足您的要求!”
柳生靜雲依舊抱劍而立,目光卻投向了遠方那海天相接之處,心中微起波瀾。這個被世人傳頌為“人間最後淨土”的聖女群島,竟能在席卷世界的大饑荒三年中,接收容納了上千萬的難民……那裡,究竟是一片怎樣的神奇土地?是否真的能找到他漂泊半生,所尋求的那個答案?
路飛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充滿活力地喊道:“喂,柳生大叔!彆發呆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說不定,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那裡呢!”
海風鼓蕩起潔白的船帆,也吹動了柳生額前的幾縷發絲。他收回遠眺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充滿期待的路飛,又望向那艘象征著希望與庇護的藍白旗幟大船,終於,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兩人的船,調整了航向,跟隨著聖女聯盟的移民船,朝著那個充滿傳奇與謎團的、象征著和平與繁榮的聖女群島,緩緩駛去。新的旅程,新的傳說,即將在那片未知的海域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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