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即日起,全城宵禁,嚴查流動人口,商鋪攤販一律停業,凡是沒有路引的,全部先扣押起來審問。
另外,讓咱們的人也混到敵軍大營附近去,打探他們的虛實,尤其是中軍的位置和將領的動向。”
周雲應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不過,說起敵軍將領,張士誠手下有個叫呂珍的,倒是個硬茬。
此人勇猛善戰,這次圍城,就是他坐鎮中軍指揮,行事謹慎,不易對付。”
馬昕對呂珍也有耳聞,還交過手!
這人進退有度,難對付。
此人是張士誠麾下的得力乾將,打了不少硬仗,確實不好招惹。
“呂珍雖勇,但過於剛愎自用。咱們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給他設個圈套。”
他沉吟道,“比如,故意放出消息,說咱們糧草告急,打算棄城而逃,方向是北門。
呂珍若是得知,必定會派重兵在北門埋伏,到時候咱們再聲東擊西,要麼去劫糧草營,要麼直接突襲他的中軍大營。”
周雲眼睛越發明亮:“大人這個主意好!
正奇結合,才能出其不意。呂珍一門心思要活捉咱們,肯定會中這個計。
到時候,我帶水師劫糧,大人您在城裡坐鎮,派一支隊伍佯攻北門,吸引敵軍注意力,
等呂珍的主力被調走,中軍空虛,咱們再派另一支精銳,直搗他的中軍帳!”
“不過,中軍帳周圍防衛必定最為嚴密,就算主力被調走,也會有重兵留守。”
馬昕提醒道,“而且,張士誠也不是泥捏的,他能在這亂世裡稱王,絕非等閒之輩。
咱們的計策,未必能瞞得過他。”
一提到張士誠,議事堂裡的氣氛又沉了幾分。
那可是在江南一帶呼風喚雨的人物,從鹽販起家,一路打到稱王,手下兵多將廣,謀士如雲,
若是被他察覺了計謀,反過頭來設下埋伏,那鎮江城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周雲也收斂了些意氣風發,點頭道:“大人說得是,張士誠心思縝密,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這聲東擊西的計策,還要做得更逼真些。尋找時機!
咱們提前可以讓北門的守兵,故意表現出慌亂之色,再讓一些老弱婦孺假裝逃難。
另外,派去劫糧的隊伍,也要多帶些煙火,鬨得越大越好,讓呂珍以為咱們真的是走投無路,隻能鋌而走險劫糧。”
馬昕端著茶杯,手指在杯沿,仔細思索著周雲的每一個細節。
周雲的思路很清晰,從斷糧到除奸,再到聲東擊西突襲中軍,環環相扣,確實是個好計策。
但亂世之中,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都可能滿盤皆輸。
而且此時,還沒有到彈儘糧絕的時候。用險不是他的做法。
一旦反包圍麻煩了。
還是需要等待朱文正從明玉珍那裡回來。
這件事先擱置!不過準備工作可以先準備。
緊接著,他掃過水麵!
“你帶多少人去劫糧?”馬昕問道。
“三百人足矣。”
周雲道,“都是水性極好的弟兄,平日裡跟著我在長江上操練,駕船、潛水、射箭,個個都是好手。
人多了反而累贅,三百人行動迅速,容易脫身。”
“好。”
馬昕站起身,走到輿圖前,重重一點糧草營的位置,
“就依你所言。今夜三更,你帶隊出發。我讓人在城樓上布置疑兵,配合你行動。
另外,細作的事,我會讓李青親自去查,務必在天亮前有結果。”
周雲抱拳道:“請大人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
周雲擅戰,李青為人謹慎,細致。都是這些年,馬昕提拔的年輕俊傑。
看著周雲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馬昕又拿起桌上的軍報,上麵的字跡密密麻麻,記錄著城外敵軍的動向。
他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亂世裡,每一個稱王的,都不是善茬啊!
張士誠如此,朱元璋如此,陳友諒亦是如此。
他們一個個都像餓狼一樣,盯著天下這塊肥肉,稍有不慎,就會被吞得屍骨無存。
鎮江是長江咽喉之地,守住了鎮江,就能保住江南的門戶,可若是守不住,
不僅自己性命難保,還會連累身後的萬千百姓。
他又端起那碗早已涼透的青菜豆腐湯,一口喝了下去,涼意從喉嚨一直滑到胃裡,卻讓他更加清醒。
周雲的計策雖險,在合適的時候未必不是良藥。
夜色更濃了,江風順著窗縫吹進來,帶著水汽的涼意,燭火搖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映在那幅承載著生死存亡的輿圖上。
城外的鼓噪聲似乎又近了些,馬昕握緊了拳頭,目光堅定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而鎮江城的命運,就係在這三更時分的一場突襲之上了。
他隻盼著周雲能旗開得勝,也盼著城裡的細作能儘快被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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