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指揮使。你看看我把什麼逮過來了。”
熙熙攘攘的聲音,好似鸚鵡學舌。
稚嫩的聲音,卻帶著佳績而來。隻見,渾身濕透了的俞小三,胡亂揉了揉頭上散亂的頭發。
砰砰砰,敲打在小船一側。向著旗艦上的廖永忠,彙報他的功績。
男兒義氣入長江,不擒蛟龍必不還。
魚叉,黑發,擒敵首。
俞家的男兒,如江水的鯊魚一樣,他們是江水的主宰。
他的腳下,踩著正是水鬼部隊頭目。
三步並作兩步,廖永忠兩隻手搭在欄杆上,木質的欄杆帶著些許魚腥味。
廖永忠眼睛睜得老大,嘴巴都咧開了。露出大門牙。還有些許魚肉卡在門牙縫隙裡。
“好啊,好,俞家的男兒,不輸於人,第一個立下這戰的首功。”
砰砰,廖永忠激動,滔滔江水都壓不滅他內心的澎湃。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
“弟兄們,趁著這股勢,我們去會一會那個老烏龜。”
他揮使樓船,將俞小三他們拉了上來。緊接著,樓船踏著波濤,分開暗流。
廖永忠艦隊,浩浩蕩蕩的朝著采石磯大寨壓去。
千帆彙聚一處,好似一方陰雲。
龐大艦隊間,有一支突擊船隊,這是常遇春的部隊,陷鋒營的主力。
“男兒功名,馬上取,
弟兄們!”
丈八蛇矛槍閃爍著寒光,戰甲的碰撞聲音,夾雜著常遇春特有的嗓音。
他的一句話,將數百人目光吸引。黑壓壓一片。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他所在的方向。
晃晃悠悠的戰船,也難以移動他的身軀一絲一毫。常遇春好似一杆旗幟,立在最顯眼的位置。
他踩著腳下的戰船,將丈八蛇矛槍高高舉起。
“我們腳下的,就是我們的戰馬,我們的前方,就是我們的功勳。用我們手中的長刀,用我們手中的長矛。
獲得我們的榮耀。
陷鋒之誌,有死無生。將我們麵前的一切,都碾碎!”
陽光在長矛流動著微光,好似一杆天神的利器,似乎可以劃破一切的阻擋。
陷鋒營永遠沉默,沉默的是他們的語言,而他們的眼神,如同火山內,那奔騰的岩漿一樣沸騰。
握著的武器,堅毅的目光。
這就是這隻部隊,最明顯的特征。
稍頃,常遇春握著長矛,等待著,等待石破天驚的一擊。
這隻船隊,平平無奇,卻蘊含最為強大的突擊能力。
上山為虎,入水為鯊。
這就是陷鋒營,隻啃最難啃的釘子,隻破最強大的硬骨頭。
嘩嘩,河水蕩漾,托著這隻船隊,緊緊跟隨著旗艦。
日落西山,紅霞飛舞。
如同畫家,在天穹潑了一層淡淡的紅墨水。唯美而又熱烈。
采石磯水寨之上,蠻子海牙依舊握著牛角杯,
可是,此刻他的心情卻不是那麼美麗。
捏著牛角杯的手,拽著鐵青。
眸子之間,一股不可思議感盯著前方水麵。盯著千帆間,龐大樓船甲板上的身影。
那主帆吊著的人,不就是他引以為豪的水鬼部隊頭領麼。
長帆之下,紅色甲胄的身影,清晰可見。好似一株青鬆,挺立在那裡。
夕陽西下,似乎給他披上了一層紅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