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的彩布還沒掛滿街巷,各郡的奏報已像雪片般飛進章台殿。上郡郡守奏“願派百人學燒磚,解邊塞土屋漏雨之苦”,
楚地郡守奏“求學染布、造鐵鍋,讓江漢百姓穿彩衣、食熱菜”,膠東郡守更直接:“臣已備車馬,百人即刻啟程,學不會不歸!”
嬴政看著案上堆積的奏報,對李斯笑道:“你看,不用朕催,他們自己就急了。”當即傳旨:“各郡準派百人,按‘衣食住行樂’分五組,每組二十人,赴鹹陽‘傳藝棚’學習,由贏欣、李斯督教,三月結業,學不會者,郡守連帶受罰。”
一、群賢聚鹹:拜師學藝,手手相傳
不出十日,各郡派來的學員擠滿了鹹陽城外的傳藝區。上郡的漢子扛著鐵鍬來學燒磚,楚地的婦人挎著織籃來學染布,膠東的漁民放下漁網來學造車——人人眼裡都閃著“要學真本事”的光。
“衣”組的傳藝棚裡,王大娘正教二十個楚地婦人調“茜草紅”。她抓起一把茜草,在石臼裡搗成漿:“這草要加石灰水才紅得正,
你們看——”漿汁倒進染缸,原本泛黃的水瞬間變成豔紅,婦人裡有人驚呼:“比楚地的朱砂還亮!”王大娘笑著把木槌遞給最年長的周嬸:“你來試試,彆怕錯,錯了才記得牢。”
“食”組的鐵鍋坊更熱鬨。李老鐵的鐵匠鋪前,三十個來自趙地的鐵匠圍著看他打鍋,火星濺在他們黧黑的臉上,沒人躲。“鐵要燒到發白,捶打要勻,不然鍋底容易漏。”
李老鐵掄錘如飛,半炷香敲出一口鐵鍋,遞給趙地鐵匠頭目:“你來,我看著。”那鐵匠手都在抖,卻咬著牙掄起錘,李老鐵在旁喊:“左邊再重些!對,就這勁!”
“住”組的磚窯邊,趙窯頭正教上郡學員辨黏土。“你們那邊沙土多,得摻三成黏土,燒出來的磚才硬。”
他抓起一把鹹陽的土,又抓起一把上郡學員帶來的沙,混在一起:“看,這樣捏成團不散,就成了。”上郡的漢子們當即蹲在地上,用手揉土團,揉得滿手泥,卻笑得憨實。
最讓人意外的是“樂”組。膠東來的二十個說書人,圍著定遠的說書先生學講“張小三開荒”。
先生說:“講的時候要帶勁,說到‘他用曲轅犁耕出第一壟地’,得把犁的樣子比劃出來,聽的人才信。”膠東的說書人練了三遍,終於讓圍觀的百姓拍了手,他抹著汗笑:“這比說《荊軻刺秦》還難,卻更實在!”
贏欣每日去傳藝區巡查,見各郡學員白天跟著師傅實操,夜裡圍著篝火記筆記用的還是定遠傳來的新紙和簡體字),有的甚至睡在棚子裡,就為了早起多練半個時辰。
“這股子勁,比當年的菜鳥營還足。”他對李斯道。李斯點頭:“百姓要過好日子,官員自然急著學本事——這才是大秦該有的樣子。”
二、商潮湧動:聞風而動,利民生財
鹹陽的變化,最先嗅到商機的是商人。
楚地大商黃歇剛在鹹陽街頭轉了半日,就直奔傳藝棚。見王大娘的染布坊日銷彩布百匹,當即拍板:“我要開十家染坊,用你的法子,聘你的徒弟當師傅,工錢給雙倍!”
王大娘的大徒弟是個西域女子,名叫阿依莎,黃歇親自給她作揖:“阿依莎師傅,求您去楚地教徒弟!”
臨淄鹽商田氏更狠。他見李老鐵的鐵鍋鋪前百姓排隊搶購,直接包下巧成城來的十個鐵匠:“我在關中開五十家鐵鍋鋪,
管吃管住,每月工錢三百錢,乾得好還分利!”鐵匠們以前是奴隸,如今被喊“師傅”,紅著眼圈應:“俺們拚了命也給田老板乾好!”
燒磚、造車、開茶社的商人接踵而至。關中富商呂不韋的兒子呂澤,一口氣投了百萬錢,在鹹陽周邊開了五座磚窯、三座車坊,招工牌上寫著“招燒磚匠、木匠、車匠,管吃住,月錢二百錢,女子同酬”。
告示貼出三日,就招了兩千人,其中有三百多個是婦人——她們有的跟著牡丹學過堆肥,有的跟著蒙嫣的工坊學過紡線,此刻都成了“師傅”。
“以前當奴隸,乾活像牲口;現在當師傅,商人給俺們端茶!”
來自趙地的織匠張大姐,如今在呂澤的織坊教姑娘們織木棉布,每月工錢比丈夫還多,她摸著新做的紫布襖笑,“這日子,做夢都不敢想。”
商人們的競爭,讓手藝人成了香餑餑。染匠師傅走在街上,會被商人攔住塞錢;鐵鍋匠剛出棚,就有車在門口等;連燒磚的窯工,都被各郡的窯主搶著預定。“
現在不是商人挑工匠,是工匠挑商人。”李斯查商稅時笑著說,“哪家給的工錢低、不尊重人,根本招不到人。”
三、稅入盈庫:民生興旺,國帑充盈
商潮湧動,最直觀的變化是商稅。
李斯捧著新算的賬冊,跑進章台殿時,聲音都在抖:“陛下!上月商稅……翻了三倍!”他指著賬上的阿拉伯數字:“染布坊繳錢五十萬,鐵鍋鋪繳三十萬,磚窯、車坊各繳二十萬,連茶社、戲台都繳了五萬……加起來一百五十萬錢,比去年全年的商稅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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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接過賬冊,指尖劃過“楚地黃歇染坊”“臨淄田氏鐵鍋鋪”“呂澤磚窯”等名字,忽然笑了:“以前總愁打仗、修馳道沒錢,現在才知道,讓百姓過好日子,錢自然就來了。”
更讓他欣慰的是民生。各郡來的學員結業回鄉後,楚地的染坊、上郡的磚窯、膠東的車坊陸續開張,百姓有了活乾,手裡有了錢,買彩布、換鐵鍋、蓋磚房的越來越多。
上郡郡守奏報:“邊塞土屋漸少,磚房日多,冬雪壓塌房舍的事,少了七成。”楚地郡守奏:“江漢女子皆穿彩衣,鐵鍋炒菜成風尚,百姓說‘日子比以前甜’。”
贏欣在鹹陽的最後幾日,特意去了趟新建的“工匠市”。這裡聚集了來自各郡的手藝人,有染布的、打鐵的、燒磚的,甚至有女子開的“巧娘坊”,專賣繡著簡體字的帕子。
一個賣鐵鍋的趙地師傅,正給買鍋的百姓講“炒菜要旺火”,旁邊染布的楚地婦人,在教姑娘們調“天藍色”用紫草加槐葉)。
“你看,”贏欣對身邊的胡亥道,“這就是‘民生’——不是官府逼出來的,是百姓自己想過好日子,手藝人想掙體麵錢,商人想賺踏實利,合在一起,就成了大秦的氣脈。”
胡亥看著眼前的熱鬨,想起自己以前在鹹陽鬥雞走狗的日子,臉有些紅:“二十二弟,我以前真是不懂事。往後我巡視,不隻看菜鳥營,更要看這些手藝人過得好不好——他們過得好,大秦才真的好。”
嬴政站在章台殿的高台上,望著鹹陽城升起的煙火,那裡有染坊的蒸汽、磚窯的濃煙、鐵鍋炒菜的香氣,還有百姓的歡笑聲。
他知道,這些煙火裡藏著的,不隻是商稅,更是大秦最堅實的根基——百姓有盼頭,手藝人有尊嚴,國家有錢糧,這樣的王朝,才能像潤疆城的麥子,一季比一季旺,一年比一年強。
而那些從定遠來的傳藝者,那些從各郡來的學員,那些奔湧的商人,那些忙碌的手藝人,他們或許不知道自己正在改寫大秦的曆史,隻知道:好好乾活,就能過上好日子——這樸素的道理,恰恰是最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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