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偉沒反駁，隻是給蘇清月夾了塊麵包，麵包上還帶著烤得焦香的邊。晨光正好，透過生物纖維窗灑在幾人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覆蓋著軟纖維的艙壁上，像一幅溫暖的畫。
遠處的邪能霧還沒散儘，灰紫色的霧氣在荒原上翻滾，偶爾有零星的邪能獸在霧邊徘徊，但母巢艦體的餐廳裡，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
“說起來，最近這半個月倒是難得的清靜。”唐曉曉把最後一點晶礦粥舀進碗裡，指尖的綠光隨著動作輕輕晃著，“前陣子海邊那些變異生物鬨得凶，現在突然就消停了。
昨天林舟通訊裡還說，他們巡邏隊在海岸線發現大片死魚，都是些長了六對鰭的變異梭魚，屍體堆得跟小山似的。”
林玥指尖的空酒瓶停了停，眼神裡多了些思索：“不光海裡。上周我們去東部荒原搜集晶礦，看見不少邪能獸的屍體，都是些低階的骨爪獸和腐蠅。看傷口不像是被人獵殺的，倒像是……互相殘殺？”她頓了頓，指尖在瓶身上輕輕敲了敲，“或者是被什麼更厲害的東西清理過。”
江偉舀粥的動作頓了頓，目光看向窗外那片漸漸稀薄的邪能霧。他腕間的終端突然亮起，跳出一條來自生物藥廠的加密訊息。他快速掃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又很快鬆開。
“是藥廠的消息。”他把終端轉向眾人，屏幕上顯示著一串藥材名稱：“昆侖紫芝、神能參、冰晶花……都是些隻在昆侖山深處才有的變異草藥。”
蘇清月湊過去看，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調出藥材的三維模型：“這些藥草都吸收了高濃度神能，變異後藥效比末世前強十倍不止。尤其是昆侖紫芝，模型顯示它的菌蓋紋路裡能凝結出固態神能，是煉製凝神丹的主藥。”她推了推眼鏡，補充道，“不過昆侖山現在被神能霧籠罩，裡麵的變異生物等級都很高，上次聯合戰隊的勘探隊進去，連無人機都沒傳回來信號。”
柳如眉的機甲臂能量紋路閃了閃，金屬指尖在桌沿劃出一道淺痕：“藥廠要這些藥材做什麼？難道又有新的藥劑配方？”
“是我給的方子。”江偉放下粥碗，指尖在桌沿輕輕敲擊，“我傳承記憶裡有幾個古方，能提升神能修煉的效率，還能強化體質。之前一直缺主藥，現在正好試試。”他看向唐曉曉，“曉曉，你煉藥時用的丹爐，能承受這些高濃度神能藥材的提純嗎？”
唐曉曉眼睛亮了亮，像是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我的紫晶丹爐應該可以！上次提純高階晶礦粉時，爐溫能穩定在三千度，神能損耗率不到3。不過這些變異草藥的能量流不穩定，可能需要清月姐幫我做個能量導流陣，不然提純時容易炸爐。”
蘇清月立刻點頭：“沒問題。我可以用母巢的生物纖維做個柔性陣盤，把藥材的能量波動控製在安全範圍。不過……”她看向江偉，眼神裡帶著點擔憂，“昆侖山太危險了。我們現在雖然有母巢戰艦，但神能霧裡的磁場會乾擾導航，萬一遇到高階變異生物，怕是不好應對。”
“危險也得去。”江偉站起身，走到舷窗邊。窗外的晨光正好，把遠處的海岸線染成了金色。“最近變異生物死傷多，正好是個空檔期。等它們緩過來，昆侖山的藥材說不定就被邪能汙染了。而且藥廠的藥劑快見底了，上次北部防線的傷員，有一半都是靠凝神丹撐過來的。”
林玥指尖的酒瓶轉得更快了，眼神裡卻多了些躍躍欲試：“我跟你去。我的神能感知能穿透三層霧障，就算有隱藏的變異生物，也能提前發現。”
柳如眉也站起身，機甲臂的能量紋路瞬間亮滿：“算我一個。我的破妄刃法剛練熟，正好去昆侖山試試手。再說了，你們倆去，一個路癡一個隻顧著看晶礦，指不定得繞多少彎路。”
唐曉曉急了，趕緊跟著站起來：“我也去！我得現場看著藥材提純，不然回來煉藥時參數不對，藥效會差很多的。”
江偉看著幾人，眼裡的笑意溫柔又堅定：“好。那就我們五個，再加母巢艦體。明天一早出發，先去海岸線補給，再進昆侖山。”
第二天清晨，母巢艦體緩緩駛離東部荒原。艦體下方的生物觸手輕輕劃過高聳的草叢，帶起一串晶瑩的露珠。蘇清月坐在駕駛艙裡，指尖在虛擬屏幕上飛快劃動，屏幕上顯示著昆侖山的三維地圖，地圖邊緣標注著密密麻麻的紅色警告點。
“還有三個小時到海岸線。”她回頭對眾人說，“我剛才收到藥廠的消息，他們給我們備了二十箱穿甲彈和十罐高能燃料，都放在港口的三號倉庫。”
林玥靠在艙壁上，指尖搭在腕間的感知器上。感知器發出淡淡的藍光，把周圍的能量流轉化成了可視化的波形圖。“海岸線的神能濃度很穩定，沒有邪能波動。不過……”她皺了皺眉，指尖在波形圖上點了點，“東南方向有個能量異常點，強度不高，但頻率很奇怪，像是……某種生物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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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偉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指尖看去。波形圖上，一道微弱的紅色波紋正在緩慢跳動，頻率大約是每分鐘三十次。“可能是變異海洋生物的屍體。”他想了想，“上次林舟說海岸線有很多死魚，說不定還有沒死透的。”
柳如眉的機甲臂突然彈出半寸，又猛地收回：“管它是什麼，隻要不擋路就行。我們的目標是昆侖山，彆節外生枝。”
唐曉曉坐在艙尾，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的紫晶丹爐。丹爐通體呈淡紫色，爐身上刻著細密的能量紋路，紋路裡還殘留著上次煉藥時凝結的神能結晶。
“清月姐，你說昆侖山的冰晶花，真的能在常溫下保持冰晶形態嗎？”她一邊擦爐口，一邊問道，“我在資料裡看到，它的花瓣裡含有固態神能，遇熱會釋放出寒霧，提純時得小心控製溫度。”
蘇清月調出冰晶花的資料：“是的。資料顯示，冰晶花的臨界溫度是零下五度，超過這個溫度，神能就會開始流失。我已經在母巢艦體的儲藏艙裡裝了低溫裝置，溫度能穩定在零下十度，應該能保住藥效。”
三個小時後，母巢艦體抵達海岸線。港口的三號倉庫孤零零地立在沙灘上，倉庫門敞開著，裡麵堆放著整齊的木箱。江偉帶著林玥和柳如眉下艦補給，蘇清月和唐曉曉則留在艦上檢查設備。
沙灘上的沙子是淡金色的，踩上去溫溫的。遠處的海麵上漂浮著一些黑色的東西，走近了才發現，是變異梭魚的屍體。這些魚長著六對鰭，鱗片像金屬一樣堅硬，此刻卻翻著白肚皮，屍體上布滿了細密的傷口。
“這些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啃的。”林玥蹲下身，指尖輕輕碰了碰梭魚的鱗片。鱗片瞬間碎裂，露出裡麵淡紅色的肌肉。“但啃得很整齊，不像是普通變異生物的咬痕。”
柳如眉的機甲臂掃過屍體，能量紋路發出淡淡的紫光：“傷口裡有殘留的神能波動，強度很高。應該是高階變異生物乾的。”她抬頭看向遠處的海麵，眼神裡多了些警惕，“說不定海裡有什麼大家夥，把這些梭魚當成了獵物。”
江偉沒說話，隻是走到倉庫門口，打開了一個木箱。箱子裡裝著穿甲彈，彈頭上刻著螺旋狀的紋路，顯然是經過特殊改造的。“這些穿甲彈的穿透力比普通型號強50。”他拿起一枚彈丸，掂量了一下，“看來藥廠這次是下了血本。”
就在這時，林玥突然站起身，指尖的感知器發出急促的警報聲：“不好！東南方向的能量異常點在快速靠近！強度提升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