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基地的夜戲現場像被浸在冰水裡,晚上9點的風裹著人工雨的冷意往骨縫裡鑽——道具組的老王正弓著腰扛水管,深藍色工裝褲膝蓋處磨出了毛邊,褲腳還沾著早上搬道具時蹭的泥。他把水管往鋼架上接時,指關節上的老繭蹭過金屬架,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抬頭喊成彥時,嗓門帶著常年在片場喊活的沙啞:“成彥老師!快過來!這暖寶寶得貼準位置!”
他手裡攥著片超薄款暖寶寶,包裝上印著“劇組專用”的小字,指尖捏著暖寶寶邊緣遞過來:“貼腰腹上,往上挪半寸就會露出來——你這襦裙領口低,鏡頭一掃就穿幫。行業冷知識:咱這人工雨抽的是地下井水,剛測的10c,比冬天自來水管子裡的水還冰。上次有個小姑娘拍雨戲,沒貼暖寶寶,跪了三分鐘就哭著喊停,膝蓋凍得發紫,最後還是用了替身。”
成彥掀起淡藍色襦裙下擺,裡麵的薄打底衫已經被風吹得有點涼。老王的手指飛快地把暖寶寶貼在她腰側,指尖的老繭蹭過皮膚時有點癢,他還特意按了按:“彆揉,等下發熱了就暖和了。我給你找了塊薄海綿,塞在裙擺裡,青石板硬得很,拍個三五遍就能跪出紅印子,這海綿薄,鏡頭拍不出來,能少遭點罪。”
小夏蹲在旁邊,懷裡抱著個印著卡通圖案的保溫杯,發繩上的櫻桃吊墜被風吹得晃個不停,連帶著她的頭發都飄得亂晃。她伸手摸了摸旁邊接雨水的桶,手剛碰到桶沿就趕緊縮回來,嘴撇成了月牙形:“彥姐!這水也太冰了!比我去年冬天在雪地裡摔屁股墩那次還冷!你等下要是撐不住,就跟導演說停一下,彆硬扛——我表哥上次拍雨戲,硬撐著拍了五遍,結果晚上就發燒到39度,連燒三天,後麵兩場戲都被彆人替了。”
她把保溫杯往成彥手裡塞,杯身還帶著她手心的溫度,杯蓋邊緣凝著一圈小水珠:“這是我早上在酒店用紅糖和生薑煮的,我怕涼了,一路都用手捂著。你趕緊喝兩口,等下開拍了就沒機會喝了——剛才我去接水的時候,還被道具組的水管濺了一身,褲子都濕了,現在還涼颼颼的。”
成彥接過杯子,擰開蓋子時,薑茶的熱氣往上飄,混著雨水的冷意,在眼前凝成一層薄霧。熱流順著喉嚨往下滑,剛暖了點肚子,場務的喇叭聲就像炸雷似的響起來:“各部門注意!燈光組調角度!成彥老師到位!第一場戲‘沈青瑤雨中罰跪’,爭取一條過!彆耽誤夜戲進度!”
她快步走到青石板中央,按照場務指的位置跪下去——海綿墊在膝蓋下,卻還是能感覺到青石板的寒氣往上冒,像有小冰針往骨頭裡紮。剛貼的暖寶寶還沒開始發熱,冷雨已經順著發髻往下流,砸在臉上時有點疼,像小石子在刮。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不讓自己皺眉——沈青瑤是書香門第的姑娘,就算被管家罰跪,也不能露怯。
“預備——開始!”
導演的聲音剛落,頭頂的噴頭就“嘩啦”醫生加大了水量。水柱砸在襦裙上,淡藍色瞬間變成深灰色,布料緊緊貼在身上,冷意順著皮膚往四肢蔓延。成彥垂著眼,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指一開始無意識地摳著青石板的紋路,後來想起沈青瑤的身份,又慢慢鬆開——她是來求管家放了父親的,不是來撒潑的,得藏著“求而不卑”的勁。
雨水順著睫毛往下滴,模糊了視線。她盯著青石板上的水窪,裡麵映著自己的臉,頭發濕淋淋地貼在額頭上,像極了去年在地下通道的那個暴雨天——那天通道漏雨,雨水滴在吉他上,她抱著吉他躲在角落,還是硬著頭皮唱完了《十年霜》,有個路人扔了塊錢,說“姑娘彆唱了,怪可憐的”,可她沒聽,因為那是她當時唯一能抓住的希望。
現在的沈青瑤,不也一樣嗎?父親被抓,家族快散了,她隻能靠自己跪在這裡求管家,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想到這裡,她的眼神慢慢定下來,不再是剛開拍時的緊繃,多了點“認了卻不服”的沉勁,連肩膀都悄悄挺了挺。
“停!”導演的聲音帶著點不耐煩,他手裡拿著劇本,指著某一行字,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眼神再倔一點!沈青瑤的爹剛被抓,她心裡急,但她是沈家的姑娘,就算跪著,腰也不能彎太狠!抬頭半寸,看著管家的方向,彆盯著地麵,顯怯懦!”
成彥趕緊點頭,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指尖凍得發紅,連指節都在微微打顫。小夏抱著乾毛巾跑過來,把毛巾往她肩膀上裹,還伸手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彥姐!你臉怎麼這麼白?是不是凍著了?暖寶寶還沒熱嗎?我再給你貼兩片,我包裡還有!”
她剛要從背包裡掏暖寶寶,導演的喇叭聲又響了:“彆磨蹭!趕緊調整!夜戲時間緊,彆耽誤大家進度!”小夏吐了吐舌頭,趕緊把暖寶寶塞回包裡,隻小聲跟成彥說:“等下拍的時候,要是冷得不行,就眨眨眼,我跟場務說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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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開拍時,腰側的暖寶寶終於開始發熱,一股暖意慢慢往四周散,可雨水還是往脖子裡灌,順著衣領流進後背,冷得她打了個哆嗦。她按照導演的要求,抬頭半寸,眼神落在前方空處——那裡雖然沒人,可她想象著管家站在那裡,一臉冷漠地看著她,心裡的委屈和不甘慢慢湧上來。
她的手指不再攥緊,而是輕輕搭在膝蓋上,指腹蹭過濕冷的布料,像在克製著“想站起來爭辯”的衝動。冷水順著臉頰流進嘴裡,有點鹹,她想眨眼睛,可想起沈青瑤的倔強,硬是忍住了,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從眼角滑落,鏡頭裡反而更顯真實。
“卡!”導演的語氣鬆了點,他拿著對講機跟副導演說:“這遍眼神對了!再調整下呼吸,彆讓肩膀抖那麼厲害——沈青瑤再冷,也不會在管家麵前露怯,她得撐著沈家的骨氣。”
第三次開拍時,雨水流進了眼睛裡,有點疼。成彥想抬手揉,可想起沈青瑤的隱忍,又把手放了回去。她能感覺到膝蓋越來越麻,海綿好像被雨水泡軟了,寒氣順著膝蓋往上爬,可她心裡卻想著:“沈青瑤跪了一個時辰都沒動,我這點疼算什麼?”
小夏在旁邊看得著急,手裡攥著暖手寶,恨不得衝上去給成彥披上外套。她跟旁邊的場務小聲吐槽:“這導演也太嚴了吧,拍了三遍還不行,剛才我看到男主的助理都在旁邊歎氣,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嚴的導演。”場務笑了笑:“張導就這樣,對戲不對人,隻要你演得好,他後麵能給你加戲。”
第四次拍攝結束後,成彥的襦裙已經能擰出水來,頭發濕淋淋地貼在臉上,連睫毛上都掛著水珠。她剛想站起來活動下膝蓋,導演又喊了:“再來一遍!這次把‘想求又不敢求’的糾結再演透點!”
小夏跑過來,把暖手寶塞到成彥手裡:“彥姐你先捂捂手,這是我早上偷偷從酒店帶的,雖然小,但能暖點。你彆硬撐,實在不行咱就跟導演說,大不了下次再拍。”成彥笑著搖搖頭,把暖手寶還給她:“沒事,再拍一遍就能過了,我能撐住。”
第五次開拍時,人工雨的噴頭好像都快沒水了,水柱比之前小了點。成彥深吸一口氣,跪下去的瞬間,故意讓膝蓋輕輕磕了下青石板——沒有聲音,可她能感覺到膝蓋傳來的輕微疼痛,這種疼讓她更入戲,眼神裡的“倔”也更透。
雨水砸在她的發頂,她抬頭看著“管家”的方向,嘴唇抿成一條線,沒說話,可眼神裡卻藏著千言萬語——有對父親的擔心,有對管家的懇求,還有“不放棄”的倔強。她的肩膀不再抖,連呼吸都穩了,好像真的變成了那個在雨中跪著求人的沈青瑤。
“好!卡!過了!”
導演的聲音終於帶著笑意,他還鼓起了掌:“不錯!成彥老師這遍演得好!眼神裡有戲!”場務趕緊關掉噴頭,周圍的工作人員也鬆了口氣。
成彥剛想站起來,膝蓋卻麻得發僵,身子晃了一下。小夏趕緊衝過來扶住她,把乾毛巾裹在她身上,還伸手揉了揉她的膝蓋:“彥姐!你終於拍完了!我看你膝蓋都紅了,等下回化妝間,我用熱毛巾給你敷一下,我還帶了消腫膏呢。”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成彥回頭一看,是陸景然——他剛拍完自己的戲份,身上披著件黑色大衣,領口還圍著條灰色圍巾,手裡攥著條白色乾毛巾。他走過來的時候,先看了看成彥的膝蓋,眉頭輕輕皺了下,然後把毛巾遞過來:“剛在監視器裡看了,你這眼神很透,把沈青瑤的‘外柔內剛’演出來了。”
他的手指碰到成彥的手時,明顯頓了一下,大概是感覺到她的手很涼,又從口袋裡掏出顆薄荷糖,剝了糖紙遞給她:“含著吧,能提神,彆凍懵了。下次拍雨戲,讓小夏多準備點暖寶寶,貼在腳踝上,那裡最容易受涼——我上次拍雨戲,沒貼腳踝,後來疼了好幾天。”
成彥接過薄荷糖,含在嘴裡,清涼的味道慢慢散開,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她耳尖有點發紅,小聲說了句“謝謝陸老師”,手指捏著毛巾的邊角,心裡的暖意比暖寶寶還熱——剛才的冷雨、發麻的膝蓋,好像都值了。
小夏在旁邊眼睛亮得像星星,偷偷拽了拽成彥的衣角,用嘴型比著“影帝誇你了!”,還激動地揮了揮拳頭,差點把手裡的保溫杯掉在地上。
道具組的老王也走過來,手裡端著杯熱水,杯口冒著熱氣:“成彥老師,快喝口熱水暖暖身子!我剛在鍋爐房接的,還熱著呢。我拍了二十年雨戲,最知道這冷雨的厲害,當年我就是因為沒及時喝熱水,後來得了關節炎,一到陰雨天就疼。”
他看著成彥喝了口熱水,又笑了:“現在的新人都怕吃苦,上次有個小花拍雨戲,拍了一遍就哭著說凍得不行,最後導演沒辦法,隻能用替身。你這丫頭不一樣,能扛,還能琢磨角色,張導剛才跟副導演說,要給你加場戲呢。”
成彥聽到這話,心裡有點開心,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她和小夏往化妝間走的時候,腳步有點慢,膝蓋還是麻的。小夏扶著她,小聲說:“彥姐,我回化妝間就給你用熱毛巾敷膝蓋,再塗上次你給我的消腫膏,保證明天就不疼了。”
路過片場的時候,她們聽到導演在跟副導演說:“成彥這丫頭有靈氣,眼神裡有戲,下次給她加場和男主對手戲,讓她好好發揮。”成彥聽到了,沒說話,隻是攥緊了手裡的毛巾,心裡的踏實感像潮水似的湧上來——這第一場雨戲,她沒辜負沈青瑤,也沒辜負自己。
冷風吹過,卻不再覺得刺骨。成彥摸了摸腰側還在發熱的暖寶寶,又想起陸景然遞過來的薄荷糖,還有老王的熱水,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原來隻要把心放進角色裡,再冷的雨,也澆不滅眼神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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