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深秋,北京的風裡已帶刀鋒。東城法院外,饒穎裹緊舊外套,淹沒在閃光燈的海嘯裡。記者的話筒如長矛刺來:“請問您和趙老師的關係是否如起訴書所說?”饒穎嘴唇翕動,聲音卻淹沒在快門聲中。法庭內,忠祥端坐如鬆,鏡片後的目光紋絲不動。法槌敲響的瞬間,饒穎抬眼望向被告席,那眼神像淬了冰的針——七年光陰,從地下情到性虐指控,昔日隱秘的溫存如今在法庭上被撕扯成血淋淋的碎片。走出法院時,她聽見身後記者興奮地對著電話喊:“‘饒趙案,今日頭條有了!”
刀郎的歌聲從街角音像店破門而出,沙啞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裹著2004年真實的寒風,卷過北京街頭。《無極》劇組剛結束懷柔片場的夜戲,柏芝裹著白色羽絨服鑽進保姆車,指尖卻殘留著方才戲裡霆鋒掌心的溫度。幾小時後,長城垛口旁,香港狗仔的長焦鏡頭如狩獵的槍口,精準捕捉到那兩隻在寬大戲服袖籠掩護下試探相扣的手。霆鋒側過臉,鼻尖幾乎蹭到柏芝被風吹亂的發絲:“冷麼?”閃光燈猝然炸亮,他下意識想抽手,卻被她更緊地握住。第二天,“鋒芝長城攜手,舊情複燃”的標題席卷所有報紙娛樂版,謝霆鋒那句“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回應,像投入沸油的冰水,炸開更洶湧的猜測。
台北小巨蛋的穹頂下,熒光棒彙成哭泣的星海。蔡依林踩著水晶高跟鞋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燈刺得她眼底發澀。三小時唱跳耗儘了體力,卻清不空腦海裡那些畫麵——代官山街頭的偷拍照片上,傑倫為侯佩岑撐著傘,傘沿壓得很低,是地下情時期她最熟悉的掩護姿態。她握著麥克風,聲音有些抖:“最後一首,《倒帶》。”前奏響起,台下歌迷的合唱聲浪溫柔湧來,唱到“終於看開愛回不來”,滾燙的淚終於衝破睫毛防線。淚光模糊中,她看見第一排那個戴鴨舌帽的熟悉身影起身離場——幻覺而已,東京緋聞爆出後,他連一條解釋的短信都不曾有過。一曲終了,淚水砸在舞台地板上,像青春碎裂的聲音。
夜色籠罩的北京城,的士電台裡刀郎的歌聲和《老鼠愛大米》的網絡神曲交替轟炸。後海一間喧囂酒吧內,電視正回放著《超級女聲》海選片段,女孩們荒腔走板的歌聲引發陣陣哄笑。深圳,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女孩,筆筆,攥著手機,屏幕上是剛收到的晉級通知短信。她望向電視裡那些稚嫩而野心勃勃的臉龐,突然摁滅屏幕,在桌上拍下酒錢起身離開。推門而出時,寒風卷著細雪撲麵而來,她深吸一口氣,白霧在路燈下散開——這條“想唱就唱”的路,才剛剛鋪到腳下。黃金選秀十年,拉開了帷幕。
2004年的雪終將落下,覆蓋所有愛恨、野心與眼淚的痕跡。有些故事在法庭的槌聲中碎成齏粉,有些情愫在長城的烽煙裡死灰複燃,有些眼淚在萬人合唱中凝結成時代的琥珀。當無數個安又琪在簡陋的舞台中央握緊話筒,當刀郎粗糲的歌聲碾過所有精致唱片,當閃光燈成為比月光更了解明星私密的見證者——娛樂的巨輪已然調轉船頭,朝著一個眾聲喧嘩、草根崛起的汪洋,鳴響了啟程的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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