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寓的廚房飄著淡淡的醃菜香,混著堿水麵煮透的麥香,漫在不大的空間裡。成彥站在灶台前,左手虛扶著灶沿——瓷磚剛被熱水熏得有點燙,指尖碰一下就趕緊縮回來,右手捏著雙竹筷,反複攪著鍋裡的麵條。深綠色的醃菜葉在沸水裡翻湧,是媽媽上周從老家寄來的,罐底壓著張折疊的便簽,上麵是媽媽歪歪扭扭的字:“煮麵彆放太多鹽,你胃不好,記得配個蛋”。她今天沒煮蛋,不是忘了,是冰箱裡隻剩半盒牛奶,想著明天去超市再買,此刻看著鍋裡翻滾的麵條,心裡有點空落落的,像少了點什麼。
客廳的茶幾上,攤著本藍色封麵的練歌筆記,紙邊卷得像波浪,是被無數次翻折磨出來的。最上麵一頁,還留著道紅筆批注:“‘十年霜’副歌部分氣口再鬆半拍,更顯綿長”,字跡清瘦,尾筆總帶著點往上挑的弧度,是顧懷安上次幫她調編曲時寫的。當時他蹲在練習室的地板上,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耳機線纏在手腕上,寫完還特意用指尖點了點批注:“你試試這樣唱,像歎氣似的,把‘霜’字的尾音拖長點”,結果她試了三次都沒找對感覺,顧懷安也沒急,隻是從包裡掏出罐咖啡,擰開遞給她:“不加糖,慢慢喝,喉嚨放鬆了就找著了”。
“叮——”
手機在茶幾上震了下,聲音在安靜的公寓裡顯得格外響。成彥嚇了一跳,手裡的竹筷差點掉進鍋裡,趕緊穩住,關火時還蹭到了灶台上的油漬——是昨天煮牛奶時濺的,她用濕巾擦了兩次,還是留了點淺黃的印子,像塊小小的胎記。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快步走到客廳,彎腰拿起手機,屏幕亮起來的瞬間,映出旁邊粉絲送的手機掛飾:米白色的毛線編的小吉他,琴頭繡著個淺粉色的“彥”字,線腳還有點歪。
“這可是我繡壞三個才成的!”想起上周小晚把掛飾遞過來時,臉漲得通紅,手還在抖,“你要是丟了,我跟你急!我查了,毛線是不掉色的,你洗澡也能戴,就像我天天陪著你似的。”成彥指尖輕輕捏著小吉他,毛線軟乎乎的,蹭得指腹有點癢,她解鎖手機時,指尖蹭過屏幕邊緣的保護膜——是在宿舍時摔裂的,裂紋從左下角斜斜劃到中間,小晚總說“換個新的吧,看著鬨心”,她卻一直沒換,覺得這道裂紋像陪著她熬過決賽夜的記號,有點煙火氣。
屏幕頂端彈出條短信預覽,發件人是“顧懷安”,三個字落在屏幕上,成彥的指尖突然頓住,連呼吸都放輕了。她劃開屏幕,短信內容不長,卻逐字鑽進心裡:“恭喜奪冠。最近在籌備新專輯,3個月攢了5首deo,其中一首《霧裡橋》,試了3個歌手都覺得差口氣——上次聽你唱《十年霜》,就覺得你聲音裡有‘故事感’,像能把歌詞裡的橋、霧都唱活,有興趣聊聊嗎?”
她坐在沙發上,身體不自覺地往裡麵縮了縮,後背靠到柔軟的靠墊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有點抖。想起決賽夜後台,顧懷安站在調音台旁,手裡捏著支黑色水筆,筆杆轉得“噠噠”響,節奏快得像在趕時間。可當她唱到“第九年光,漫過了窗台邊”時,那支筆突然停了,他抬頭朝她這邊看過來,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光,後來他說:“你唱‘光漫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真的看到窗台邊亮了,這種‘畫麵感’,不是誰都能唱出來的。”
旁邊的玻璃罐裡,小晚媽媽烤的餅乾還剩大半罐,罐身上貼著張卡通便利貼,是小晚的字跡:“每天兩塊,彆低血糖!上次彩排你暈乎乎的,嚇死我了”。成彥伸手摸了摸罐壁,還是涼的,她沒打開,隻是把目光重新落回手機屏幕。顧懷安是圈內出了名的“認死理”,做獨立音樂十年,從來沒為了流量找過當紅藝人。上次小晚跟她聊起行業八卦,還說:“我表姐之前幫獨立音樂人跑對接,說有個頂流想唱顧老師的歌,願意降酬,結果顧老師聽了deo,說‘聲音太亮,撐不起民謠的沉’,直接拒絕了!”
“行業冷知識啊……”成彥小聲嘀咕,指尖在“《霧裡橋》”三個字上輕輕劃了下,心裡已經能想象出那首歌的調子——應該像顧懷安之前的《巷口燈》那樣,前奏是淡淡的吉他聲,帶著點江南的濕意,歌詞裡藏著細碎的故事,比如橋邊的老槐樹,霧裡的腳步聲。她想起十年前在地下室,抱著那把二手吉他,反複唱《巷口燈》,唱到嗓子發啞,當時還不知道這首歌的作者是誰,隻覺得“巷口的燈,等了誰十年”這句,像在說自己北漂的日子。
可猶豫也跟著冒出來,像鍋裡沒煮透的麵條,堵在心裡。她剛跟星耀的陸岩談完合同,陸岩說明天就把正式文本送過來,還特意強調:“簽約後可以先專注創作,公司幫你擋商務乾擾”。現在接顧懷安的邀請,會不會讓陸岩覺得她“不專注”?而且昨天錄音棚那邊突然打電話,說“設備壞了,維修至少要兩周”,把她下周的檔期全推了——她心裡清楚,這大概率是林楓搞的小動作,上次決賽夜林楓摔化妝鏡的樣子還在眼前,要是知道她跟顧懷安合作,會不會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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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彥拿起手機,指尖在輸入框裡敲了“什麼時候聊?”,屏幕上的字亮得有點刺眼。她盯著看了兩秒,又刪掉了——覺得太急,像怕錯過什麼似的,顯得自己不夠沉穩。她又敲“需要我先聽deo嗎?”,剛打完,就想起顧懷安之前說“音樂是要靠耳朵和心碰的,提前聽反而沒了驚喜”,又趕緊刪掉,指尖懸在鍵盤上,半天沒動。
她低頭看了眼腿上的練歌筆記,紅筆批注的“氣口再鬆半拍”在燈光下格外清晰。突然想起上次在練習室,顧懷安幫她彈伴奏,手指在電子琴鍵上敲錯了一個音,他自己先笑了,眼角皺出細紋:“老了,記性不如你了”,然後重新調整手指姿勢,慢慢彈了一遍,還特意回頭問她:“這次對了吧?你要是覺得不對,咱們再改”。那時候她就覺得,顧懷安的音樂裡沒有“命令”,隻有“商量”,這種舒服的感覺,是她在其他地方沒遇到過的。
窗外的天慢慢暗下來,路燈亮了,暖黃色的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出一道道細長的影子,像五線譜上的音符。鍋裡的麵條應該涼了,醃菜香也淡了點,可成彥沒心思去管。她想起媽媽打電話時說:“閨女,你要是覺得累,就回家,媽給你煮麵”,又想起小晚說“彥姐,你一定要堅持唱歌,我還等著聽你開演唱會呢”,這些話像小石子,在心裡激起一圈圈漣漪。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在鍵盤上輕輕敲了個“好”字。敲完後,又盯著屏幕看了三秒——怕自己手抖敲錯,怕語氣太冷淡,直到確認隻有一個簡潔的“好”,才咬著下唇點了發送。發送的瞬間,手機震了下,顧懷安的回複很快就來:“明天下午3點,老地方的茶室,我帶deo過去——還是你上次坐的靠窗位,茶給你留祁門紅茶,不加糖,你上次說喝不慣甜的。”
成彥看著屏幕,嘴角忍不住往上彎了點,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想起顧懷安總記著這些細碎的小事:她喝咖啡不加糖,喝茶要喝溫的,唱副歌時喜歡先深吸一口氣。這些小事,比那些“我給你資源”的承諾,更讓她覺得踏實。她起身時,膝蓋不小心磕了下茶幾,“咚”的一聲輕響,疼得她皺了皺眉,卻反而笑了——剛才太緊張,連起身都沒注意。
走到廚房,她重新打開燃氣灶,火苗“噗”地竄起來,舔著鍋底。她用竹筷夾起一根麵條,吹涼了嘗了嘗,有點淡,又加了勺醃菜,想起媽媽便簽上的“彆放太多鹽”,又趕緊挑出一點。麵條重新熱透時,公寓裡又飄起醃菜香,這次聞著,心裡卻不空了,像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是對明天見麵的期待,是對《霧裡橋》的好奇,還有點久違的、關於音樂的純粹的開心。
她端著碗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麵條,一邊把手機放在旁邊,屏幕還停留在和顧懷安的短信界麵。練歌筆記被風吹得翻了一頁,露出後麵她寫的歌詞草稿,是首沒名字的歌,隻寫了兩句:“橋邊的霧散了,我還在等什麼”。成彥夾麵條的動作頓了下,心裡突然冒出個念頭:說不定顧懷安的《霧裡橋》,跟她寫的這句,能碰出點不一樣的東西。
麵條快吃完時,手機又震了下,是小晚發來的微信,還帶了個蹦跳的表情包:“彥姐!我今天刷到顧老師的朋友圈了!他說‘等一個有故事的聲音,等了三個月’,不會是在等你吧?!要是真的,我去給你當助理!免費的!端茶倒水我都行!”
成彥看著信息,笑著回了句:“你先把你那門掛科的樂理課補完再說,彆到時候連deo都聽不懂。”
小晚的回複來得更快:“我這就去看書!要是成了,你可得帶我去聽錄音!”
成彥沒再回,隻是把手機鎖屏,放在練歌筆記旁邊。碗底還剩幾片醃菜,她夾起來吃掉,鹹香的味道在嘴裡散開,想起媽媽說“醃菜吃完了媽再給你寄”,心裡暖了下。她收拾碗的時候,特意把媽媽的便簽重新夾回練歌筆記裡,放在最前麵一頁——這樣下次練歌時,就能先看到媽媽的字,也能看到顧懷安的紅筆批注。
走到窗邊,她拉開窗簾,外麵的路燈亮得像星星,樓下有個媽媽牽著小孩散步,小孩手裡舉著個氣球,笑得很開心。成彥靠在窗框上,指尖摳著窗框上的一個小缺口——是之前搬家具時磕的,她沒修,覺得這樣更像“自己的家”。她想起剛才回複的那個“好”字,雖然簡單,卻比任何承諾都讓她心裡安穩。
明天下午3點,老地方的茶室,靠窗位,祁門紅茶不加糖。她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然後轉身走到吉他旁,輕輕撥了下弦,清脆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公寓裡回蕩。她知道,明天的見麵或許不會改變什麼——星耀的合同還得仔細看,林楓的打壓還得慢慢扛,但至少這一刻,她能確定,自己沒丟了最開始的那份喜歡,沒忘了為什麼要在地下室唱十年的歌。
吉他弦的餘音慢慢散了,公寓裡又恢複了安靜,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車聲,像在為明天的見麵,輕輕打著手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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