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絲毯的暖意裹著淡淺的靈晶香氣，像揉了把淬體花的甜香與時光藤的清潤，悄悄漫進江小巢的意識裡。
她睫毛輕輕顫了顫，先於眼睛醒來的是觸覺——身下的毯子軟得像剛曬過太陽的雲朵，纖維蹭過肌膚時帶著細膩的癢，還殘留著江偉的體溫，是那種裹著神能的暖，不燙卻格外熨帖。
手腕上原本掛著的能量記錄儀不知何時被摘下，靜靜躺在枕邊，屏幕暗著，連指示燈都沒亮，顯然是怕丁點光亮驚擾她的睡眠。
緩緩睜開眼時，母巢艦的穹頂已褪去深夜極光的濃紫淺綠，換成了淡金色的晨暉。那是南極的朝陽撞在能量護盾上，折射進來的光，起初是薄如蟬翼的淡金，漸漸漫成暖橙，落在床頭的靈晶擺件上。
擺件是飛晶蟲從空間裡銜來的，通體淡藍，此刻被晨暉一照，藍光裡裹了層暖融融的暈，像把星星揉進了水晶裡。
江小巢動了動手指，指尖劃過靈絲毯，絨麵的觸感真實得不像夢——她昨夜夢見的世外桃源還在腦海裡晃，漫山遍野的靈草開得熱鬨，淬體花的粉、凝魂草的綠、時光藤的紫鋪成一片錦繡，江偉站在溪邊，白襯衫被風掀著角，身邊圍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孩子。
有的紮著和她一樣的銀發，手裡舉著剛摘的靈草；有的笑起來露出和江偉相似的虎牙，追著靈鳥跑；最小的那個還被江偉抱在懷裡，手裡攥著顆小小的靈晶，咿呀學語。
明明夢裡數著有108個孩子，醒來想起來都覺得荒唐，可那份被所有人圍著、被江偉護在身後的安穩，卻像靈液滲進土壤般，真實地刻在了心裡。
她下意識地掀起被子一角，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掌心泛著淡淡的靈力光澤，是江偉昨夜梳理後留下的餘溫。又輕輕摸了摸心口，靈海不再像之前那樣空落落的，像被溫水填滿，連呼吸都帶著順暢的暖意。
之前總覺得心裡懸著塊石頭，培育蟲獸時怕參數錯，監測靈氣時怕波動，連睡覺時都要醒好幾次查數據，可現在，那塊石頭像是被江偉的神能融了，隻剩踏實。
“醒了？”
江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剛洗漱完的清潤，還裹著點靈晶水的涼。他手裡端著個白瓷碗，碗沿描著淡藍的花紋，是母巢艦上少見的手工瓷——還是上次在舊人類遺跡裡找到的。
碗裡盛著溫熱的靈晶粥，靈米熬得糯爛，米粒吸足了靈液，泛著半透明的光，上麵撒了點淬體花的花瓣，粉白的瓣兒浮在粥麵上，香氣飄過來，勾得江小巢肚子輕輕叫了一聲。
見她望過來，江偉走得慢，怕粥灑出來。坐在床邊時，還特意把碗往她麵前遞了遞，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用空間裡的靈米煮的，加了點時光藤的果實，熬了半個時辰，能再補補精神。”他剛洗漱完，額前的碎發還沾著點水珠，落在眉骨上，襯得眼底的溫柔更濃。
江小巢接過碗，指尖碰到他的指腹，還是熟悉的暖。她低頭舀了一勺粥，入口是清甜的，靈米的糯裹著時光藤果實的微酸，淬體花瓣在嘴裡化開，留下淡淡的香，順著喉嚨滑下去，連胃裡都暖了起來，像有股靈氣在順著食道往下走，熨帖了之前因熬夜空著的胃。
“我做了個夢。”她邊吃邊說，聲音還有點剛醒的軟，像裹了層靈絲，“夢見我們在一個全是靈草的地方，還有好多孩子，108個呢。”
江偉挑了挑眉，伸手拂開她落在頰邊的銀發——那縷發沾了點枕頭上的絨，他輕輕捏掉，指尖蹭過她的臉頰，帶著點癢：“108個？你這夢倒是敢想。”話裡帶著笑，眼底卻沒半點調侃，隻有滿當當的溫柔，“不過要是你喜歡，以後……”
“才不要真有那麼多！”江小巢趕緊打斷他，臉頰瞬間泛起紅暈，從耳根紅到下頜，連耳垂都熱了。她把碗遞還給他，手指還蹭到了碗沿的溫，“就是夢裡覺得熱鬨，孩子們圍著我們要靈晶糖，江偉你還蹲下來給他們編草螞蚱——醒來才知道，現在這樣就很好。”
“現在這樣，確實很好。”江偉接過碗，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她靠在他胸口，能聽到他平穩的心跳，咚、咚、咚，和自己的心跳慢慢疊在一起，像靈海流轉的節奏，不急不緩。
他的手臂圈著她的腰，力道剛好，不鬆不緊，讓她想起空間裡的靈絲毯，安心得想閉眼。“今天不用去培育艙太早，等會兒我們一起去空間裡看看，靈鳥蛋好像有動靜了，晶智蟲早上來報過信，觸角晃得快，像是急著讓我們去。”
江小巢點頭，指尖輕輕劃著他的衣襟——他穿的是母巢艦的製式服，布料柔軟，上麵還沾著點空間裡的靈草香。“壤晶蟲的參數我昨晚在夢裡都捋順了，”
經過一夜的折騰，她在這一刻已經成熟了起來，好像所有好女人經曆過男人以後都會這樣突然的長大！
江小巢的兩個超級長的馬尾辮又被她重新紮好，因為昨晚太激烈，導致頭發都散掉了！她輕輕的動作，慢慢的梳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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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輕，像在說悄悄話，“夢見我對著記錄儀調參數，晶智蟲還在旁邊幫我遞靈晶，醒來一回想，參數剛好能匹配冰蓮的土壤需求，今天校準應該很快，下午就能用它們改良冰蓮的種植土。對了，重甲獸進空間挖冰魄晶了嗎？它那麼憨厚，會不會把礦脈挖塌？”
“淩晨就進去了。”江偉笑著說，指腹輕輕揉著她的發頂，“飛晶蟲剛才從空間裡出來報信，繞著我轉了三圈，翅膀亮得像藍光，我才看懂它的意思——說重甲獸挖了塊比它還大的冰魄晶，正用甲殼頂著，一步一步往靈草園走，想給你當‘禮物’呢。”
這話讓江小巢忍不住笑出聲，銀鈴似的，在臥室裡蕩開。她想起重甲獸那憨厚的模樣：龐大的身軀裹著墨色甲殼，走起來有點晃，這次頂著塊比它還大的冰魄晶，肯定走得更慢，說不定還會用前肢扶著晶礦，怕掉下來。
“它肯定走得特彆小心，”她靠在江偉懷裡笑，肩膀都在抖，“上次它幫我搬靈晶，還特意繞開了我種的小靈草，生怕踩著。”
笑夠了，她從江偉懷裡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玉足踩在地板上，還是暖的——母巢艦的溫控係統連地麵都照顧到了，地暖順著地板滲上來，像踩在曬過太陽的石板上。剛站直身子，就聽見門口傳來輕輕的“噠噠”聲，是小短腿踩在金屬地板上的聲音，越來越近。
很快，晶智蟲就出現在門口。它比昨天又精神了點，淡紫色的甲殼在晨暉裡泛著光，前肢小心翼翼地抱著個小小的蛋殼，蛋殼有點晃，它還特意放慢了腳步。
蛋殼是淡藍色的，比拳頭小些，上麵沾著片凝魂草的嫩葉，葉尖還掛著顆小小的露水，隨著它的腳步輕輕晃。看見江小巢，晶智蟲的觸角立刻晃得飛快，連走帶跑地衝過來，把蛋殼舉到她麵前，前肢還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像在催她看。
江小巢蹲下身，裙擺垂到地上，剛好蓋住她的腳。她輕輕碰了碰蛋殼，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蛋殼裡還有微弱的動靜——是輕輕的震動，像小拳頭在敲，又像心跳，很輕卻很清晰。“這是昨晚下的蛋？”她問，聲音放得很柔，怕嚇到裡麵的小靈鳥。
晶智蟲點點頭，觸角在地板上輕輕劃——先畫了個圈，又畫了個“二”。江小巢立刻明白：“還有一個？在空間裡嗎？”小家夥趕緊點頭，還把蛋殼往她懷裡遞了遞，觸角晃得更歡，像是在說“快走吧快走吧”。
江偉看著一人一蟲的互動，眼底滿是笑意。他伸手拉起江小巢，指尖還幫她拂了拂裙擺上沾的絨：“走，去空間裡看看。順便把冰蓮種子帶上，讓壤晶蟲先熟悉下土壤，省得下午手忙腳亂。”
兩人走到機甲塢旁的空置艙室，江偉指尖凝起淡金色的神能。神能剛亮起來，就像被空間感應到，在空中自動劃出複雜的紋路——那是與神核同源的印記，紋路中心漸漸亮起柔和的光暈，像塊被陽光曬暖的琥珀。
光暈越來越大，最終展開成一扇半透明的光門，門後的靈氣裹著靈草的香氣湧出來，比昨晚更濃鬱，吸一口都覺得喉嚨舒服，像喝了口溫靈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