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流光苑”深處,龍牙的私人區域。這裡與外部宮殿的冰冷科技感截然不同,穹頂模擬著深邃的夜空,萬千星子如碎鑽般閃爍,一彎新月斜掛天際,灑下如水的清輝。空氣中彌漫著迪麗熱巴特製的安神香薰,融合了月桂、琥珀與地球特有的白梅香氣,絲絲縷縷,沁人心脾。
龍牙褪去了平日籠罩周身的威嚴光暈,僅著一身玄色暗紋常服,靠坐在窗邊的軟榻上。迪麗熱巴則穿著一襲月白絲袍,寬大的袖口繡著暗銀的纏枝蓮紋,長發如瀑散落肩頭,坐在他身側的一方紫檀矮幾前,素手烹茶。
“今日的‘雪頂含翠’,是地球昆侖新貢的春茶,”熱巴的聲音輕柔似水,在靜謐的室內流淌,“生於萬丈雪線之上,每年隻在初春采摘最嫩的芽尖,帶著冰雪的清冽與初陽的暖意。”她執起青玉茶壺,將恰到好處的沸水注入,動作如行雲流水,帶著古老東方的韻律美。嫩綠的茶葉在壺中舒展翻滾,嫋嫋茶香與室內熏香交織,營造出寧謐安詳的氛圍。
龍牙靜靜凝視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他的目光流連在她低垂的羽睫,專注的眉眼,還有那截從寬大袖口中露出的、白皙纖細的手腕。月光透過窗欞,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銀邊,整個人宛如月下綻放的白玉蘭。
熱巴將第一泡茶湯倒入茶海,濾去浮沫,這才斟了一小杯碧綠的茶湯,雙手捧著遞到龍牙麵前:“嘗嘗?”
龍牙伸手接過茶盞。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與熱巴捧著茶杯的柔荑形成鮮明對比。他並未立刻飲用,而是用指尖輕輕摩挲著溫熱的杯壁,感受著茶湯適宜的溫度。
“這茶香,”他開口,聲音比平日少了些許清冷,“讓我想起你故鄉的雪山頂上,第一縷晨光融化冰川時蒸騰的水汽,清冽中帶著一絲甘甜。”
熱巴微微一怔,抬眸望向他,眼波流轉間泛起溫柔的漣漪:“你還記得我家鄉的雪山?”
龍牙將茶盞送至唇邊,微抿一口,任由清雅的茶香在唇齒間彌漫:“你曾說過的每一處風景,你描繪過的每一種氣息,你回憶裡的每一幀畫麵,我都珍藏在心。”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如同月夜下的大提琴音,“有時候在觀星台遠眺,我會想象你曾經生活的那片土地,想象你站在雪山下仰頭看星的模樣。”
這番話語讓熱巴的心尖輕輕顫動。她為他續上一杯茶,聲音更加柔軟:“那你可知道,為何我獨愛這雪頂含翠?”見龍牙搖頭,她淺淺一笑,“因為它在最嚴寒的環境中生長,卻孕育出最清雅的香氣。就像...就像在看似冰冷的外表下,往往藏著最溫暖的真心。”
龍牙的目光與她交彙,在氤氳的茶香中,兩人的視線無聲地交織,仿佛有千言萬語在目光中傳遞。
晚膳時分,宮人們悄無聲息地布好菜肴。菜品精致卻不鋪張,多是按龍牙平日的口味,又巧妙融入了熱巴建議的一些地球菜式。她細心地為他布菜,輕聲介紹著每道菜的食材與做法。
“這道清蒸星斑,我讓膳房加入了地球東海的海鹽和少許薑絲,可以去腥提鮮,”她將最肥美的魚腹夾到他的碟中,“閣下近日操勞,該多補補身子。”
龍牙優雅地執起銀箸,品嘗著她夾來的菜肴,點頭讚許:“鮮嫩適中,火候恰到好處。”
“還有這道翡翠羹,”熱巴又為他盛了一碗碧綠的羹湯,“用的是月球溫室培育的野菜,我特意讓人加了少許地球的枸杞,對眼睛很好。聽說閣下昨夜批閱奏章直到天明...”
她的關懷細致入微,讓龍牙冰冷的心湖泛起暖意。他放下銀箸,望入她關切的眼眸:“有你在身邊噓寒問暖,比什麼靈丹妙藥都來得有效。”
熱巴臉頰微紅,低頭抿唇一笑,又想起什麼,柔聲道:“聽聞你近日常在‘觀星台’久坐,夜露寒重,我讓人用火浣紗趕製了件薄氅,輕暖不壓身,明日就給您送過去。”
龍牙執起她的手,指腹輕輕撫過她纖細的手指:“你總是這般細心周到。”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但你要知道,有你在身邊,比什麼火浣紗都溫暖。”
膳後,龍牙習慣性地走向書房方向,熱巴卻輕輕拉住了他的袖角,力道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她聲音柔軟,帶著一絲懇求,“今夜月色正好,苑中那株‘月下美人’似乎要開了,可否陪我去看看?隻一刻鐘就好。”她仰著臉,眼中映著殿內的暖光,帶著純粹的期待,宛如一個向心上人討要禮物的小姑娘。
龍牙停下腳步,回身看她,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他執起她的手,將那隻拉住他袖角的手輕輕握在掌心:“與你共度的每一刻,都不該被計量。”他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的指尖,帶來一陣微麻的觸感,“你想看多久,我們就看多久。”
所謂的“月下美人”是月球培育的奇異花卉,花瓣晶瑩如玉,隻在特定的月相和光照下才會緩緩綻放。兩人並肩站在花前,清冷的月光如水銀般傾瀉,將他們的影子溫柔地交疊在一起,仿佛本就是一體。
“真美,”熱巴望著那緩緩舒展的花瓣,輕聲感歎,“看似脆弱,卻在最清冷的環境中綻放出最動人的姿態。寂靜,又充滿生命力。”
龍牙沒有看花,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被月光勾勒得愈發柔美的側臉上。“在我眼中,不及你萬分之一。”他的聲音低沉,在靜謐的夜色中格外動人,“你就像這月下美人,在孤寂的月宮中,為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溫暖與色彩。”
熱巴轉眸望向他,眼中閃爍著星子般的光芒。她輕輕靠近他,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感受著他身上清冷又熟悉的氣息。龍牙自然地伸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小時候在家鄉,我總是一個人看星星,”熱巴輕聲訴說,“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在月球上,與心愛之人共賞奇花。”
龍牙的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發間淡淡的梅香縈繞在鼻尖:“從今往後,你永遠不會再一個人看星星。”他的承諾簡單卻堅定,“無論你想看什麼,想去哪裡,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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