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五彩顏料的棉絮,壓在破浪堡壘的金屬穹頂上。美得讓人看不膩那種,這是濃到化不開的神之力量所化,不止有光明,同樣有邪惡!
能量核心室的藍光已經熄滅,林玥正蹲在控製台前整理監測數據,屏幕上跳動的綠色波紋裡,江偉神核能量的峰值線比三小時前抬高了整整一格——那是實打實的等級突破。
“江隊,你的能量指數穩定在28級了。”林玥把終端遞過來,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像被靜電燙了下,立刻縮回手,“張叔說過,堡壘裡除了五年前犧牲的李司令,還沒人能在三十歲前達到這個等級。”
江偉接過終端,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小腹的空間樞紐不再發燙,母巢鱗片的紋路與神核的跳動完全同步,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十海裡外紅霧的流動軌跡。“是能量礦脈的功勞。”
他想起剛才在峽穀裡,當鐵壁營的殘兵觸發礦脈共鳴時,那股狂暴的能量順著星髓鋼片湧入體內,非但沒有造成衝擊,反而像鑰匙似的,捅開了神核進化的閘門。
“不止呢。”柳如眉扛著剛調試好的機甲臂從外麵進來,機甲臂上新換的星髓鋼炮管還在泛著餘溫,“剛才收拾漏網的雜碎時,我一拳把那架受損機甲的駕駛艙砸穿了!你猜怎麼著?拳頭上居然裹著層能量膜,清月姐說那是內息外放的征兆。”
蘇清月跟著走進來,手裡拿著塊能量晶石,晶石表麵的紋路正隨著她的指尖流轉:“礦脈的能量場不僅激活了江隊的神核,還讓堡壘的能量循環產生了共振。我剛才計算參數時,能同時引導三個節點的能量流了。”
她看向江偉,眼神裡帶著點欣慰,“你的星髓鋼片沒摘吧?礦脈殘留的能量還在上麵留著印記,正好能穩固新突破的等級。”
江偉摸了摸小腹,冰涼的金屬片隔著襯衫貼在皮膚上,像塊會呼吸的玉。“沒摘。”他頓了頓,看向門口,“柳如眉帶的巡邏隊都撤回來了?”
“早撤了。”柳如眉把機甲臂靠在牆角,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那幫雜碎被礦脈炸飛的碎石埋了大半,剩下的三個活口被張叔關進禁閉室了。對了,老周剛才在軍械庫喊你,說滄瀾號的能量穩壓器裝好了,讓你去試試護盾強度。”
軍械庫的熔爐還在散發餘溫,老周正站在滄瀾號的艦腹下,手裡拿著根能量導管。看見江偉進來,立刻扯著嗓子喊:“江小子快來!清月丫頭設計的這穩壓器絕了!”
他把導管插進艦身的接口,按下啟動器——滄瀾號的外壁突然泛起層銀藍色的光膜,光膜上流動的能量紋路比之前密了三倍,像把淬了星輝的傘。
“你用脈衝步槍打打看。”老周遞過來把槍。
江偉扣下扳機,淡紫色的能量束打在光膜上,隻激起圈漣漪。老周得意地拍著艦身:“之前的護盾挨這麼下就得冒白煙,現在?清月丫頭說,就算挨發混沌晶核炮的側擊都沒事。對了,她還在艦首加了個‘能量虹吸’接口,跟你機甲上的裝置能聯動,以後你在機甲裡就能直接給滄瀾號充能。”
江偉摸著光膜上流動的紋路,指尖能感覺到星髓鋼傳導的能量脈動。蘇清月總是這樣,把所有細節都藏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就像那塊貼身的星髓鋼片,她甚至算好了能量共振的頻率誤差。
“清月呢?”他問。
“在後麵調試你的‘滄瀾衛’。”老周指了指軍械庫深處,“說要把礦脈裡提煉的能量晶體嵌進能量刃裡,讓你試試能不能斬斷母巢鱗片。”
江偉穿過堆著星髓鋼錠的通道,儘頭的檢修平台上,蘇清月正蹲在“滄瀾衛”的機甲腿邊,手裡拿著把嵌著藍色晶體的螺絲刀。機甲的能量刃已經拆下來放在支架上,刃口嵌著三排米粒大小的晶體,在應急燈的光裡閃著冷光。
“彆碰。”她頭也不抬地說,“晶體剛嵌進去,還在吸能,碰了會被電。”
江偉停下腳步,看著她的側臉。她的發梢沾著點能量晶體的碎屑,像落了層碎鑽,鼻尖因為長時間低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礦脈的能量對你沒影響?”他問。
蘇清月直起身,把螺絲刀彆回腰間:“我體質屬陰,反而能吸收這種散逸能量。”她走到能量刃邊,指尖在晶體上快速點了點,刃口突然亮起銀白色的光,“你試試?用三成力就好。”
江偉握住能量刃的握柄,神核能量順著手臂湧入。刃口的光瞬間暴漲,原本半米長的能量刃延伸到一米二,空氣中的紅霧被刃風卷成螺旋狀。
他揮刃劈向旁邊的測試鋼塊——沒有預想中的碰撞聲,鋼塊像被熱水澆過的黃油,無聲地裂成兩半,斷麵光滑得能照出人影。
“比預計的威力高了17。”蘇清月拿出終端記錄數據,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飛快,“看來母巢鱗片的紋路解析還能再優化。對了,柳如眉的‘破甲鋒’我也加了晶體嵌槽,她剛才試射時,能量炮的射程多了兩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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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偉放下能量刃,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堡壘裡的人都知道蘇清月是機甲天才,卻少有人知道她為了算準一個能量節點的參數,能在軍械庫蹲整整兩天。他突然想起張叔下午說的話——“清月丫頭上次托我找星紋圖譜,翻遍了三個舊數據庫”。
“你也該休息了。”他伸手想幫她拂掉發梢的碎屑,指尖剛要碰到,突然聽見通道口傳來腳步聲。
是唐曉曉。
她抱著個醫藥箱,白大褂的下擺沾著點草屑——應該是剛從堡壘後方的藥圃回來。看見江偉,她腳步頓了頓,耳根泛起淺紅,卻還是走上前,把醫藥箱放在平台上:“張叔說你突破時可能會能量淤塞,讓我來給你做個基礎檢查。”
江偉這才想起,唐曉曉是堡壘的駐點醫生,半個月前被派去紅霧邊緣的廢棄醫院搜集藥品,今天下午才回來。他總覺得她的白大褂上有種特彆的味道,不是消毒水味,而是像曬乾的艾草混著晨露的清香。
“我沒事。”江偉收回手,“剛才礦脈的能量很溫和。”
“還是查一下。”唐曉曉打開醫藥箱,拿出支能量檢測儀,“上次柳姐突破時也說沒事,結果半夜發燒到三十九度,差點燒壞內息。”她的指尖很輕,檢測儀的探頭碰到他手腕時,像片羽毛掃過。
蘇清月在旁邊收拾工具,目光從唐曉曉的手上掃過,又落回自己的終端上,指尖的動作慢了半拍。
“能量指數很穩定。”唐曉曉收起檢測儀,從醫藥箱裡拿出個小瓷瓶,“這是用凝露草熬的膏子,你突破後神核周圍的經絡會有點脆弱,晚上睡覺前抹在小腹上,能護著點。”
她把瓷瓶遞過來,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像被燙了下,立刻縮回手,“我先去看禁閉室的俘虜,張叔說有個傷號在發燒。”
看著她快步消失在通道口的背影,江偉捏著手裡的瓷瓶,瓶身還留著她掌心的溫度。蘇清月這時突然說:“唐醫生對你很上心。上次你去煉鋼廠前,她托我給你的急救包裡塞了三支特效止血劑——那是她用三株紫絨草跟南城堡壘換的。”
江偉愣了愣。他總以為唐曉曉隻是按張叔的吩咐做事,卻沒想過那些妥帖的細節裡,藏著這樣細密的關心。
“礦脈那邊還需要收尾。”蘇清月合上終端,“我帶林玥去記錄能量殘留數據,你……早點休息。”她說著轉身走向通道,機甲腿在金屬地板上拖出長長的影子,像條沉默的河。
淩晨三點,堡壘的巡邏燈轉至第三圈時,江偉突然醒了。小腹的空間樞紐在發燙,不是之前的灼痛,而是像有團溫水在裡麵翻滾——是突破後常見的能量餘波,但比預想中烈了些。
他想起唐曉曉的瓷瓶,摸黑打開床頭櫃,指尖剛碰到瓷瓶,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