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潤疆流沙農站,曬場上的波斯麥秸稈還泛著金黃,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麥香,可比麥香更讓農戶們心熱的,
是農站門口那十幾袋堆得像小山的粟米——那是大秦二五計的“試種補貼”,
陳農官特意從鹹陽調運過來,專給去年試種波斯麥的農戶兌現。
“王大伯,您說這補貼真能按每畝兩石給?
俺家種了三畝,要是能領六石,夠俺家吃倆月了!”
年輕的西域農戶阿木搓著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粟米袋,去年他剛從安息遷來,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種了波斯麥,沒想到畝產竟達六石,比老家種大麥多了四倍。
王大伯蹲在田埂上,手裡攥著張小三給的“試種登記冊”,
上麵清清楚楚寫著自家五畝試驗田的麵積:“放心!
陳農官說話算數!
去年開春種麥時就說了,試種成功每畝補兩石,
還送半袋新麥種,俺們用了墨家的風車水車,
小三還天天來指導,這補貼早該到手了!”
正說著,遠處傳來馬蹄聲,張小三陪著農站主事李農官趕來了,
後麵跟著兩個扛著秤杆的士兵,秤盤上還掛著“大秦農科”的木牌。
“鄉親們久等了!
補貼粟米剛到,現在開始兌現,按登記冊上的麵積領,一人一核對,絕不差半升!”
李農官的聲音剛落,曬場上立刻響起掌聲,農戶們趕緊排起了長隊。
一、領粟米:從疑慮到笑開顏
排在第一個的是王大伯,他顫巍巍地遞上登記冊:
“李主事,俺家五畝,該領十石。”
士兵把粟米倒進布袋,秤杆一抬,正好十石,顆粒飽滿的粟米泛著金黃,
看得王大伯眼睛都亮了,伸手抓了一把,搓了搓:
“這粟米真好!
比俺去年自己種的強多了,沒一點沙子!”
“那是!
這是陳農官從關中調的新粟,專門給試種農戶的!”
張小三笑著幫王大伯係緊袋口,“大伯,您去年波斯麥收了三十石,
加上這十石補貼,比往年種粟米多收了二十五石,劃算吧?”
王大伯笑得合不攏嘴,扛起粟米袋:
“劃算!
太劃算!
去年開春還怕種新麥虧了,現在不僅收得多,
還有補貼,以後俺家的十畝地,全種波斯麥!”
輪到阿木時,他有點緊張,登記冊攥得皺巴巴的:
“李主事,俺……俺是歸附戶,也能領嗎?”
李農官接過冊子,笑著點頭:
“不管是老戶還是歸附戶,隻要試種成功,都有補貼!
你三畝地,六石粟米,拿好!”
士兵把粟米倒進阿木的竹籃,沉甸甸的壓得竹籃咯吱響。
阿木咧嘴笑了,露出兩排白牙:“俺要給安息的爹娘寫信,
說大秦種新麥有收成還有補貼,讓他們也來潤疆!”
隊伍裡的婦人阿依古抱著孩子,領了四石粟米,激動得抹了抹眼角:
“去年孩子冬天餓肚子,俺還哭了好幾回,今年波斯麥收了二十四石,
加上這四石補貼,再也不用怕了!”
她懷裡的孩子伸手去抓粟米,引得周圍人都笑了。
有個老農戶趙大叔湊過來,對著秤杆看了又看:
“李主事,這秤準嗎?
俺以前在安息,領糧總被克扣,少半升都不顯眼。”
李農官直接把秤盤遞給趙大叔:
“您自己驗!
這是鹹陽官秤,一斤不少,要是差了,俺賠您十石!”
趙大叔掂了掂粟米袋,又看了看秤砣,終於點頭:
“準!
大秦的官,實在!”
二、憶試種:辛苦換得甜滋味
領完補貼的農戶們沒走,都圍在曬場上,有的坐在麥秸稈上,有的靠著風車水車,
七嘴八舌地聊起了去年種波斯麥的日子。
“還記得去年開春種麥,風沙把苗埋了,俺們都以為要絕收!”
王大伯指著旁邊的雙輪風車,“多虧曹師傅送來這水車,
風一吹就抽水,小三還教俺們鋪草簾保墒,不然哪有今天的收成?”
張小三也想起了那段日子,當時他剛從農學堂畢業,急得嘴上起泡:
“王大伯您忘了?
您半夜冒雨幫著扒沙子,阿木還幫著踩踏板抽水,
那時候大家都憋著股勁,就想看看波斯麥到底能不能長好。”
阿木撓了撓頭:
“俺那時候啥也不懂,連曲轅犁都不會用,還是曹師傅手把手教的。
現在好了,不僅會種地,還領了補貼,俺打算明年娶媳婦,就用種麥的錢!”
周圍的人都起哄笑起來,曬場上滿是熱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