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礪鋒穀”的殺伐之氣更盛,但已不再是簡單的衝陣呐喊。一千名“老秦鐵騎”的精銳,經曆了馬背劈砍、騎射奔襲的基礎磨礪,裝備了高橋馬鞍、雙馬鐙、馬蹄鐵乃至部分試製的輕型劄甲和新式馬刀,放眼關中乃至整個大秦,已堪稱一股令人膽寒的力量。然而,在公子欣眼中,這還遠遠不夠。他要的不是強軍,而是超越時代認知的——兵鋒之極!
煉獄特訓:超越時代的“魔鬼”
公子欣站在山穀高處新建的了望台上,俯瞰下方。他摒棄了傳統的戰陣演練,將後世特種作戰的理念,以近乎殘酷的方式,傾注在這支承載著他野心的軍隊身上。對他們進行最為嚴酷的訓練。
負重奔襲:士兵們背負著遠超常規的負重沙袋模擬甲胄、武器、三日乾糧),在秦嶺深處進行無標識、無補給的長途定向越野。目標距離不斷拉長,地形愈發險惡,時限卻愈發嚴苛。
迷路、掉隊、體力透支昏厥者,被無情的“淘汰”轉入次級部隊)。
荒野求生:被投入陌生、荒蕪的山穀或河灘,隻給一把匕首、一塊火石、一張粗陋地圖。
要求在規定時間內,利用環境獲取食物狩獵、捕魚、辨識可食植物)、水源、搭建庇護所並抵達指定集結地。饑餓、寒冷、毒蟲猛獸的威脅,考驗著生存本能和意誌極限。
抗刑訓練:由項離親自挑選的影衛精銳,扮演“黑冰台”或“敵國”捕快,對隨機抽選的士兵進行模擬抓捕和“審訊”。
水刑、疲勞審訊、幽閉、恐嚇不造成永久傷害但極度痛苦),旨在錘煉士兵在極端壓力下保守秘密、保持清醒甚至反殺的意誌。慘叫聲偶爾從封閉的石屋中傳出,讓整個營地籠罩在壓抑的肅殺之中。
滲透與偵察:訓練重點從正麵衝陣轉向夜間滲透、山地攀爬、偽裝潛伏。士兵們學習利用地形陰影、植被、甚至動物糞便掩蓋蹤跡,在“敵軍”由其他屯田衛扮演)嚴密的巡邏哨卡下無聲潛入,刺探情報、標記目標、設置陷阱。
協同狙殺:配備特製強弩非連弩,追求精度和靜音)和破甲箭的“獵殺小組”被組建。訓練在複雜環境下風雨、密林、夜間)進行遠程、精準、同步的狙殺演練。要求一擊斃命,遠遁千裡。
近身格殺術:公子欣結合後世擒拿、格鬥、刺殺技巧,親自傳授改良的“秦刃術”。招式狠辣直接,追求在最短時間內以最小動靜致殘致死。訓練中木刀木劍換成了包裹厚布的開刃短匕,對練者皆披掛簡易皮甲,但淤青、骨裂仍時有發生。
心理施壓:不間斷的高強度訓練,配合精神灌輸。公子欣刻意營造一種“時刻處於戰爭邊緣”的緊張氛圍。夜間緊急集合號隨時可能吹響,假想敵襲擾不斷。士兵的睡眠被嚴重剝奪,精神時刻緊繃。
“地獄周”:每月一次,連續七晝夜不間斷的綜合極限考驗。將體能、生存、滲透、格殺、抗壓等所有項目壓縮疊加。食物飲水限量供應,休息時間近乎為零。
這是淘汰率最高的煉獄,能完整走出來的士兵,眼神都淬煉得如同寒潭深冰,氣質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傷亡與代價:煉獄之路,必有犧牲。訓練傷亡指標被公子欣冷酷地設定在可接受範圍約5)。摔落山崖、誤中陷阱、訓練意外、甚至精神崩潰者,時有發生。陣亡者厚恤其家,傷退者妥善安置轉入後勤或地方治安)。
公子欣用冷酷的篩選,確保留下的九百餘人已淘汰近百),皆是真正的“兵王”,是未來執行斬首、破襲、敵後攪動等不可能任務的尖刀!
“他們不再是騎軍,”公子欣對項離和蒙嫣說,看著山穀中如同鬼魅般無聲移動、出手狠絕的士兵,“他們是‘影騎’!是刺入敵人心臟的毒匕,是撕裂敵軍後方的颶風!是未來,決定勝負的——關鍵一手!”
就在“影騎”於秦嶺深處經曆非人磨礪的同時,渭南乃至長安的廣袤田野上,一場靜默卻影響更為深遠的革命,在公子欣的強力推動下,如火如荼地展開。
養殖風暴帶來的不僅是肉食和收入,還有海量的——禽畜糞便!以往被視為汙穢之物,處理困難,往往隨意堆積或倒入河溝,既汙染環境,又浪費資源。
公子欣的政令再次顛覆認知:
“禽畜糞便,非是汙穢,實乃沃土之寶!”
“即日起,渭南、長安境內,所有禽畜糞便,由君侯府設‘積肥司’統一收購!按質論價!”
“墨家子弟及積肥司老農,傳授‘堆肥’、‘漚肥’之法!各家各戶,需將糞便妥善收集,按法處置,腐熟後方可交售或自用!”
“凡將腐熟糞肥施於田地者,君侯府按畝給予‘肥補’糧食或錢)!優先供應高產新種!”
此令一出,再次引發轟動!
變廢為寶,財源再開:百姓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以往掩鼻而過的雞屎鴨糞、豬羊糞便,居然也能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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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婦孺老幼又多了一項“生財之道”——收集、堆肥!街頭巷尾,談論的不再是糞便的臭氣,而是誰家的肥堆得更快更好,能賣更多錢。
科學積肥,墨家顯能:“積肥司”的墨家子弟和老農們,指導百姓挖掘專門的堆肥坑,將糞便與秸稈、落葉、泥土按比例混合,定期翻堆,控製水分和溫度,加速腐熟發酵,殺滅蟲卵病菌,製成高效無害的有機肥。專門的“漚肥池”也在田間地頭出現。
沃土良田,豐收在望:當黑褐色、散發著泥土芬芳的腐熟糞肥被均勻地施入田地,尤其是那些墨家試驗田和優先獲得新種如耐寒麥種、高產粟種)的農田時,效果是震撼性的!
秧苗明顯更加茁壯,葉色濃綠,長勢喜人!經驗豐富的老農撫摸著鬆軟肥沃的土壤,激動得老淚縱橫:“沃土!這才是真正的沃土啊!君侯此法,功在千秋!”
生態循環,根基永固:養殖業提供肉食、肥料;肥料滋養土地,提升產量;豐收的糧食和秸稈又反哺養殖和百姓生活。
一個高效、可持續的農業生態循環在渭南、長安初步形成。這不僅極大提升了土地產出潛力,為日益增長的人口和軍隊提供了更堅實的糧食保障,更將百姓的生計更深層次地綁定在公子欣建立的這套體係之上。
公子欣行走在田間地頭,蹲下身,抓起一把混合著黑色腐殖質的濕潤泥土,用力一攥,感受著那份肥沃的粘稠感。遠處,是百姓們熱火朝天堆肥、運肥的身影;更遠處,秦嶺深處隱隱傳來“影騎”極限訓練的呼喝。
“項離,你看,”他攤開手掌,讓帶著糞肥氣息的沃土從指縫滑落,
“這腳下的泥土,和秦嶺深處流淌的血汗,皆是力量。明處的仁政,沃土生金,養民養兵;暗處的鋒刃,煉獄鑄鋒,一擊必殺!這便是我的渭南之道!”
“李斯、趙高隻知盯著我的鹽鐵、盯著我的甲胄,卻不知這滿地的禽畜糞便、這田間的堆肥黑土,才是真正能顛覆他們江山的根基!民心歸附,倉廩充盈,甲兵銳利…待到秋糧入庫,‘影騎’成鋒之時,便是這大秦的天,真正要變一變的時刻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公子欣身上,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仿佛一頭蟄伏於沃土之下、爪牙已利的怒龍,靜待著驚雷炸響,騰空而起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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