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無比的樓船,如同鯨鯊,切開水流,壓著江水,沿江而上。駛入暗潮湧動的青和礁。
砰砰砰的聲音此起彼伏,龐大的樓船搖搖晃晃。
紅木金箍的大椅子,搖晃著。整個張家樓船,如同被兩隻巨手推動。晃來晃去的。
“水手,給本公快劃船,船槳給本公穩住,區區青和礁罷了,怎麼難得倒我們馳騁江淮河域的張家船隊呢。
大部隊跟上,跟上,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能讓廖永忠跑了。”
即使如此搖晃的樓船,也阻擋不了張家前進的意誌,張望元也不是什麼紈絝子弟,他是年過半百的水中霸主。
這一生都在和水打交道,什麼情況沒有遇到過,什麼狀況能難得倒他。
“樓船左滿舵,前進三十丈,右半船舵,給本公插入河道中央。”
他深得水性,了解暗流,地勢。在他的指揮下,龐大的艦隊,如同群狼殺入山穀,將青和礁邊緣擠的滿滿當當。
護衛艦,如同獵犬一樣牢牢的咬住廖永忠的主艦,張望元的老二,老三都是他一手調教的,能力非同一般。
是將來繼承家業的中梁砥柱,每一艘護衛艦,是容納數百人的大船。弩箭,火炮幾乎都滿滿的。
“給本公子追,像咬著獵物一樣,死死的給本公子咬住他,張小猴子,愣著乾什麼,將你的技術全部發揮出來。”
“俺要吃肉。”
“吃吃吃吃,就知道吃,追上了那家夥,老子賞你十個白麵饃饃。半隻羊。追不上,老子卸了你的胯子。
廢物,給老子追。”
“饃饃也行,有肉就行,瞧好吧。坐穩了。”
那護衛艦,突然東轉西轉,速度竟然很快渡過了暗礁,朝著廖永忠主艦方向而去。
灰板鐵箍的樓船上,廖永忠折斷插在肩膀的箭羽,一聲不吭。握著的染血長刀顫顫巍巍。
望著後方,如同獵犬一樣緊追不放的護衛艦,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
“看來,他們著急了,上鉤了。
好好好,不過這護衛艦好厲害,那些暗礁這麼快就過了,不行,時間還不夠,還要吊一吊胃口。”
隨後,他朝著樓船內部喊去。
“廖家的弟兄們,我們數代玩船,可不能讓他們追上了,給我將廖家船術都用出來,給我繼續前進。
去更加險要的水域。”
樓船內一陣喧囂,吆喝聲音此起彼伏。龐大的水中巨獸,開始朝著朱文正方向而去。
樓船三層樓上,沐英握著長刀,手拿火銃,如今火銃材料不夠,也隻能打造三十二把。聊勝於無。
“神機營的弟兄們,都準備好,都藏好,將廖家工匠保護好,那些船匠不容有失。這是指揮使給我們的主要任務。
務必萬無一失。”
一個個手拿火銃,弓弩,長刀的神機營士兵應和著,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敢上樓船的敵人,一個也彆想靠近船艙。
嘩嘩嘩,好幾十條的突擊戰艦上,一個個戰甲齊備的陷鋒營士兵,握著武器。準備著,他們的目光凝聚成一條線。
盯著遠方的山峰,等待第三股青煙的升起。
突擊戰艦的水手們,握著船梯子。他們需要第一時間打開通往敵人樓船的道路。為陷鋒營開路。
常遇春握著長矛,如同蜷伏的猛虎,等待時機,出動山崩地裂的一擊。
青和礁最為險惡的水域,山峰林立,如同懸崖峭壁。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枯黃的樹葉下,武器冒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