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菜鳥營的頭三日:沙礫與汗漬_大秦萬年之赳赳老秦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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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菜鳥營的頭三日:沙礫與汗漬(1 / 1)

卯時三刻的梆子聲剛敲過第一響,定遠營壘的號角就撕裂了黎明前的寂靜。甲字營的營房裡,胡亥正抱著那床散發著黴味的棉絮打盹,猛地被號角聲驚得滾下床,摔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齜牙咧嘴地爬起來,看著同屋另外七個“菜鳥”手忙腳亂地穿衣服,忽然想起贏欣的話——“遲到者罰負重跑營壘三圈”,頓時魂飛魄散。

“快!快穿!”他手忙腳亂地抓過麻布短打,卻怎麼也係不上腰間的帶子。同屋的趙成比他好不了多少,錦袍襯裡被粗布磨得皮膚發癢,一邊扯衣服一邊罵:“這破布是給人穿的嗎?紮得人難受!”

等他們跌跌撞撞跑到操場時,蒙浩、王澤已經帶著幾個武將子弟站好了隊列。蒙浩赤著胳膊,肌肉線條在晨光裡繃得緊實,見胡亥他們來了,低聲嗤笑:“菜鳥二號,這就跟不上了?”

胡亥臉一紅,剛想回嘴,就見贏欣抱著胳膊站在高台上,身後項離手裡拎著根浸了水的藤條,正冷冷地數著遲到的人。“遲到者,三十七個。”贏欣的聲音像淬了冰,“負重,開跑。”

士兵們立刻搬來三十七個沙袋,每個足有二十斤。胡亥看著那沉甸甸的沙袋,腿都軟了,可項離的藤條“啪”地抽在旁邊的木樁上,嚇得他趕緊把沙袋背在背上。趙成更是沒走兩步就喘得像頭牛,沙袋磨得肩膀生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扶蘇也遲到了——他花了太多時間疊那床不聽話的棉絮,非要疊成贏欣要求的“方方正正,棱角分明”。他不聲不響地背起沙袋,步子不快,卻穩穩妥妥。跑過胡亥身邊時,見胡亥快摔倒了,還伸手扶了一把。

“謝……謝謝一號……”胡亥喘著氣,心裡又羞又愧。他一直怕贏欣報複,可這兩日贏欣根本沒正眼看過他,反倒是這位素日裡瞧不上的大哥,給了他一絲暖意。

三圈跑下來,三十七個遲到者癱在地上,像灘爛泥。胡亥吐著舌頭,胸口疼得像要炸開,看著蒙浩他們在練槍,槍尖劃破空氣的“咻咻”聲裡,竟生出幾分羨慕——至少他們不用受這份罪。

辰時三刻的早餐是糙米摻著麥麩的糊糊,配著醃蘿卜。膳房的木桌油膩膩的,蒙浩端起碗就呼嚕呼嚕喝,王澤還嫌蘿卜太淡,就著自己帶的鹽巴往下咽。可贏侈捏著木勺,看那糊糊裡飄著的草屑,胃裡一陣翻湧,剛抿了一口就吐了出來。

“浪費糧食。”牡丹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一身青布裙,手裡拿著本賬簿,眼神比男兵還利,“按規矩,罰餓一天。”

贏侈嚇得臉都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規矩就是規矩。”牡丹合上賬簿,聲音沒一絲波瀾,“要麼現在咽下去,要麼餓到明天天亮。”

周圍的人都停了筷子,看著贏侈。他看看牡丹冷硬的臉,又看看那碗糊糊,終於咬著牙,捏著鼻子把剩下的糊糊灌了下去,剛放下碗就捂著嘴跑了出去,怕是要吐個乾淨。

巳時的勞作分了三撥:甲字營去北坡耕田,乙字營修渠,丙字營去工坊幫忙。蒙浩、王澤被分到耕田組,手裡的曲轅犁看著輕巧,真要拉起來,才知道比家裡的馬車難駕馭十倍。蒙浩咬著牙,跟著老農的指點,犁尖總算沒再往石頭上撞;王澤更絕,乾脆脫了上衣,光著膀子跟牛較勁,汗珠子砸在地裡,濺起細小的土花。

扶蘇在修渠組。他拿著鐵鍬,學著彆人的樣子鏟土,可沒幾下就磨破了手心。旁邊的老農見他疼得皺眉,教他:“公子……哦不,菜鳥一號,握鍬要鬆些,借巧勁,不是蠻乾。”扶蘇點點頭,按著老農的法子試,果然省力些。他看著渠溝裡流淌的水,忽然想起贏欣說的“水利是農之本”,原來這簡單的一鍬土,也藏著學問。

胡亥和趙成被分到了工坊。牡丹正在那裡教工匠們鍛打新式農具,見他們來了,指著一堆廢鐵:“把這些敲成鐵片,大小要勻。”胡亥拿起錘子,剛砸了一下就覺得胳膊快斷了,鐵屑還濺到了臉上,疼得他直吸氣。趙成偷偷跟他說:“要不咱裝暈?”胡亥搖搖頭,他昨天試過裝病,被軍醫灌了碗苦得要命的草藥,現在還覺得舌頭麻。

到了未時的課業,韓信來講兵法,在沙盤上推演河西之戰。蒙浩、王澤聽得眼睛發亮,王澤還忍不住提問:“將軍,那日若不從側翼包抄,直接正麵強攻,勝算幾何?”韓信讚許地看他一眼,耐心解答。可胡亥趴在桌上,眼皮打架——他這輩子就沒聽過這麼枯燥的東西,還不如在鹹陽聽戲有意思。

贏欣就坐在最後一排,手裡轉著根筆,誰走神看得一清二楚。他沒說話,隻是在胡亥又一次點頭時,把手裡的石子扔了過去,正好砸在胡亥後腦勺上。胡亥一個激靈,趕緊坐直,再也不敢走神。

酉時的晚餐比早餐多了塊乾硬的麥餅。胡亥餓壞了,三口兩口就把麥餅吞了下去,連帶著那碗糊糊也覺得沒那麼難喝了。趙成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忽然笑了:“沒想到你這公子哥,也有吃得這麼香的時候。”胡亥白他一眼,沒說話,卻把自己剩下的半塊麥餅塞給了還在罰餓的贏侈——他雖膽小,心腸卻不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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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的晚課是寫心得。扶蘇寫得最認真,不僅記了耕田的技巧,還寫了對“水利與民生”的思考;蒙浩、王澤寫的是槍法要領和兵法感悟;胡亥對著竹簡發愣,憋了半天,隻寫了“今日跑圈好難,明日要早起”;趙成更絕,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鐵鍬,旁邊寫著“這破玩意真沉”。

牡丹來收竹簡時,翻到扶蘇的,頓了頓,在後麵批了個“可”字;看到蒙浩、王澤的,點頭讚許;翻到胡亥和趙成的,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早料到他們會這樣。

第三日清晨,遲到的人少了一半。胡亥雖然還是起得匆忙,卻總算趕上了卯時三刻的集合,隻是係腰帶時手還在抖;贏侈不再抱怨衣服紮人,隻是吃飯時仍會對著醃蘿卜皺眉;李信的手心磨出了繭子,握鍬時穩了許多。

變化最大的是蒙浩和王澤。他們已經能把曲轅犁用得像模像樣,甚至幫著老農教其他菜鳥;休息時,蒙浩還會帶著願意學的人練紮馬步,王澤則講些演武場的趣事,倒聚起了不少人氣。

扶蘇依舊沉穩,隻是身上的素色短打沾了泥,手掌纏著布條,卻比在鹹陽時多了幾分煙火氣。他見贏欣在看渠溝的圖紙,主動上前:“二十二弟,這渠若再往南延半裡,能多澆二十畝地。”贏欣抬眼看他,眼裡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點頭:“明日你帶兩個人去勘測。”

扶蘇一愣,隨即躬身應道:“是,菜鳥一號明白。”轉身時,嘴角竟有了絲淺淡的笑意。

傍晚的自由活動時間,胡亥坐在營房門口發呆。趙成湊過來:“想什麼呢?”“我在想,”胡亥撓撓頭,“我以前是不是太蠢了?”趙成沒接話,隻是看著操場上蒙浩他們練槍的身影,忽然覺得,這定遠的風沙,好像也沒那麼難熬。

贏欣站在高台上,看著底下這群漸漸褪去驕氣的“菜鳥”,又看了看遠處正在給工匠們示範農具的牡丹——她正耐心地教贏侈如何打磨犁頭,贏侈雖然還是笨手笨腳,卻沒再哭喪著臉。

“公子,”牡丹走過來,遞上三日的考勤冊,“遲到的人越來越少,能拿起農具的有八十多個,認真聽課的……大概一半。”

贏欣翻著冊子,看到扶蘇的名字旁標著“勤懇”,蒙浩、王澤是“勇猛”,胡亥、趙成是“懈怠,略有改觀”,贏侈是“怯懦,需磨礪”。他合上冊子,望向戈壁儘頭的夕陽,輕聲道:“沙子磨石頭,總得慢慢來。”

夜風漸起,吹起營壘的旗幟。遠處傳來蒙浩他們的吆喝聲,夾雜著胡亥被趙成逗笑的聲音,還有牡丹在工坊裡敲打鐵器的叮當聲。這聲音裡沒有鹹陽的絲竹,卻有著一種更踏實的東西——那是汗漬浸透麻布的味道,是鐵屑與泥土碰撞的脆響,是一群被寵壞的“菜鳥”,在沙礫裡開始學著紮根的聲音。

贏欣知道,這隻是開始。往後的日子,會有更難的挑戰等著他們——比如在暴雨裡搶修渠壩,比如頂著烈日收割莊稼,比如在寒夜裡站哨巡邏。但他不急,他有的是時間,用定遠的風沙和汗水,把這些“菜鳥”,真正磨成能扛事的大秦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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