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國貿大廈的證券營業廳裡,這幾個月,吳君如和山雞陳小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在資本的淺灘上奮力撲騰。筆挺的西裝下包裹著的,是早已遠離片場的疲憊靈魂。他們都以為,華娛深圳分公司的經理和副經理職位,就是人生終章了——管理、人事、投資,與曾經的星光之路再無交集。
就在這時,華娛總部的加密傳真機,吐出了兩張薄薄的紙,如同兩片冰冷的刀鋒,劈開了這燥熱的資本煉獄。
一份是蓋著華娛集團鮮紅印章的強製調令:
“茲調任:吳君如女士、陳小春先生,即刻返回香港總公司報到,參與新片《古惑仔之人在江湖》拍攝工作。吳君如飾十三妹女一號),陳小春飾山雞男一號)。拍攝周期:20天。不得延誤。”
另一份,是還散發著油墨味的劇本扉頁。標題:《古惑仔之人在江湖》。下麵一行小字備注:
“改編自1949年銅鑼灣往事,洪興社陳浩南、山雞、十三妹稱霸實錄。謹以此片,致敬崢嶸歲月。”
吳君如和山雞,這兩位在深市股海裡殺紅了眼的“經理”,捏著這兩張紙,站在一片狼藉的交易大廳中央,驚愕得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完整的雞蛋。
“搞……搞錯了吧?”吳君如抖著那張調令,眼珠子幾乎瞪出來,“我?女一號?十三妹?山雞男一號?!二十天拍完?”她指著自己熬得發青的眼圈和一身狼狽,“你看我哪裡像十三妹?!”
山雞更是直接炸毛,一把將劇本摔在地上又趕緊心疼地撿起來,吹吹灰):“老大!我是山雞副經理啊!我現在看k線圖比看劇本還熟啊!還有,我這角色叫山雞?老板石生)取名也太懶了吧?!”他摸著自己那頭特意染回黑色、梳得油光水滑此刻已淩亂)的頭發,再想想劇本裡那個黃毛混混,感覺世界觀崩塌了。
然而,當兩人懷著“見鬼了”的心情,連夜被塞進返回香港的保姆車,在搖晃的車廂裡翻開那本薄薄的劇本時,更深的震驚席卷了他們。
故事骨架確實是他們熟悉的《古惑仔》雛形:洪興社的陳浩南、山雞、大天二、包皮、巢皮,從球場打架到拜入大佬b門下,與靚坤結仇,兄弟情義與江湖血淚……但不同在於:
1.山雞戲份暴增:從重要配角躍升為絕對男主!他與陳浩南的兄弟情刻畫得更深,其機靈、好色但重情重義的性格被放大,甚至加入了他單槍匹馬為兄弟複仇的高光段落。
2.十三妹吳君如角色)強勢融入:劇本將《古惑仔》後期才出現的“洪興十三妹”的故事線提前,並進行了大刀闊斧的融合!十三妹是與陳浩南、山雞同期崛起於銅鑼灣的狠角色!她經營著一家小酒吧作為據點,性格潑辣、智計百出、身手了得,是陳浩南團隊不可或缺的智囊和戰力,與山雞更有大量歡喜冤家式的互動。劇本甚至暗示,十三妹背後有一位神秘的“姑媽”在暗中支持。
3.台詞與細節的“眼熟”:山雞看到劇本裡十三妹罵人時那句“冚家鏟!當我好欺負的?!”時,眼皮狂跳,這腔調……怎麼那麼像暴怒時的吳君如?而吳君如看到十三妹用計謀坑了對手後得意洋洋拍桌子的描寫,一股詭異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喂!山雞!”吳君如猛地捅了捅旁邊昏昏欲睡的山雞,指著劇本裡一段標注:“人物原型備注:故事藍本源於1949年石鬆先生與十三妹女士吳君如女士姑母,黃十三)於銅鑼灣開創之事業。”
兩人再次石化,嘴巴張得比剛才更大。山雞指著自己:“我……我這個樣子,是老板石生)年輕時的搭檔?”吳君如則指著“姑母黃十三”,手指都在抖:“我的姑婆……!這麼厲害的嗎?”
香港,華娛片場。一場速度與激情的拍攝正在進行。
沒有傳統的喧囂布景,巨大的攝影棚被分割成數個綠幕區域。棚頂是密集的傳感器陣列,地麵標記著複雜的定位點。劉偉強戴著特製的數據眼鏡,坐在由數塊巨大屏幕環繞的導演椅上。王晶則叼著雪茄,在虛擬場景預覽屏前指指點點。
“阿如!山雞!換衣服!沒時間給你們發呆!”王晶的大嗓門把還沉浸在巨大信息量中的兩人吼醒。
接下來的經曆,徹底顛覆了他們對“拍戲”的認知。
1.動作捕捉·武戲速成:
山雞需要拍攝一場關鍵的街頭群毆。傳統拍法至少需要幾天套招、排練、實拍。但在綠幕棚內,他被貼上感應點,由華娛頂級武指演示一遍動作武指的動作被高速捕捉分解),山雞跟著模仿幾遍,係統便記錄下他的動作模式和肌肉記憶。
正式拍攝時,山雞一拳一腳,都帶著他特有的痞氣和狠勁,連他習慣性的小動作比如打架前會下意識摸下鼻子)都被捕捉。原本需要幾天完成的群戲,半天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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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君如十三妹)的一場單挑戲更高效。她在武指指導下,完成手持啤酒瓶以一敵三、動作狠辣利落的完整畫麵。王晶看著監視器嘖嘖稱奇:“哇!阿如,夠狠!有你姑媽當年的風範!”
王晶深諳兩人特點。拍十三妹與山雞鬥嘴戲時,他直接對吳君如喊:“阿如!就當在罵昨天害你虧錢的經紀人!眼神再凶點!你姑媽當年眼神比這還凶!”吳君如瞬間被點燃,那股在股市裡憋屈的怒火和骨子裡的潑辣噴薄而出,罵得酣暢淋漓,效果驚人。
拍山雞為兄弟擋刀的重頭戲時,劉偉強沒講太多戲,隻是低聲說:“小春,想想你代持股票時,有個老伯跪下來求你保住他那點棺材本,你當時心裡什麼滋味?”山雞愣了一下,想起交易廳裡那些絕望的臉,一股混雜著義氣、無奈和守護的複雜情緒瞬間湧上眼眶。這場戲,一條過。
吳君如:通過監視器,看到那個在虛擬銅鑼灣裡叱吒風雲、智勇雙全的“十三妹”時,一種奇異的血脈相連感油然而生。尤其是得知角色原型就是自己那位神秘的姑媽,更是五味雜陳。每一次罵人、每一次打架、每一次在“酒吧”裡運籌帷幄,都仿佛在觸摸一段被遺忘的家族傳奇。王晶那句“你姑媽當年更凶”像魔咒,讓她不自覺地釋放出連自己都陌生的狠勁。20天的拍攝,像一場穿越時空的宿命之旅,讓她從深市焦慮的經理,暫時變回了那個骨子裡帶著草莽氣的演員
山雞:從懵圈到亢奮再到恍惚。男一號的壓力讓他最初幾天失眠。但拍攝技術大大緩解了表演的技術壓力,讓他能把精力集中在“成為山雞”上。劇本裡那個重情重義、有點好色但關鍵時刻絕不掉鏈子的角色,與他骨子裡的義氣產生了強烈共鳴。拍攝兄弟情戲份時,他幾乎不用刻意演,看著演陳浩南的演員一個新晉小生),就想起在深圳一起的兄弟們。得知自己角色原型就是石鬆年輕時的生死兄弟,更讓他有種莫名的榮耀感。在虛擬的銅鑼灣街頭奔跑、打架、為兄弟兩肋插刀,他仿佛觸摸到了華娛帝國發軔之初那股草根的熱血和江湖氣。殺青時,他站在綠幕前,望著特效生成的、夕陽下破敗卻充滿生機的老銅鑼灣街景,第一次對自己的名字“山雞”產生了強烈的認同感,不再覺得它隻是個搞笑的花名,而是一種身份的烙印。
15天!奇跡殺青!
在先進的拍攝技術和王晶、劉偉強精準高效的調度下,原定20天的拍攝計劃,竟在15天內宣告完成!當劉偉強喊出最後一聲“cut!”時,整個片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吳君如和山雞看著彼此,臉上帶著油彩和疲憊,眼神卻異常明亮。這短短的15天,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讓他們從深市股市的硝煙中抽身,一頭紮進銅鑼灣的江湖風雲裡,用前所未有的高效方式,演繹了一段最草根的傳奇。
王晶興奮:“成了!這對活寶加上這技術,快過坐火箭!《古惑仔》肯定爆!”
吳君如走到石鬆麵前,第一次帶著複雜無比的敬意,輕聲問:“石生……劇本裡寫的,我姑媽她……真有這麼厲害”
石鬆看著屏幕上定格的山雞和十三妹在夕陽下並肩走向銅鑼灣街頭的畫麵,緩緩道:“遠遠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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