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安的話像顆小石子,落在夜色裡剛煮溫的空氣裡,沒濺起大動靜,卻讓成彥的指尖猛地攥緊了手裡的溫水杯——杯壁的水珠沾在指腹,涼得像剛才他扶她胳膊時的溫度,順著指縫往下滑,滴在米色圍巾的流蘇上,暈開個小小的濕痕。
她愣了有兩秒,眼睛先看向顧懷安的鞋子——他穿了雙深棕色的馬丁靴,鞋尖沾著點淺灰色的灰塵,應該是剛才從工作室下來時,在樓梯間蹭的。以前在練習室,他總愛把鞋子擦得鋥亮,說“樂器要乾淨,人也得利落”,今天倒是難得見他這麼“隨意”,倒讓那句“冒犯”的話少了點刻意,多了點像朋友間的局促。
“特殊情況,不必放在心上。”成彥終於開口,聲音比剛才在工作室裡輕了點,像被風吹得軟了半分。說這話時,她的嘴角輕輕往兩邊扯了扯,想笑卻沒完全笑開——其實剛才在電梯裡,她就想起後台那茬了,隻是沒好意思提,現在被顧懷安先說出來,倒覺得有點“被戳中小心思”的慌。她下意識把溫水杯往懷裡抱了抱,杯底貼著小腹,暖得正好,能壓下心裡那點莫名的跳。
顧懷安的睫毛顫了下,像被風掃過的蝶翼,垂下去又抬起來時,眼裡比剛才亮了點,卻沒敢直勾勾地看她,視線落在她圍巾的流蘇上——就是那處沾了水珠的地方,“我還怕……怕你覺得我唐突,畢竟當時人多手雜,沒顧上問你願不願意。”他說這話時,手指無意識地蹭了蹭搭在臂彎裡的灰色毛衣,袖口那圈磨出的細毛被他撚得翹起來,像他現在沒捋順的語氣,“你知道的,我們做民謠的,最在意‘情緒不越界’,剛才在工作室聊音樂沒覺得,現在單獨說這事,倒有點像……像破壞了之前的默契。”
成彥聽到“民謠”兩個字,心裡先鬆了點——上次他跟她講“民謠編曲要留空,彆把情緒堆太滿”,現在倒把這道理用到了相處上。她忍不住低頭笑了笑,指尖蹭過杯沿的缺口,“顧老師,你比我還緊張。”這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了——平時在他麵前都規規矩矩叫“顧老師”,剛才居然帶了點調侃的語氣,像在宿舍跟小晚開玩笑似的。
顧懷安也愣了,隨即嘴角也跟著彎了點,露出點淺淡的梨渦——這是成彥第一次見他笑出梨渦,之前總覺得他話少又沉穩,像塊浸了水的木頭,現在倒覺得這梨渦一顯,整個人都軟了點。“可能是……太久沒跟人這麼聊音樂又聊這些‘小事’了。”他抬手摸了摸後頸,耳尖還帶著點沒褪下去的紅,“以前樂隊在的時候,大家都大大咧咧的,摔了碰了一句‘沒事’就過了,現在隻剩我一個,倒變得囉嗦了。”
風裹著點寫字樓後麵小吃攤的烤紅薯香吹過來,成彥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響了一聲——剛才在工作室隻喝了杯咖啡,聊音樂聊得忘了餓。她趕緊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張臉,心裡吐槽自己“怎麼跟個沒吃過飯的小孩似的,在顧老師麵前丟這人”,耳朵卻跟著發燙,連帶著臉頰都燒了起來,像剛才喝的咖啡裡偷偷加了糖,甜得有點晃神。
顧懷安顯然也聽到了,卻沒點破,隻是指了指街角的方向:“那邊有家烤紅薯攤,我上次買過,甜得流油,要不要去買個?”他說這話時,語氣放得更軟,像在怕嚇著她似的,“正好你也沒吃飯,墊墊肚子再走,晚上回去煮麵條也方便。”
成彥搖搖頭,手指捏著溫水杯的帶子晃了晃,杯裡的水跟著輕輕撞著杯壁,發出“嘩啦”的輕響:“不了,太晚了,媽媽會擔心。”其實是怕再待下去,自己的臉會更燙,連話都說不利索——剛才隻是聊了句“意外”就慌成這樣,要是再一起買烤紅薯,指不定要出什麼糗。她往後退了半步,圍巾又滑下來點,露出泛紅的耳尖,“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看星耀的合同,後天再跟你聊deo的事。”
顧懷安沒再挽留,隻是點了點頭,把搭在臂彎裡的毛衣往她這邊遞了遞:“晚上風涼,你圍巾薄,這個先披著?”毛衣上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混著點鬆香的味道,像剛才在工作室聞到的那樣,讓人覺得踏實。
成彥趕緊擺手,退得更往後了點,差點踩到大路牙子:“不用不用,我圍巾夠厚!”她的聲音比剛才高了點,帶著點慌不擇路的意思——要是真披了他的毛衣,她覺得自己能當場燒起來,“我走了啊,顧老師,明天微信聯係!”
說完,她轉身就往小區的方向走,腳步有點亂,差點踢到路邊的小石子——石子滾出去,撞在路燈杆上,發出“嗒”的一聲,像在笑話她的謊。她沒敢回頭,隻覺得後背的視線燙得厲害,像顧懷安還站在原地看著她,連風裡都帶著點他身上的鬆香味,纏在圍巾上,繞著鼻尖轉。
走了有十幾步,她的臉頰還在發燙,心裡像揣了隻亂撞的小兔子,一會兒想“剛才不該那麼慌的,顯得太沒禮貌”,一會兒又想“顧老師的梨渦真好看,以前怎麼沒發現”,一會兒又吐槽自己“成彥啊成彥,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跟個剛談戀愛的小姑娘似的,這點事就臉紅”。她抬手摸了摸臉,指尖能感覺到溫度,比懷裡的溫水杯還熱,連呼吸都帶著點甜絲絲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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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安確實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米色的圍巾在夜色裡像團小小的光,走得快時,流蘇晃來晃去,像她剛才聊音樂時眼裡的亮。他把毛衣重新搭回臂彎,手指還能感覺到剛才遞出去時蹭到的圍巾觸感,軟乎乎的,像她唱《霧裡橋》氣聲時的調子。
他想起第一次在練習室聽她唱《十年霜》,她站在窗邊,陽光落在她的練歌筆記上,紅筆批注的“氣口鬆半拍”格外顯眼,當時他就覺得“這姑娘的聲音裡有故事,不是隻會唱技巧的”。後來決賽夜後台,看到她被記者追問得慌了神,差點撞牆,他沒多想就伸手扶了,現在想來,倒有點慶幸自己那時候沒猶豫——至少沒讓她真撞到。
風又吹過來,把烤紅薯的香味吹得更遠了,顧懷安往街角看了眼,又回頭看向成彥走的方向——她的背影已經快到小區門口,像顆慢慢融進夜色裡的星。他站在原地沒動,直到那抹米色徹底消失在小區門口的轉角,才抬手摸了摸剛才扶過她胳膊的指尖,好像還能感覺到點她毛衣的軟,心裡有點空,又有點像剛編完一段順耳的旋律,暖乎乎的。
他轉身往工作室走時,才發現手裡還攥著剛才給成彥的溫水杯——她走得太急,忘了還給他。杯裡的水還剩小半,晃了晃,映著路燈的光,像顆小小的月亮。顧懷安把杯子貼在胸口,暖得正好,像剛才她回答時那句輕輕的“不必放在心上”,沒什麼華麗的話,卻比任何承諾都讓人覺得踏實。
回到工作室,他把杯子放在調音台旁,正好在那張三版《霧裡橋》的deo光盤旁邊——深藍色的碟麵映著杯子的影子,像兩個靠在一起的小月亮。他坐在舊沙發上,拿起那本攤開的樂譜,看到上麵“小提琴壓2db”的小問號,突然笑了笑,拿起鉛筆把問號改成了對勾——剛才成彥說口琴更貼情緒,現在想想,確實是對的,就像剛才那句“不必放在心上”,也是對的,有些默契,不用多說,心裡懂就夠了。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路燈的光透過百葉窗,在樂譜上投下細長的影子,像成彥剛才走在路燈下的背影,慢慢晃,慢慢暖,慢慢融進心裡最軟的地方。顧懷安把毛衣蓋在腿上,拿起耳機聽了遍下午錄的成彥的氣聲片段,啞啞的,像被霧打濕的風,突然覺得,這張新專輯,或許會是他這些年最滿意的一張——因為有個能懂他“留空”的人,一起填了最貼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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