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休息區的灰色絨布沙發陷得厲害,成彥往裡麵靠時,布料摩擦著襯衫後背,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她指尖捏著張卷邊的排練表,紙角被反複折過,留下道深褐色的印子——是昨天練和聲時,不小心沾到的咖啡漬。表上用紅筆圈著“周三下午2點練和聲”“周五上午拍宣傳照”,小晚剛用熒光筆在空白處畫了朵歪歪扭扭的小雛菊,黃色筆油還沒乾透,蹭在指尖黏糊糊的,像小時候玩的橡皮泥。
“彥姐!你快看這個!”小晚舉著個透明塑料袋湊過來,裡麵裝著個粉絲送的手工鑰匙扣——是用毛線織的小吉他,琴弦是銀色的魚線,琴身上繡著“十年霜”三個字,針腳歪歪扭扭,卻透著股認真勁兒。她咬著金槍魚三明治,麵包渣掉在排練表的“和聲”兩個字上,趕緊用手背撣,結果越撣越臟,急得皺起鼻子:“哎呀!都怪這三明治!早上食堂阿姨給的醬太多了,你看我手指上全是!”
成彥笑著接過鑰匙扣,指尖碰著軟乎乎的毛線,暖得有點發癢:“沒事,反正排練表也快用廢了。對了,你剛才說服裝組找我?”
“哦對!”小晚一拍腦門,三明治差點從手裡滑下去,“服裝組的張姐剛才來電話,說下次公演的衣服到了,讓咱們吃完午飯就去試。我跟她說你穿淺灰色最襯氣質,就像你初舞台那件襯衫似的,她還說‘放心,早給你們留著淺灰係的料子了’!”她湊近成彥,壓低聲音吐槽,“你是沒看見上次林薇薇試衣服的樣子,把所有鑲鑽的都扒拉到自己跟前,跟選白菜似的,結果穿在身上跟個聖誕樹似的,亮得晃眼!”
成彥剛想笑,休息區入口的工作人員就朝她揮揮手,手裡舉著個登記本:“成彥老師,這邊有位訪客找您,說是‘星耀工作室’的,登記本上簽過字了,您看現在方便見嗎?”
“星耀工作室?”成彥捏著鑰匙扣的手猛地一頓,毛線蹭過指腹的暖意瞬間涼了。她心裡“咯噔”一下,上次李響蹲在調音台旁跟她咬耳朵的畫麵突然冒出來——“彥姐,我聽公關部的朋友說,林楓那些黑帖,好像是‘星耀公關’在運作,他們跟林楓團隊去年合作過好幾次。”她下意識坐直身體,把排練表折成小方塊塞進牛仔褲口袋,指尖攥著布料,指節泛出青白色:“讓他過來吧,麻煩你了。”
小晚嚼三明治的動作突然停了,嘴裡的金槍魚還沒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說:“星耀?是不是那個幫林楓買熱搜、壓黑料的星耀?彥姐,要不我跟你一起?我幫你盯著點,萬一他說奇怪的話,我就咳嗽提醒你!”她說著就往成彥身邊挪,沙發陷下去一塊,兩人的胳膊肘碰到一起,小晚的體溫透過襯衫傳過來,帶著點緊張的熱度。
“沒事,你先把三明治吃完。”成彥拍了拍小晚的手背,目光往入口處掃過去。一個中年男人正緩步走過來,穿件深灰色的定製西裝,料子看著就挺貴,袖口彆著顆珍珠袖扣,在頂燈的光裡泛著溫潤的光——不是那種浮誇的亮,是常年戴在身上磨出來的柔光。他手裡拎著個黑色的公文包,是某奢侈品牌的經典款,包帶被手攥得有點變形,步伐不快,每一步都踩得很穩,像在丈量地麵,透著種“掌控一切”的氣場,跟以前在小酒吧見過的那些“老板”一模一樣。
男人走到沙發旁,沒立刻坐,而是微微欠了欠身,動作幅度不大,卻透著股刻意的禮貌。他右手從西裝內兜掏出張名片,指尖捏著卡片邊緣——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指縫裡沒有一點灰,一看就是常年養尊處優的人。“成彥老師,您好,我是陸岩,星耀工作室的創始人。”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種穿透力,能蓋過休息區遠處服裝組整理衣服的“嘩啦”聲。
成彥接過名片,指尖碰著啞光黑的卡片,質感很沉,像塊薄鐵板。上麵隻印著“陸岩”“星耀工作室創始人”,還有一串電話和地址——朝陽區建國路88號,跟李響說的林楓團隊辦公區在同一片寫字樓,連樓層都挨著。她把名片翻過來,背麵乾乾淨淨,沒有任何ogo或標語,簡潔得有點刻意,像在隱藏什麼。“陸總您好,”成彥的指尖在“星耀”兩個字上輕輕劃,“不知道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陸岩在對麵沙發坐下,公文包放在腳邊,沒打開,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手指上戴著枚素圈銀戒,戒麵磨得發亮。他目光落在成彥手裡的鑰匙扣上,嘴角牽起個淺淡的笑:“成彥老師的《十年霜》,我在車裡循環了一路。說實話,現在的娛樂圈,能把‘故事’唱進歌裡的藝人不多了——您的詞裡有煙火氣,不像那些堆砌辭藻的‘工業糖精’,這很難得。”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低了點,像在說什麼秘密:“我知道您現在在比賽關鍵期,按規矩不該私下接觸,但我實在不想錯過——賽後您有沒有興趣考慮合作?星耀能給您定製專屬發展路線,影視歌三棲資源都能對接,甚至可以幫您成立個人工作室,自主權全在您手裡。”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專屬發展路線?”成彥把鑰匙扣放進襯衫口袋,指尖攥著冰涼的金屬魚線,故意放慢語速。她抬眼看向陸岩,目光直直的,沒繞任何彎子:“陸總應該清楚,《星光重啟》有規定,比賽期間藝人不能私下接觸資本方吧?而且我聽說,星耀去年跟林楓老師有過深度合作,連他的專輯宣發都是你們做的——怎麼突然就關注到我這個‘素人’了?”
她這話一出口,小晚在旁邊趕緊低下頭,假裝啃三明治,耳朵卻豎得老高,手指在膝蓋上偷偷畫圈——心裡把成彥誇了八百遍:彥姐太敢說了!就該這麼問!看他怎麼圓!
陸岩臉上的笑沒僵,反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他指尖輕輕敲了敲膝蓋,銀戒碰到褲子,發出輕微的“嗒”聲:“成彥老師很直爽,我就喜歡跟您這樣不繞彎子的藝人溝通。”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休息區遠處的工作人員,確認沒人注意這邊,才繼續說:“首先,我今天來是個人行為,跟節目組無關,也沒走任何‘後門’,不會影響您的比賽資格;其次,星耀跟林楓老師的合作去年年底就結束了,原因是雙方發展理念不合——他更看重流量,我們更看重藝人的‘長期價值’。我關注您,純粹是因為《十年霜》裡的那股勁兒,跟其他人無關。”
成彥沒接話,指尖攥著名片的邊緣,卡片硌得指節發疼。她心裡飛快地盤算著:行業裡“資本方換合作對象”是常事,但很少有像陸岩這樣,主動找剛冒頭的素人的——要麼是看中她現在的流量潛力畢竟《十年霜》爆了),要麼是想借她打壓林楓畢竟合作掰了,難免有恩怨),甚至可能是林楓派來的“臥底”,故意試探她的底線。她想起昨天收到的那個匿名包裹——剪碎的灰色連帽衫,布料上還沾著點不知名的灰塵,當時沒敢細想,現在跟陸岩的話一對照,心裡的警惕像潮水一樣往上湧。
“陸總應該也聽說了,”成彥的指尖在名片上劃出細微的聲響,目光沒離開陸岩的臉,“我最近遇到了些‘小麻煩’——比如收到匿名包裹,裡麵是被剪碎的衣服;網上還有些黑帖,說我‘賣慘’‘編故事’。這些事,您了解嗎?”她特意放慢語速,“了解”兩個字說得很重,像在試探什麼。
陸岩的手指停止了敲擊,銀戒在燈光下閃了閃。他沉默了兩秒,不是慌亂的那種,是刻意的停頓,然後才開口:“我略有耳聞。娛樂圈競爭激烈,總有些‘不理智的同行’,會用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他避開了“是否了解”的核心問題,反而把話題往“合作利益”上引,語氣裡帶著點誘惑:“但成彥老師放心,要是跟星耀合作,我們有專業的公關團隊——去年幫一位女藝人處理過類似的‘黑帖危機’,三天就把負麵壓下去了,還反吸了一波‘心疼粉’。您的這些‘小麻煩’,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成彥心裡更清楚了——這是資本方常用的“避重就輕”套路:不正麵回答問題,隻強調“合作能帶來的好處”,用利益勾著你,讓你忽略背後的風險。她想起十年前在小酒吧駐唱時,遇到過一個自稱“音樂公司老板”的人,也是這樣花言巧語,說要給她發專輯,結果最後拿出來的是份霸王條款,要她簽十年合約,所有收入公司抽成80。當時她沒簽,結果被那個老板找了人,在酒吧裡故意找茬,最後連駐唱的工作都丟了。
“謝謝陸總抬愛。”成彥站起身,把名片對折,放進襯衫內兜——貼著胸口的位置,能感覺到卡片的涼意透過布料傳過來,像塊小冰塊。“不過我現在確實更專注於比賽,每天要練和聲、記歌詞,還要改譜子,實在沒精力想賽後的事。”她頓了頓,目光落在陸岩的公文包上,“您的聯係方式我記下了,等比賽結束,我肯定會跟您聯係,咱們再好好聊,行嗎?”
陸岩也跟著站起來,沒強求,隻是從西裝內兜又掏出張名片——跟剛才那張一模一樣,也是啞光黑的,這次他用指尖捏著卡片中心,遞過來時微微低頭,顯得格外鄭重:“當然,成彥老師以比賽為重是對的。這張名片上是我的私人電話,24小時開機——要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彆客氣。”
成彥接過名片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涼得像塊金屬,沒有一點溫度。她快速把卡片塞進內兜,跟剛才那張疊在一起,指尖能感覺到兩張卡片的邊緣硌著胸口,有點發疼。
送走陸岩,成彥靠在沙發上,長長舒了口氣,後背的襯衫已經被汗浸濕,貼在皮膚上涼颼颼的。小晚趕緊扔了三明治包裝,跑過來抓住她的胳膊,手指還沾著金槍魚醬:“彥姐!他剛才說的是不是都是空話?什麼‘專屬路線’‘公關團隊’,我怎麼聽著像畫大餅啊?還有他那個戒指,一看就貴得很,肯定沒少賺藝人的錢!”她壓低聲音,湊到成彥耳邊:“我剛才偷偷看他公文包,好像露出來個鋼筆尖,是林楓常用的那個牌子!你說他們是不是還沒斷乾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成彥沒說話,隻是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半天,才找到老陳的號碼。她起身往走廊儘頭走——那裡是個消防通道口,牆壁是淺灰色的乳膠漆,上麵貼著幾張泛黃的排練通知,地麵的瓷磚裂了道縫,積著點灰塵,沒有監控,也沒人經過。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撥通了電話,聲音壓得很低:“陳哥,幫我查個工作室,叫‘星耀工作室’,創始人叫陸岩。”
電話那頭的老陳頓了一下,傳來翻文件的“嘩啦”聲:“星耀?是不是去年幫林楓做《熾熱》宣發的那個?怎麼了,他們找你了?”
“嗯,剛來過。”成彥的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牆壁上的乳膠漆,指甲縫裡沾了點白灰,“重點查他們的過往合作案例,尤其是跟林楓團隊的合作細節,有沒有簽長期協議,是不是真的像陸岩說的‘去年就結束了’;還有,最近有沒有參與過藝人黑帖運作,比如……比如針對我的那些。越詳細越好,彆放過任何細節。”
老陳的聲音沉了點:“你放心,我認識圈裡做娛記的老周,他跟星耀的前員工熟,今晚就能給你消息。不過你自己要小心,星耀那幫人路子野,上次有個藝人跟他們談崩了,第二天就被爆了‘私生飯追拍’的假料,最後還是花錢才壓下去的。”
“我知道。”成彥看著消防通道口的應急燈,紅色的光在牆壁上晃,像顆跳動的心臟,“你查的時候彆太顯眼,彆讓他們察覺到是我找的人。”
掛了電話,成彥摸了摸內兜裡的兩張名片,啞光黑的卡片貼在胸口,涼得有點紮心。她想起陸岩剛才的笑容——嘴角彎得恰到好處,眼神卻沒什麼溫度,像商場裡擺在櫥窗裡的假人,禮貌得讓人發慌。這讓她想起小時候媽媽買的糖衣藥片,外麵裹著層甜糖,裡麵卻苦得讓人皺眉——誰知道這兩張名片背後,藏著的是“糖”還是“藥”?
回到休息區,小晚還在沙發上坐立不安,手裡攥著那個毛線吉他鑰匙扣,指節都泛白了:“彥姐,老陳能查到嗎?要不要我再找我表哥問問?他在報社工作,說不定也有路子!”
成彥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把鑰匙扣重新掛回她的包上:“不用,老陳辦事靠譜,咱們彆瞎操心。先把午飯吃完,去試衣服——你不是說想看看淺灰色的裙子好不好看嗎?”她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錢包,是個磨破邊的棕色皮錢包,還是十年前媽媽送她的生日禮物,裡麵夾著張媽媽的舊照片——媽媽穿著藍色的工作服,笑得眼睛都眯了。她把兩張名片小心翼翼地放進錢包最裡麵的夾層,跟照片貼在一起,指尖碰著照片上媽媽的笑臉,心裡突然踏實了點。
窗外的天陰得更沉了,風裹著雨點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像誰在上麵哭了一場。成彥看著排練表上小晚畫的小雛菊,黃色的筆油被雨水映得有點模糊,心裡清楚:這場比賽早就不是“唱歌”那麼簡單了。資本的橄欖枝、暗處的威脅、不明不白的合作……這些她以前隻在新聞裡看到的東西,現在全湧到了眼前。
她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金槍魚的鹹味在嘴裡散開。小晚還在旁邊絮絮叨叨地吐槽陸岩的“假禮貌”,成彥聽著,偶爾點頭,目光卻落在窗外的雨簾上——雨越下越大,卻好像洗不掉空氣裡的那股“算計”的味道。她握緊了口袋裡的錢包,指甲碰著硬邦邦的名片,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管陸岩和星耀打的是什麼主意,她都得先摸清底細,一步都不能錯。畢竟,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十年都熬過來了,不能栽在這“糖衣炮彈”上。
喜歡封殺十年,棄女逆襲成國際巨星請大家收藏:()封殺十年,棄女逆襲成國際巨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