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巢艦體如一道銀色利箭，衝破紫紅色的雲層，直指北部堡壘。駕駛艙內，江偉盯著屏幕上不斷刷新的防禦數據，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屏幕藍光映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眉頭微蹙——北部堡壘的能量護盾波動頻率比情報裡快了三成，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催化它的運轉。
柳如眉站在他身側，機甲臂的紫金色紋路隨著神能流轉，不時泛起微光。她的肩膀幾乎要貼上江偉的胳膊，目光在他專注的側臉和屏幕間來回遊移，連機甲臂的神經接駁器都因主人的心神不寧而微微發熱。
斜後方的通訊台旁，蘇清月調試著破解程序，指尖卻總在觸到按鍵時頓一下，眼角餘光越過控製台，恰好與柳如眉投來的視線撞個正著。
兩人像被燙到似的同時轉頭，蘇清月的耳尖泛起淡紅，柳如眉則輕咳一聲，假裝檢查機甲臂的關節鎖。
江偉的喉結動了動。他當然能感覺到——柳如眉的呼吸帶著晶礦的淡香，拂過他的頸側；蘇清月的通訊器頻率微微偏移，夾雜著一絲不屬於戰術頻道的微弱波動；
甚至連醫療艙方向傳來的唐曉曉的彙報，都比平時慢了半拍。他捏了捏眉心，將這些紛亂的感知壓下去。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還有十分鐘抵達。”蘇清月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指尖在鍵盤上敲得更快了，“提煉廠的外部防禦已經破解，但內部有能量屏障，核心節點藏在三重合金門後，我隻能暫時乾擾它的頻率，你們必須在三分鐘內破壞掉。”
“收到。”江偉的聲音沉穩，目光掃過戰術屏幕，“鐵牛帶機械師小隊從東翼突破，用重機槍壓製了望塔的火力；阿傑操控浮遊炮鎖定西南角的能量炮位，注意避開平民區；唐曉曉，醫療點設在廢棄車站，把凝神凝膠的應急劑量備足——我預感這次會有不少能量失控的傷員。”
“江隊放心！”鐵牛的聲音在通訊器裡震得人耳朵疼，“俺把新改的穿甲彈都帶上了，保證把那些炮塔炸成廢鐵！”阿傑緊跟著補充：“浮遊炮的能量校準好了，嵌的蟲皇碎片能穿透二級護盾，這次絕對不放煙霧！”
艦體緩緩降落至北部堡壘外圍的廢棄工業區。起落架觸地時揚起漫天鐵鏽，江偉和柳如眉借著坍塌的混凝土牆掩護，快速向提煉廠潛行。
堡壘的合金牆體上爬滿了裸露的能量管線，淡藍色的電光在管道裡竄動，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臭氧味，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腥——那是活物被能量灼燒後的氣味。
“前麵就是提煉廠入口。”柳如眉的機甲臂輕輕搭上斑駁的牆壁，紫金色的晶礦刃悄無聲息地彈出半寸，刃尖劃破空氣時帶起細微的能量漣漪，“兩個守衛，異能等級二級，電光係。但他們的能量波動很奇怪，像是被藥物催起來的。”
江偉點頭，銀灰色的神能在掌心凝聚成兩枚細針，針身纏繞著極細的金色紋路——那是他昨晚剛琢磨出的技巧，用神能裹住噬星蟲碎片的殘留能量，能瞬間阻斷神經傳導。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從陰影中衝出。
守衛剛察覺到異動，神能針已精準刺入他們的頸動脈。兩人悶哼一聲倒地，身體劇烈抽搐起來，指尖迸射出的電光卻雜亂無章，甚至打偏在同伴的腿上，燙出焦黑的窟窿。“果然是被強行提升的異能。”江偉皺眉踢開其中一人的手腕，“他們的神經已經被能量灼傷了。”
柳如眉推開通往提煉廠的厚重合金門，門軸轉動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鐵牛他們快開始了。”她側身讓江偉先入，機甲臂的擬態塗層褪去，露出銀灰色的合金骨架，“裡麵的能量場很雜，我的胳膊在發燙。”
提煉廠內部比情報裡的結構圖龐大得多。數十個半透明的能量容器整齊排列，每個容器裡都蜷縮著一個人影，他們的皮膚下有淡色光芒流轉，像是被強行注入了過量的神能。
容器上方的透明管道裡，淡綠色的液體緩緩流動，偶爾有氣泡炸開，散發出甜膩的腥氣——那是提煉出的異能能量，卻渾濁得像摻了泥沙。
“找到了，屏障核心在東南角。”柳如眉指向遠處一個懸浮在半空的藍色球體，球體表麵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電光，“周圍有四個守衛，三級異能者，但能量波動比門口的還亂。”
江偉深吸一口氣，銀灰色的神能在體內緩緩流轉。他能感覺到這裡的神能濃度高得離譜，卻像一鍋煮沸的粥，每個能量粒子都在瘋狂碰撞。雜質比真正的神能還多的多，當然，如果是純粹的神力，人類目前恐怕無法掌握，反而是那些雜質幫了忙！
“我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破壞核心。”他握緊腰間的能量槍，槍身的銀紋因能量灌注而亮起，“注意，他們的神能很不穩定，可能會自爆。”
柳如眉的機甲臂猛地繃緊，紫金色的紋路瞬間亮如白晝：“放心，我的新胳膊正好試試‘破妄’的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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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偉猛地衝出掩體，能量槍噴出銀灰色的光束，精準打在最左側守衛的能量護盾上。護盾如水麵般泛起漣漪，四個守衛同時轉頭，四道粗如水桶的電光劈麵而來，空氣中的臭氧味瞬間濃得嗆人。
“來得好！”江偉腳下發力，身體如獵豹般在容器間輾轉騰挪。他刻意放慢速度，引誘著守衛們的攻擊打在空處——果然，他們的異能雖然等級不低，操控卻粗糙得可笑，一道電光甚至打偏在旁邊的能量容器上，震得容器裡的人發出痛苦的呻吟。
就在這時，柳如眉如一道銀色閃電從側麵突襲。機甲臂掄圓了橫掃，紫金色的晶礦刃帶起尖銳的破空聲，瞬間斬斷兩個守衛的右臂。失去肢體的劇痛讓兩人徹底失控，體內的神能猛地炸開，兩道刺眼的電光將半個廠房照得如同白晝。
“還有兩個！”柳如眉的機甲臂再次揮出，卻被剩下的兩個守衛聯手擋住。他們的神能強行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厚厚的電光屏障，屏障表麵甚至有黑色的能量絲在遊走——那是能量過載的跡象。
江偉趁機衝向屏障核心。他深吸一口氣，銀灰色的神能在掌心凝聚成拳，指尖卻分出數十道更細的能量絲，像蛛網般纏上核心表麵的能量節點。這是他昨晚熬夜琢磨出的技巧：
不再一味追求力量的強度，而是將神能細化成絲，精準注入節點縫隙。
“哢嚓！”
藍色球體發出一聲脆響，表麵的電光瞬間黯淡。提煉廠內的能量容器劇烈震動起來，容器裡的人似乎感覺到束縛減弱，開始瘋狂捶打內壁，淡綠色的能量液體在管道裡翻湧，像是要沸騰。
“快走！”江偉拉住柳如眉的手，指尖觸到她手腕上的銀蓮接口時，兩人的神能同時一顫，泛起淡淡的金光。他們必須在守衛趕來前釋放所有被關押的人。
然而剛跑到第一個容器前，一道狂笑聲突然從陰影中炸開。
“你們以為破壞了核心就有用嗎？”一個穿著北部堡壘主事製服的男人緩步走出，他的臉上布滿了扭曲的電光紋路，左眼甚至因能量過載而變成了渾濁的白色，“這些人的神能已經被我提煉過三次了！就算放他們出來，不出半小時，體內的能量就會互相吞噬，炸得連骨頭都不剩！”
江偉的眼神瞬間冷下來：“是你下令提煉他們的神能？”
“沒錯！”男人狂笑起來，胸口的製服被暴漲的能量撐裂，露出皮膚下如蛛網般的電光紋路，“隻有強者才配擁有神能！這些廢物連自己的力量都控不住，留著也是浪費！我要把他們的能量全部做成藥劑，到時候整個藍星都是我的！”
“瘋子！”柳如眉的機甲臂瞬間彈出晶礦刃，刃尖的紫金色光芒幾乎要凝成實質，“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男人體內的能量猛地炸開，周身的空氣都在顫抖。江偉瞳孔驟縮——他的異能等級竟然達到了五級！但神能的波動卻雜亂得像被狂風撕碎的布，電光中夾雜著淡淡的黑色，甚至有細小的能量碎片從他的皮膚裡滲出來，落在地上燒出滋滋作響的黑洞。
“異能等級和操控力完全脫節。”江偉低聲對柳如眉說，“他強行用藥物提升了等級，神能核心已經開始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