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風沙還沾在公子欣的銀甲上,他率領隨從離開西征軍團營壘,沿著新修的秦道向東而行——此行既要回鹹陽複命,更要順路巡視東拓軍團,查看嶺南、膠東一帶的拓土實績。
秦道兩旁,潤疆的雜交麥剛收割完,麥垛堆得像小山,農夫們正忙著把麥粒裝袋,墨家造的橡膠輪糧車穿梭其間,車鬥上印著“大秦農科”的字樣,遠遠望去,一派豐收景象。
“公子,前麵就是疏勒城的商貿中轉站了!”參軍指著前方炊煙嫋嫋的城池,“過了這裡,風沙就少了,再走三日,就能進入東拓軍團的轄區。”
公子欣勒住馬韁,目光掃過遠處的商隊——十幾輛駱駝車正朝著疏勒城行進,車身上插著“大秦商貿”的旗幟,正是呂雉夫人推動的西域至嶺南商線,他笑著點頭:“呂雉夫人的商路果然暢通,連西域的商隊都能直達嶺南了。”
話音剛落,前方傳來一陣喧鬨聲,夾雜著少年人的爭執和爽朗的笑聲。
“都給俺仔細點!這糧倉的防潮布要是沒鋪好,潤疆送來的10萬石糧受潮發黴,看俺不罰你們去喂馬!”一個帶著青澀卻故作威嚴的聲音響起。
公子欣挑眉,催馬上前,隻見疏勒城的糧倉外,一群身著黑色監察使服飾的年輕人正圍著糧倉忙碌,為首的少年頭戴鶡冠,錦袍上繡著“監察”二字,身形挺拔,正是他的十八哥——監察使胡亥。
胡亥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立刻丟下手中的防潮布,快步迎上來,臉上的嚴肅瞬間換成了笑意:“二十二弟!你怎麼來了?不是在巡視西征軍團嗎?”
“剛從西域軍營出來,正要去東拓軍團看看,”公子欣翻身下馬,拍了拍胡亥的肩,“倒是你,父皇讓你做監察使,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這是在忙什麼?”
胡亥拉著他走到糧倉邊,指著裡麵整齊堆放的糧袋:“二十二弟你看!
這是潤疆剛送來的雜交麥,要轉運給東拓第三軍團當軍糧,俺帶著這幫菜鳥——哦不,是監察署的屬下,正在檢查糧倉的防潮措施呢!”
他身後的幾個年輕人趕緊上前見禮,一個個臉上帶著緊張,卻難掩自豪,其中一個瘦高個的年輕人漲紅了臉道:“公子欣好!
俺們……俺們是胡亥大人帶的監察小隊,這糧倉的防潮布,是俺們按照墨家的圖紙鋪的!”
胡亥笑著拍了拍瘦高個的後腦勺:“小李,彆緊張!
二十二弟又不吃人,說說你們剛才怎麼跟俺爭論的?”
小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剛才俺們覺得防潮布隻要鋪在糧袋底下就行,胡亥大人說不行,非要讓俺們在糧倉牆壁和頂部也鋪一層,還說這是農科小張技術員特意叮囑的,西域到東拓的路途遠,糧倉要經得起溫差變化。”
“你小子現在知道錯了吧?”
胡亥叉著腰,語氣裡帶著得意,“上個月膠東的糧倉就是因為隻鋪了底部,1萬石粟米受潮發芽,害得東拓第一軍團差點斷糧,俺帶著你們來之前,特意去請教了小張,這防潮的學問可大著呢!”
公子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糧倉:“不錯啊十八哥,剛做監察使就這麼懂行,看來沒少下功夫。”
“那是自然!”胡亥眼睛一眯,拉著公子欣走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二十二弟,你可彆小看俺和這幫菜鳥,這半年來,俺們在東拓轄區乾了好幾件大事,說出來保證讓你刮目相看!”
他抬手招呼屬下:“你們先接著檢查,仔細點!尤其是通風口,彆堵著了!”
然後拉著公子欣走進糧倉旁的臨時帳篷,倒了兩碗奶茶,迫不及待地開口:“二十二弟,俺剛接手監察使的時候,這幫菜鳥連商票和假票都分不清,現在一個個都能獨當一麵了!
“哦?說說看,你們都乾了些什麼?”公子欣端著奶茶,笑著問道。
胡亥放下碗,掰著手指頭數:“第一件事,規範東拓的商票流通!
你也知道,呂雉嫂夫人的商票在西域、關中暢通無阻,可東拓這邊剛拓土不久,百姓和商人都不認,還有人偽造商票騙錢。”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商票,指著上麵的暗紋:“俺剛到膠東的時候,就遇到一個嶺南商人被假票騙了5000錢,氣得直哭,說再也不用大秦商票了。”
“那你們怎麼解決的?”公子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