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千對萬,又怎可能輕易殺出重圍?
吐穀渾剛開始的確與薛家兄弟拚殺了一番,隨著激戰,唐軍越發勇猛,每一人都有著以一當十的氣勢,竟是嚇得吐穀渾士兵後退連連。
伏允見勢不妙,當即便下達指令:“將唐軍包圍起來,亂箭射死!”
一眾唐軍將薛家兄弟二人簇擁到了中間位置,以戰馬、肉身形成了道道肉牆,抵擋漫天箭雨。
薛萬徹和薛萬鈞眼眶通紅,歇斯底裡的呐喊著:“放我等出去,我二人豈能苟活?”
隻是他們二人已經被中間的將士死死壓在身下,無論如何掙紮也無法掙脫。
壓製著薛萬鈞的小將笑著說道:“將軍,我等隻是武夫,隻懂得上陣拚殺,死不足惜,可俺知道,若是讓軍中將領死在俺們前麵,即便活著回去,俺爹也不會放過俺!”
薛萬鈞能感覺到身上之人的堅決,可還是有熱淚不斷從自己眼角滲出。
‘是啊,誰人又不懼怕死亡,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罷了!’
薛萬鈞雙眼緊閉,靜靜的躺在地上,似是已經認命。
沮喪間,突覺自己身下的土地都在顫抖,似是有千軍萬馬在衝鋒。
‘伏允這是要從我等身上踐踏過去嗎?算了,反正都是一死,彌留之際,怎的還在乎死法了呢?’
“啊,啊~”靜下心平靜的躺在地上的薛萬徹聽到了慘叫聲,隻是這聲音很遠、很遠。
“將軍,援軍到了!我們有救了!”壓製著薛萬鈞的小將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熾熱的光芒,一把將薛萬鈞拉了起來。
契苾何力衝殺之時月亮恰巧被一團陰雲遮掩,伏允在一座山丘上聽著下方傳來的陣陣淒慘之聲,還以為是唐軍臨死前的哀嚎,很是享受。
月光重新灑落的刹那,伏允瞳孔驟縮——草原上揚起大片血霧,一道黑色洪流不斷衝刷著戰場,鐵蹄所過之處哀嚎遍野。
“放箭!放箭!快撤!”伏允嘶吼著後退,騎上戰馬便向著西方奔逃。
吐穀渾將士已經亂做一團,不斷的被契苾何力和李道宗誅殺。
“隨我殺敵!”薛萬鈞大喝一聲,帶著存活下來的殘軍拚命的收割著軍心散亂的吐穀渾士兵。
沒過多久,牛心堆再次陷入寂靜當中,李道宗和契苾何力也見到了薛家兄弟。
薛萬鈞見到李道宗,當即拜謝道:“多謝李將軍馳援,否則我兄弟二人怕是便葬身於此了。”
李道宗指著邊上的契苾何力,搖了搖頭道:“你應該感謝的是這位,若不是契苾何力將軍提及伏允可能設伏之事,我等也不會想到!”
薛萬鈞拱了拱手,咬牙道:“大恩不言謝,我兄弟二人有軍令在身,待戰事結束,親自宴請契苾何力將軍道謝。”
“我們走……”薛萬鈞話說一半,轉身發現薛萬徹此刻右手捂著腹部,朝自己尬笑。
那右手捂著的地方還不斷地有黑色液體滲出“萬徹,你!”
薛萬徹歎了口氣道:“一個沒注意,被砍了一刀,並無大礙!我包紮一下便可上路。”
契苾何力聞著濃厚的血腥味,開口道:“薛萬徹將軍,我和薛萬鈞將軍前去說服拓跋部,你與李將軍在此處等待與大軍彙合!”
沒等薛萬徹開口,薛萬鈞便上了戰馬:“契苾何力將軍,我們走!”
說罷便騎著戰馬率先衝了出去,契苾何力朝著李道宗和薛萬徹拱了拱手,帶著一隊騎兵追了出去。
第二日,等大軍抵達時,李道宗等人也已經休整完畢,隻是薛萬徹情況依舊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