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城外,廣袤的荒原與戈壁不再是沉寂的死地,而是化作了新秦“鋒矢”小隊血腥狩獵的圍場。公子欣的鐵血策略,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燎原之火。
一支由老秦悍卒趙猛率領的“鋒矢”,目標鎖定在定遠西北百裡外一個名為“黑石”的狄人部落。這個部落以劫掠過往商旅為生,彪悍但鬆散。“蛛網”的情報精準地標出了其營地位置、水源地以及牧群分布。
夜幕是最好的掩護。趙猛率隊如鬼魅般潛行,避開了外圍遊哨,直撲部落核心的畜欄。
訓練有素的鳳鳴營以短弩精準點殺哨兵,老秦兵則如猛虎下山,突入狄人簡陋的營帳。戰鬥爆發得突兀而猛烈。
狄人從睡夢中驚醒,倉促應戰,但麵對組織嚴密、裝備精良相對而言)的“鋒矢”,抵抗迅速被粉碎。火光衝天,哭喊與兵刃交擊聲撕裂了夜空。
趙猛牢記公子欣的指令:保存自己,重創敵人,掠奪一切!
戰鬥隻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狄人青壯被斬殺近半,餘者四散奔逃。
“鋒矢”小隊僅有數人輕傷。接下來是更高效的行動:驅趕羊群牛馬,搜刮帳篷內的皮毛、肉乾、粗鹽、簡陋的鐵器工具,甚至未被完全燒毀的氈毯。
所有能帶走的,全部裝上臨時製作的簡易拖架。帶不走的帳篷、草料堆,被付之一炬,衝天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另一支由鳳鳴營百夫長紅鳶原名已隱去)指揮的小隊,則選擇了一個秦軍廢棄的小型戍堡。戍堡位置險要,但年久失修,被一股流寇占據。
紅鳶沒有強攻,而是利用“蛛網”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戍堡隱秘的取水路徑。她派出小隊中身手最敏捷的斥候,連續數日在水中投下微量使人腹瀉的草藥粉末由定遠城墨家子弟提供),同時不斷在夜間製造佯攻動靜,攪得流寇疲憊不堪,人心惶惶。
當流寇因腹瀉和恐慌戰力大減,紅鳶才率隊發起突襲,以極小代價拿下戍堡。戍堡內積存的一些鏽蝕但尚可回爐的兵器甲片、少量未黴變的糧食,以及最重要的——戍堡本身相對堅固的石木結構,都成了寶貴的戰利品。紅鳶甚至俘虜了幾個懂些營造手藝的流寇。
捷報如同雪片般,通過“蛛網”的隱秘渠道飛回定遠城。
“報!趙猛部襲破黑石狄部,斬首七十三級,獲羊五百餘隻,牛四十頭,皮貨、粗鹽、鐵料若乾,自身傷七人,無人陣亡!”
“報!紅鳶部智取‘狼嚎’戍堡,斬俘流寇四十二人,獲廢棄兵甲、糧食、木料石料一批,俘虜匠作三人,傷三人!”
“報!李敢部伏擊一小股匈奴遊騎,斬首十七級,獲良馬三十匹,弓矢若乾……”
明政殿內,公子欣聽著項離彙總的戰報,臉上終於露出了多日不見的暢快笑意。蒙嫣則在一旁飛快地記錄著繳獲物資的清單,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糧食、牲畜、原料……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正源源不斷地填充著定遠城那饑渴的府庫,支撐著城牆的增高和匠作區的爐火。
“好!好一個‘以戰養戰’!”公子欣撫掌,“項離,傳令嘉獎有功將士!
陣亡者厚恤!繳獲物資,除必要補充小隊損耗外,其餘全部登記入庫,由蒙嫣統一調配!俘虜中的匠人、醫者,單獨甄彆,妥善安置,給予優於普通俘虜的待遇,使其為我所用!”
“末將遵命!”項離洪聲應道,戰報的順利讓他也意氣風發。
然而,並非所有“鋒矢”都一帆風順。一支由新晉連長率領的小隊,因貪功冒進,錯誤估計了一個中型部落的實力,陷入重圍。雖然最終拚死突圍,但損失慘重,折損近半人手,連長亦重傷瀕死,小隊攜帶的物資也幾乎丟失殆儘。這盆冷水,讓公子欣和項離瞬間清醒。
“驕兵必敗!”
公子欣臉色陰沉,“將此戰例通報所有‘鋒矢’小隊!
嚴令各部,務必遵從情報,量力而行!再有輕敵冒進者,軍法從事!
陣亡將士……撫恤加倍。”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惜,每一個老兵都是寶貴的種子。
就在“鋒矢”小隊在血與火中淬煉的同時,“蛛網”的“尋星”計劃也在無聲而高效地推進。
王五的身影如同融入定遠城的陰影,他每日接收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密報,將那些遙遠而模糊的“星辰”軌跡,一點點描繪清晰。
“君侯,蒙姑娘,有‘星’訊!”
王五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呈上一卷加密的素帛。
公子欣和蒙嫣精神一振,立刻展開。
沛縣:“蛛網”已成功滲透。蕭何,確為沛縣主吏掾掌管文書獄訟的小吏),為人嚴謹務實,口碑極佳,常周濟鄉裡,似有懷才不遇之鬱結。
劉季劉邦),任泗水亭長,好酒及色,不事生產,常欠酒債,然性情豁達,頗有遊俠氣,身邊已聚攏樊噲屠狗為業)、周勃以編織養蠶器具為生,兼職喪事吹鼓手)、盧綰劉季同鄉發小)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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