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站在石氏電子專賣店那擦得鋥亮的落地鏡前,渾身不自在。嶄新的藏青色西裝像是借來的盔甲,勒得他肩膀發僵,領帶更是像條要命的蛇緊緊纏著脖子。他對著鏡子齜牙咧嘴,努力擠出十三妹要求的“得體微笑”,結果比哭還難看。
“喂,山雞,磨蹭什麼?車到啦!”十三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一貫的不耐煩。她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紫色旗袍,肩上搭著件薄紗披肩,頭發一絲不苟地挽起,鼻梁上架著一副巨大的飛行員墨鏡,氣場強大得能鎮住整條街。
山雞趕緊抓起桌上那副同樣嶄新的、標簽還沒撕的便宜墨鏡,胡亂戴上,遮住大半張臉,這才感覺找回點安全感。“來了來了,阿姐!”他小跑著出去,笨拙的動作讓西裝更顯彆扭。
銅鑼灣的街景在深色車窗他後來才知道這叫隱私玻璃)外飛速倒退。山雞這輩子第一次坐進這麼豪華的車,一輛線條流暢、內部空間寬敞、皮革散發著新貴氣味的賓利慕尚。他像個好奇寶寶,手指偷偷摩挲著冰涼光滑的胡桃木飾板,又小心翼翼按了按座椅旁一個按鈕,車窗無聲滑下,喧鬨的市井聲浪湧進來,嚇得他趕緊又關上。他瞥見十三妹靠在舒適的頭枕上閉目養神,墨鏡遮臉,嘴角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阿姐,”山雞忍不住開口,聲音在過分安靜的車廂裡顯得突兀,“我們…真是去參加親王婚禮啊?那個石鬆?”
十三妹微微側過頭,墨鏡對著他,聲音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不然呢?你以為我帶你去飲茶啊?記住,到了巴厘島,收起你那套街頭把式,多看,多聽,少說話。給我丟臉,我就把你丟進印度洋喂鯊魚。”
山雞縮了縮脖子,連忙點頭:“是,阿姐!我一定醒目!”
車子平穩地駛向啟德機場。路上,十三妹似乎想起了什麼,語氣隨意,內容卻石破天驚:“山雞,知道點曆史對你有好處。五十年代初,,石鬆就帶著我,還有李雲龍那個硬骨頭,領著五千從北邊退下來的老兵,扮成海盜,硬生生把帝汶島從荷蘭鬼佬手裡搶了下來。”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段刀口舔血的歲月,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然,“後來,一個島接一個島,才有了今天的東南亞聯盟。”
山雞聽得目瞪口呆,五千老兵?扮海盜?打下整個東南亞?這簡直比他看過的任何江湖傳奇都勁爆!他喉嚨發乾,艱難地問:“那…那阿姐你……”
十三妹嘴角勾起一抹鋒利的弧度:“我?當時是帝汶島的皇家禁衛軍統領,閒得發慌就出海砍砍海盜,活動筋骨。”她輕描淡寫,仿佛在說去菜市場砍價,
山雞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碾碎了。他看向十三妹的目光瞬間充滿了敬畏,腰板都不自覺地挺直了些。
機場的貴賓通道、專屬的私人飛機山雞甚至沒看清是什麼型號,隻記得巨大、安靜,裡麵像個小客廳,還有穿著製服的空姐對他溫柔微笑)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飛機衝上雲霄,窗外是翻滾的雲海,山雞扒在舷窗上,像個第一次進城的鄉下仔,貪婪地看著這從未見過的景象。他學著十三妹的樣子,要了一杯橙汁,小心翼翼地啜飲,生怕灑在雪白的座椅上。
當飛機艙門在巴厘島努沙杜瓦機場打開時,一股熱浪裹挾著濃烈的、從未聞過的花香後來才知道是雞蛋花)和鹹腥的海風猛地灌了進來。山雞被這濕熱的氣息一衝,差點沒站穩,墨鏡都滑到了鼻尖。
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失語。天空藍得像剛洗過的寶石,遠處層層疊疊的綠意濃得化不開,空氣乾淨得能看清遠處椰樹葉子的脈絡。這和他熟悉的、混雜著汽車尾氣和霓虹燈光的香港,完全是兩個世界。
走出機場,又是一排光可鑒人的黑色豪車等候。車隊駛向努沙杜瓦灣,沿途是修剪整齊的熱帶花園和掩映在綠樹叢中、造型各異的豪華彆墅。山雞的眼睛像不夠用似的,貪婪地捕捉著每一個細節:穿著鮮豔紗籠、赤腳走路的當地人;路邊巨大而奇異的神像;還有那越來越近、仿佛無邊無際的、閃爍著碎鑽般光芒的蔚藍大海。
海神之淚:水晶宮的震撼
當車隊駛入那片戒備森嚴、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彆墅區,並在那座名為“海神之淚”的貝殼狀主建築前停下時,山雞徹底傻了。他仰著頭,看著那數十米高的七彩琉璃穹頂,陽光穿透下來,在地上投下流動的、迷幻的光斑。他下意識地踩了踩地麵,仿佛怕自己會掉進那片光影形成的“海”裡。
“發什麼呆?走啊!”十三妹拍了他後腦勺一下。山雞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跟上。他一眼瞥見人群裡的吳君如,衝她咧嘴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吳君如也衝他揚了揚下巴,“姑姑,山雞也來啦!”她笑著對十三妹說了一句。
走進大堂,中央那座流淌著水幕的水晶旋轉樓梯讓山雞差點驚呼出聲。那晶瑩剔透的材質,在燈光下折射出夢幻的光芒,潺潺水聲如同仙樂。穿著潔白紗籠、赤腳的侍者無聲地遞上冰毛巾和插著扶桑花的飲品,笑容甜美。山雞笨拙地接過,毛巾的冰涼讓他一激靈,那杯色彩豔麗的飲料他嘗了一口,酸酸甜甜,帶著奇異的香氣,好喝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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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打量著四周,嘴巴一直沒合攏。他看到張曼玉和吳君如同樣目瞪口呆地哇哇驚歎,鐘楚紅慵懶倚靠卻難掩興奮,“十三姨,下午沙灘見咯。”翁美玲依舊疏離神秘但對著十三妹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梅豔芳則像回到家一樣自在,已經跟侍者聊上了,還不忘回頭衝十三妹眨眨眼。山雞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彆扭的西裝,感覺自己和這裡的一切、和這些光彩照人的美女們,都格格不入。
下午,當十三妹帶著他走向那片專屬的“珍珠沙灘”時,山雞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徹底洗劫了。
腳下的沙子細白得像麵粉,踩上去軟綿綿、暖烘烘的。海水是分層的藍和綠,清澈見底。巨大的白色帷幔涼亭下,冰桶裡鎮著無數香檳和色彩斑斕的雞尾酒。身材火辣的男女侍者穿著清涼的比基尼或泳褲,端著盛滿奇異水果和精致小食上麵還撒著金箔!)的銀盤穿梭其中。
沙灘上,更是美女如雲,泳裝爭豔。正紅色的鐘楚紅像一團燃燒的火焰,自信地躍入海中,引發無數目光追逐。淡紫色的翁美玲安靜得像幅畫,在傘下出神。黑色泳衣的劉嘉玲旁若無人地做著瑜伽,充滿力量感。穿著草莓圖案泳衣的張曼玉被吳君如拖著在淺水區瘋鬨,笑聲清脆。梅豔芳和吳君如這對“霓虹燈姐妹”熒光綠和熒光粉)則在沙灘上玩著埋沙遊戲,笑聲放肆。
山雞站在沙灘邊緣,穿著不合時宜的正裝十三妹沒讓他換泳褲,大概覺得他穿也上不了台麵),墨鏡後的眼睛都看直了。陽光、沙灘、碧海、比基尼美女……這簡直是天堂!不,是比天堂還奢侈的夢境!他感覺口乾舌燥,喉嚨發緊,血液都在往頭上湧。他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十三妹,她隻是隨意地坐在一把躺椅上,墨鏡遮臉,似乎對眼前的美景習以為常,偶爾端起侍者送來的香檳抿一口。
就在這時,“公主號”那艘巨大的白色遊艇緩緩駛入海灣,金色的名字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沙灘上響起一片壓抑的驚歎和議論。“哇!十三姨,快看!那就是‘公主號’嗎?”吳君如指著海麵驚呼。山雞倒吸一口涼氣,這艘船,就是明天新娘子的“玩具”?他感覺自己像掉進了阿拉伯神話裡的寶庫,遍地都是他無法想象的財富和奢華。
深海龍宮宴:味蕾與靈魂的雙重衝擊
夜幕降臨,當山雞跟隨十三妹踏入“海神之淚”的主宴會廳時,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驚歎的能力——或者說,所有的驚歎都在之前用光了,隻剩下麻木的震撼。
頭頂是巨大的水族館穹頂,魚群在迷離的光影中遊弋,仿佛置身深海。無數琉璃燈盞如同發光的深海生物,投下夢幻迷離的光暈。腳下是厚軟無聲的深藍地毯。最讓他大腦宕機的是那張巨大的水晶長桌,桌麵澄澈如冰,底下流淌著星河般的光帶!這哪裡是吃飯的地方?分明是龍王的水晶宮!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異香。山雞看著那些侍者端著的銀盤:粗壯的蟹腿堆成小山?薄得透明的肉片上撒著黑乎乎像煤灰的東西黑鬆露)?裝在貝殼裡的、一粒粒像黑珍珠的玩意兒魚子醬)?還有那灑滿金箔的水果塔?他感覺自己的胃在抽搐,不是餓的,是被這超出想象的奢華嚇的。
他學著十三妹的樣子,僵硬地坐下,看著麵前擺放得如同藝術品的餐具,手足無措。侍者無聲地為他斟上香檳,金色的氣泡在剔透的水晶杯裡升騰。他小心翼翼地端起,學著旁邊人的樣子抿了一口,那複雜的口感和氣泡的刺激讓他差點嗆出來,又強行忍住,臉憋得通紅。
他偷眼看去:劉嘉玲和張曼玉努力保持著優雅,小口品嘗著食物,眼神裡滿是新奇;鐘楚紅遊刃有餘地與一位外國老頭談笑風生;翁美玲幾乎沒動食物,失神地望著頭頂的魚群,像個易碎的琉璃娃娃;梅豔芳和吳君如則像做賊一樣溜到巨大的旅人蕉後麵,偷偷摸摸地吃著什麼山雞眼尖,看到梅豔芳手裡好像攥著個小罐子往餅乾上抹),還互相擠眉弄眼。
舞曲響起,賓客們滑入舞池。流光溢彩的水晶桌麵映照著他們優雅的身影。劉嘉玲被一位外國紳士邀請,略顯生疏但努力跟上節奏。張曼玉被劉德華拉著跳起了活潑的恰恰,笑聲不斷。鐘楚紅在舞池中搖曳生姿,如同最耀眼的明星。翁美玲悄然起身,獨自走向觀景台的黑暗。
山雞像個木頭人一樣釘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這紙醉金迷、流光溢彩卻又暗流湧動的世界。他感覺自己渺小得像一粒沙子,被這滔天的富貴和複雜的人情徹底淹沒。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那副便宜的墨鏡,這是他現在唯一熟悉的東西。他端起那杯昂貴的香檳,學著旁邊人的樣子晃了晃,然後猛地灌了一大口下去,任由那強烈的氣泡感和酒精的灼燒感衝刷著自己混亂的思緒。這場親王婚禮的序幕,對他這個初出茅廬、跟著老板十三妹來見世麵的“山雞”來說,衝擊力實在太過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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