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會讓弟兄們喬裝成顧客或路人,近距離觀察,務必找到他們傳遞消息的證據。”
接著,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其二,撒下天羅地網。
屬下會讓弟兄們分散到全城各處,酒館、茶館、客棧、甚至是尋常巷陌,留意那些言行舉止異常之人。
尤其是那些沒有路引,卻能在城裡自由走動的,或是在城門口徘徊,試圖與城外聯係的。
另外,屬下還會讓人暗中檢查來往的信件包裹,以及城牆上的磚瓦縫隙,說不定能找到他們藏匿的密信。”
馬昕聽著,緩緩點頭,又提出疑問:“若是他們用更隱蔽的方式傳遞消息呢?
比如暗號,或是專人接頭,咱們未必能察覺。”
“大人放心。”
李青語氣篤定,“再隱蔽的方式,也會留下痕跡。
就說那貨郎,他既為奸細,必然要與城外聯絡,東門附近有一片蘆葦蕩,緊挨著長江,正是接頭的好地方。
屬下已經讓人在那裡布下暗哨,隻要他再出現,必定插翅難飛。”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奸細之間也並非完全信任。
張士誠多疑,派來的奸細定然不止一批,他們之間或許會互相監視。
屬下可以利用這一點,故意放出一些假消息,比如咱們糧草隻夠支撐三日,
或是打算從南門突圍,引誘他們互相猜忌,甚至自相殘殺,到時候咱們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馬昕眼中的讚許更甚。
李青的思路果然周全,不僅要找出奸細,還要利用奸細之間的矛盾,可謂一舉兩得。
“這個法子好。”他讚道,“假消息就由你親自擬定,既要逼真,又要留有破綻,讓他們真假難辨。”
“屬下明白。”李青躬身應道,“不過,還有一件事,屬下需要向大人請示。”
“你說。”
“若是抓到奸細,如何處置?”
李青問道,“是就地正法,以儆效尤,還是留著他們,從他們口中套取更多關於城外敵軍的情報?”
馬昕聞言,陷入了沉思。
就地正法,確實能震懾人心,讓其他潛藏的奸細心生畏懼;
可若是能從奸細口中套出敵軍的糧草部署、中軍位置,甚至是張士誠的作戰計劃,
那對接下來的戰事將會極為有利。
“先留著。”
馬昕最終下定決心,
“你手下的人,想必也懂些審訊的技巧。儘量從他們口中套取情報,若是實在頑抗,再行處置不遲。
另外,若是抓到級彆較高的奸細,或許還能利用他們,給張士誠傳遞假消息,打亂他的部署。”
“屬下明白。”
李青點頭應下,“屬下這就去安排,爭取在天亮前,有所收獲。”
他說罷,便起身準備離去,腳步依舊輕得像一陣風。
“等等。”
馬昕叫住了他,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夜裡行事,務必小心。張士誠派來的奸細,定然也有些手段,莫要讓弟兄們白白折損了。”
李青回頭,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鄭重:“請大人放心,屬下會叮囑弟兄們,凡事以安全為重。
城裡的這些‘老鼠’,屬下定會一一清掃乾淨,絕不讓他們壞了大人和周雲將軍的大事。”
說罷,他再次躬身一禮,轉身掀簾而出,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馬昕走到窗前,望著李青離去的方向,夜色深沉,什麼也看不見,
可他仿佛能看到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身影,正像獵手一樣,悄然展開行動。
周雲的勇,李青的智,都是他如今能依靠的力量。
隻是,張士誠麾下能人眾多,派來的奸細定然也非同小可,李青此行,未必就能一帆風順。
馬昕輕輕歎了口氣,又想起周雲今夜三更就要帶隊劫糧,兩邊都在冒險,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亂世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投向案上的輿圖,
長江如帶,鎮江如棋,而那些潛藏在城裡的奸細,就像是落在棋盤上的塵埃,看似微不足道,
卻可能在關鍵時刻,改變整盤棋的走勢。
必須儘快解決他們。
馬昕在心裡默念著。
窗外的江風更緊了,吹得燭火搖曳不定,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議事堂裡再次陷入寂靜,隻剩下燭火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
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更夫敲梆子的聲音,慢了半刻,在這深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李青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馬昕想著,重新走回案前,拿起一份軍報,卻再也無法集中精神。
他的心思,一半掛著城外的大軍,一半牽著城裡的暗戰。
周雲劫糧能否成功?
李青能否順利揪出奸細?
張士誠又會有什麼新的動作?無數個問題在他腦海裡盤旋,讓他頭痛欲裂。
他再次端起那碗涼茶,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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