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城外的孔雀河畔,冰層剛融了一角,露出底下碧綠的水。三輛青布馬車停在渡口,蒙嫣、牡丹、呂雉正與贏欣道彆,車轅上的玄鳥旗被早春的風拂得輕顫,像在數著離彆的話語。
“真要走了?”贏欣望著車簾裡打包好的賬簿、農具圖譜和工坊模具,語氣裡帶著不舍。年節裡短暫的相聚,剛讓帳內的炭火暖透了心,轉眼又要各赴東西。
呂雉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手裡還捏著商稅賬冊的副本:“鹹陽那邊催得緊,新遷來的流民要登記,商隊要調度,再晚了怕誤了春耕。”她抬頭笑了笑,“放心,你交代的‘商路通西域’,我準保讓楚地的綢緞、關中的鐵器,順著馳道往巧成城流,像孔雀河的水一樣,斷不了。”
牡丹抱著半袋新麥種,是潤疆城試種成功的“耐寒三號”:“農桑的事我記著呢。回鹹陽就找農家的人,把西域的青稞和關中的粟米雜交,育出更耐凍的新種;再讓各郡農官來定遠學堆肥法,開春就往潤疆城推廣——保準今年的畝產,比去年再增兩成。”
蒙嫣最後上車,手裡的火爐模具還帶著餘溫:“技藝學堂的事,我會盯著。墨家的人已答應來巧成城,公輸家的子弟也願來學製車、造弩,我回去就備齊工具,三月內讓他們西遷。對了,你要的‘折疊式連弩’圖紙,我讓工匠改了三版,放在車座下,記得看。”
贏欣點頭,目光掃過三人,忽然正色道:“有幾件事,得再叮囑你們。”
一、百業並舉:商農技建,創新為要
“呂雉,你主商,”贏欣看向楚地商隊的方向,“西域的玉石、羊毛,要多往關東運,換回鹽鐵、絲綢;同時在鹹陽、臨淄設‘西域特產鋪’,讓老秦人知道西域的好——商路活了,人流、物流自然就來了。記住,商稅要輕,但賬要清,不許欺客,更不許壓價,讓西域人覺得‘跟大秦做生意,值’。”
呂雉應道:“我已讓曹參的侄子在鹹陽開了第一家‘西珍鋪’,擺著樓蘭的織錦、大宛的葡萄釀,昨日剛開張就賣斷了貨。放心,賬上的每一文錢,都經得起查。”
“牡丹,農桑是根基,”贏欣轉向潤疆城的方向,“除了育種,還要教新戶‘輪耕’——今年種粟,明年種豆,地力才耗不儘。養殖業要擴,讓天駟城的牧戶試著用苜蓿喂牛,能長膘;潤疆城的農戶多養豬、雞,既能吃肉,糞還能肥田。對了,生娃的獎勵要落到實處,誰家添丁,農官要親自送粟米、給布帛,讓他們覺得‘在大秦生娃,劃算’。”
牡丹笑著點頭:“我已讓潤疆城的婦孺營備了‘添丁禮’:十斤米、兩匹布、一個暖炕墊,上個月有戶西域人家生了雙胞胎,我親自送去的,那家人把暖炕墊當寶貝似的。”
“蒙嫣,技藝是利器,”贏欣最後看向巧成城,“工坊要敢試新東西:墨家的‘機關術’能不能用到連弩上?公輸家的‘雲梯’能不能改得更輕?還有火爐,能不能造‘雙層的’,一層做飯、一層烘糧?誰能搞出新發明,除了賞錢,還要刻碑記功,讓他的名字在巧成城傳三代。”
蒙嫣拍了拍車箱裡的圖紙:“我帶了墨家的‘木鳶’圖紙,他們說能改造成‘傳信鳶’,比驛騎快一倍。回去就讓工匠試,成了,第一個給你報喜。”
二、分城而治:用人不疑,反腐必嚴
“你們走後,老秦人該陸續到了。”贏欣望向遠處的三城工地,夯土聲隱隱傳來,“蕭何管定遠主城,主中樞調度、糧錢統籌;張良管天駟城,主畜牧、馬場,順帶聯絡烏孫、大月氏舊部;曹參管巧成城,主工匠、工坊,盯著鐵器、織錦的產出;牡丹你……”
“我自然是潤疆城。”牡丹接話,眼裡閃著光,“主農桑、屯田,讓新來的流民有田種、有飯吃,比啥都強。”
贏欣點頭:“你們手底下的人,要大膽用、放手教。比如蕭何帳下的書吏,誰算得快、記得清,就提他當主計;張良帶的斥候,誰熟悉西域地形、會說胡語,就升他做百夫長。彆總覺得‘他們年輕’,去年的菜鳥,現在不也能教新菜鳥了?”
他話鋒一轉,語氣沉了幾分:“但有一條,貪汙絕不姑息。王五的人已在三城布了眼線,小到偷拿農戶的粟米,大到克扣工匠的工錢,隻要查實,當場拿下,剁手、流放,絕不輕饒。你們在鹹陽,也要盯著郡府的賬,誰敢動遷民的牛、新戶的田,直接報給廷尉府,我贏欣的地盤,容不得蛀蟲。”
三人齊聲應下,呂雉補充:“我已讓楚地商隊的人互相監督,誰敢私吞西域貢品,不僅斷他的商路,還要抄他的家——商隊的規矩,比秦律還嚴。”
三、拓荒聚人:學派助力,擴軍備武
“四城的荒地,要讓人敢開、願開。”贏欣指向潤疆城的方向,那裡的農夫正扛著犁往戈壁走,“誰開荒多,地就歸誰,免稅三年;開夠百畝的,賞‘拓荒爵’,雖不能當官,卻能免徭役。農家的人要帶頭,教新戶怎麼引水、怎麼肥地,讓戈壁變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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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看向巧成城:“墨家、公輸家要牽頭搞發明,耕牛不夠,就造‘木牛流馬’運糧;水渠太遠,就造‘翻車’引水;連弩太重,就造‘輕弩’讓菜鳥也能扛得動。儒家的人彆總講學,去學堂教新戶認字、說秦語,讓他們知禮儀、認大秦——各家有各家的用處,合在一起,才是西疆的底氣。”
“最重要的還是人。”贏欣的目光投向練兵場,五個軍團的旗幟在風裡獵獵,“五個軍團,每軍擴五千人,優先收編俘虜裡的壯丁要查過身家,確保沒反心)、老秦人的子弟、六國流民裡的精壯,混編在一起,練三個月,就得能上戰場。後備隊擴一萬,一半學農桑、一半學記賬,跟著軍團走,既能收俘虜,又能管物資。”
他看向英布、項羽的營帳方向:“收編時彆分‘秦’‘楚’‘西域’,隻看‘能不能打仗’‘願不願守疆’。去年樊噲是殺豬的,現在能當先鋒;夏侯嬰是趕車的,現在能馴烈馬——人是活的,磨一磨,就能成大秦的兵。”
四、渡口揮彆:風送歸帆,旗指西疆
馬車要啟程了,蒙嫣最後從車裡探出頭:“你在這邊,也要保重。三城的城牆砌到五尺了,等我們下次來,要看到天駟城的馬群跑過蔥嶺,潤疆城的麥浪連到天邊。”
“一定。”贏欣笑著揮手,“你們回鹹陽,也替我告訴陛下,西域的春天,比關中來得猛——新苗在長,新城在起,新人在來,用不了三年,這裡就不是‘西疆’,是大秦的‘西都’。”
馬車緩緩駛離渡口,車輪碾過融雪的土地,留下兩道轍痕,像給西疆與鹹陽係了條線。贏欣站在河邊,望著車影消失在戈壁儘頭,轉身走向中軍帳。
帳內的輿圖上,蔥嶺以西又添了幾個紅圈——那是韓信的第五軍團剛探到的部落。贏欣拿起筆,在紅圈旁寫下“四月攻”,墨跡透過竹簡,像一顆跳動的心臟。
遠處,天駟城的牧戶趕著羊群往草場走,潤疆城的農夫在渠邊插稻秧,巧成城的工匠敲響了鍛鐵的錘,定遠主城的流民正領新分的農具……風裡有麥香、鐵味、羊毛的氣息,還有一種更遼闊的聲音——那是百業並舉的轟鳴,是萬人生息的脈動,是大秦的西疆,正在春天裡,拔節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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