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此舉倒是有些魄力，自己下達的荒唐政令竟然能收割一手民間的聲望。”
“哼！又有何用？河中鯉魚再多，能支撐百姓吃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哈哈，現在才幾萬流民，再過幾日，二十萬流民齊聚長安，加上他戶部的庫存，怕是支撐一個月都難！”
“要麼他高價收購咱們的糧食，要麼動用軍備輜重。”
王忠開口道：“那若是陛下他從南方購糧該如何？”
“王兄，你多慮了，從長安到南方，加上收購糧食的時間，他一來回一個半月還是要的，你覺得朝廷能撐到那個時候。”
“崔煜兄說的沒錯，大唐鄰國勢力虎視眈眈，戶部那群老頑固和軍中將領是不可能讓李二動用軍隊輜重的，若是動用了，不用咱們發難，怕是吐穀渾、吐蕃等國會第一時間發難。”
“既然咱們的李二陛下已經接招了，咱們是不是應該有所動作？”
崔煜思索一番，提議道：“不如咱們將糧價統一，暫且定在五十錢一石如何，若是半個月後李二還不妥協，咱們就定價百錢！”
“好，就該如此，現在市麵上那些散戶也就三十錢左右一石，我們三十錢全部收購了就成，若有不聽話的，嘿嘿~”
朝廷詔令僅僅下達一日，長安城中百姓就發現，好多糧商都掛上了售空的牌子，隻有五姓七望經營的糧鋪開張，昨日三十文一石的糧食，僅僅一晚，便漲了二十錢。
一時間，長安城中很多百姓恐慌，高價購得糧食囤積了起來。
長安城外，李世民親自安排守城將士編製一張大網，不停的捕撈河流中的所有魚類，全部一鍋燉煮，做出的魚湯腥味十足，打消了很多有混入難民群眾免費蹭飯之人的想法。
“陛下，城中糧價已漲至五十錢一石，若是再不出錢購買，怕是會越來越貴。”
龍椅上的李世民雙拳攥得發白，看著朝堂中五姓七望官員的表演。
若不是怕殿前失議，有損自己明君形象，李世民早就站起來開噴了，想當年打仗時有罵戰，他李二可也是一名好手。
“戶部如今存糧還夠堅持幾日？還能拿出多少閒錢？”
戴胄南下巡察江南道時，信不過手下官員，將戶部的一應事宜交給了魏征暫管。
魏征麵帶難色出列道：“回陛下，經統算戶部隻能堅持半個月，若是算上河中捕撈，應是能堅持二十多日，至於錢糧，怕是拿不出來一絲一毫，不如陛下內帑…。”
李世民歎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不要再說下去了。
散朝後，五姓七望六人又聚集到了一起。
“哈哈，他李二也就能堅持二十日了，明天開始長安糧價每四日漲十錢，二十日後剛好漲至百文。”
“必須讓他李二從內帑把蜀王李恪坑走的錢全部掏出來！”
“老鄉，我乃戶部郎中，你家中可有多的存糧食？一個月後朝廷便有足夠的糧食賑災，若是有多的糧食不如四十錢一石賣我如何，一鬥也收！”
一時間，戶部郎中楊晨在長安城中名聲極大，誰都知道楊晨在收糧，甚至一鬥都不放過。
楊晨本打算學和珅以麩糠來賑災，沒想到收到嶺南的信件，戴軍竟私掏腰包籌集五十萬石糧，還有兩船嶺南道百姓所有的豬肉脯，二十五日左右便可到達，算上信鴿路上耽誤的時間，也就剩十五日左右而已。
既然有糧了，楊晨便打算再次狠狠的坑世家一筆。
“我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六品官員！”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身居高位，就該為了流民彎下腰。”
“我怎麼感覺這孩子是朝堂那群混蛋推出來背鍋的？你們何時見過戶部官員到咱們百姓家裡求人的。”
一個中年婦女道：“是啊，彆人家這麼大的娃子還在學堂讀書，或者幫家裡乾點農活，這麼大的娃娃不是那群黑心的推出來背鍋又是什麼？”
楊晨的名字在長安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長安的每個角落，就算是剛學會說話的孩童都知道，有個叫楊晨的在收糧。
“哈哈哈，你們可有看到楊晨那卑微的模樣，低聲下氣的就指望人家摳出來一鬥糧食施舍他了！”
“崔煜兄，這幾日咱們各家糧鋪都賺了不少，既然他楊晨四十錢收，那咱們就五十錢如何，售賣的價格也是時候漲一漲了！”
長安城中很快就傳出了糧食漲價，糧鋪五十錢收購糧食的消息，一鬥依舊收，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針對楊晨的。
楊晨似是沒有察覺，在彆人的嘲笑中挨家挨戶的敲門，小小年紀，脊梁肉眼可見的越發彎曲。
很多百姓看著不忍，在保證自給自足的情況下，以四十錢的價格賣一些糧食給楊晨。
漸漸的，已經過了十五日，糧價已經飆升至一石百錢，長安城中百姓怨聲載道，朝堂上的爭吵異常激烈。
“魏征，你又不是戶部尚書，為何阻止我們先從軍用輜重中挪用一部分，長安城外聚集的二十萬難民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再不處理，怕是會激起民變。”
魏征腦袋微抬，嗬斥道：“戴尚書臨走前交代過，哪怕是長安被攻破了，軍隊輜重都不能動。”
龍椅上的李二聽的是滿頭黑線，什麼叫就算長安被攻破了，有這樣比喻的嗎？
“報，戶部郎中楊晨殿外求見！說是已聯絡到南方糧商，兩日後便有四十萬石糧食運往長安，要價石四十錢。”
李世民身體前傾，驚喜道：“快，宣楊愛卿入殿。”
楊晨昂首挺胸，身形乾練挺拔，脊梁哪還有前幾日的彎曲之感。
“楊愛卿，據說你已經聯絡到南方商賈？”
楊晨朗聲道：“沒錯，陛下，南方商賈聽說長安彙聚不少災民，從南運糧至此，臣已和其談好價格一石四十錢，共計需要一萬六千貫。”
李世民大喜道：“好，這錢朕的內帑出了，有了這批糧食，就算重新籌集未來幾個月的糧食也完全來得及。”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臣為陛下賀，為大唐賀。”
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問道：“可是戶部餘糧已所剩無幾，你作為籌糧的官吏，需給個應對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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