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彥的工作室裡飄著現磨咖啡的香氣，深棕色的意式咖啡機還在“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銀色的蒸汽管上凝著細密的水珠，滴落在下方的白色瓷盤裡，積了小半盤才慢慢溢出來，沿著盤邊滑到木質桌麵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印記。她坐在黑色皮質辦公椅上，指尖懸在鼠標左鍵上方，卻沒敢往下按——電腦屏幕停在音樂平台的單曲發布界麵，《微光》兩個加粗的白色大字嵌在漸變的深藍色背景裡，像暗夜裡亮著的星，旁邊配著極簡風的封麵：一束透過裂縫的暖光，剛好落在攤開的五線譜上，樂譜右下角印著兩個小小的字母“g&y”顧懷安英文名“guan”首字母+成彥英文名“yan”首字母），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辦公桌上還擺著些零碎物件：張老師手寫的演戲心得本攤在左側，翻到“手的情緒層次”那頁，上麵有她用紅筆補的小標注；ea風衣的吊牌掛在桌角，米色的繩結被她繞了三圈，像拍戲時纏劍的防滑繩；最顯眼的是她右手邊的保溫杯，杯身上印著《雲襄傳》的小ogo，是劇組殺青時送的，裡麵還剩半杯溫掉的蜂蜜水——她拍夜戲時總咳嗽，小夏每天早上都會幫她泡好。
“彥姐！還有三分鐘！再不上線我要緊張得把平板捏碎了！”
工作室的門被“砰”地推開，小夏抱著銀色平板電腦衝進來，發繩上的櫻桃吊墜隨著跑動撞得“叮當”響，手裡還攥著袋沒吃完的草莓凍乾，嚼得腮幫子鼓鼓的，說話時含糊不清。她把平板往桌上一放，屏幕亮得刺眼，上麵是音樂平台朋友發來的實時數據監測表，紅色的數字跳得讓人眼花：“我剛跟平台運營小哥確認了，新歌榜空降榜首得滿足‘三達標’——發布1小時內有效播放破百萬、帶圖評論超5萬、收藏量超30萬，而且有效播放占比必須超60！你知道嗎？去年那個流量歌手林雨薇，刷了200萬播放量，結果有效占比才23，平台直接把她從榜單清出去了，還發了公告，當時她粉絲還在評論區洗‘數據沒問題’，結果人家放了後台截圖，臉都打腫了！”
小夏說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手指在平板上劃了劃，調出林雨薇當時的清榜公告：“你看你看，現在還有人在下麵評論‘前車之鑒，彆學塌房’，咱們可不能搞那套虛的，靠實力說話才踏實！”
成彥忍不住笑了，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溫熱的蜂蜜水滑過喉嚨，剛好壓下了心裡的緊張。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身上的ogo，想起兩個月前收到顧懷安郵件的那個晚上——當時她剛收工回家，卸完妝坐在飄窗上翻《雲襄傳》的片場照片，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顧懷安發來的郵件，主題隻有兩個字：《微光》。附件裡除了deo音頻，還有一份標注得密密麻麻的樂譜pdf，每段歌詞旁邊都有黑色鋼筆寫的注釋：
“主歌第一句‘在黑暗裡跌撞’，氣聲弱起，尾音帶0.3秒顫音，像沈青瑤第一次練劍時摔倒的呼吸感；”
“副歌‘你是穿過裂縫的光’，‘光’字韻母拖長0.5秒，咬字要輕，像抓住了又怕碎的執念；”
“間奏鋼琴旋律65拍分鐘，對應你拍雨戲時的心跳節奏——我看片場花絮時數過，你跪雨裡時心跳就是這個速度。”o，顧懷安的作曲沒有華麗的轉音，卻像一股溫水，剛好能接住她略帶沙啞的聲線。她甚至能想象出他坐在錄音棚裡寫曲的樣子：麵前攤著《雲襄傳》的劇本，耳機裡放著她拍戲時的收音片段，手指在鋼琴鍵上慢慢試音，直到找到最貼合角色心境的旋律。
“對了彥姐，你還記得錄音那天嗎？顧老師也太嚴了吧！”小夏突然放下凍乾，趴在桌上翻手機裡的錄音棚照片，屏幕上彈出一張模糊的抓拍：成彥戴著耳機站在麥克風前，眉頭皺著，顧懷安坐在調音台前，手裡拿著支筆，似乎在說什麼。“你唱副歌‘你是穿過裂縫的光’那句，重錄了八遍！第七遍的時候你都有點沮喪了，把耳機摘下來，手指繞著線小聲說‘是不是我聲線不行’，結果顧老師沒說彆的，直接打開播放列表，放了段你拍威亞時的花絮錄音——就是你摔了第三次後，攥著劍說‘再來一條’的那段，然後他說‘你當時能頂著膝蓋疼堅持，唱歌也能找到那股勁’，現在想想，顧老師也太會鼓勵人了吧！”
成彥的耳尖突然有點發燙，指尖劃過電腦屏幕上的歌曲封麵，想起錄音棚裡的暖光——顧懷安的錄音棚沒有華麗的裝飾，牆麵刷成了淺灰色，掛滿了黑膠唱片，從古典樂到爵士樂都有；角落裡放著一盞複古銅製台燈，暖黃色的光剛好落在調音台上，把他的側臉照得很柔和。每次她唱錯，他都不會直接說“不對”，而是起身遞過一杯溫水，杯壁上貼著張便利貼，上麵寫著簡單的提示：“試試把‘跌撞’兩個字咬得重一點，像踩在雨裡的泥水裡”“‘伸手碰光’時氣聲再輕一點，像怕驚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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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唱到“卻敢伸手碰光”時，情緒太投入，聲音有點哽咽，顧懷安突然按下暫停鍵，遞來一張紙巾：“不用刻意憋住情緒，有瑕疵才真實——沈青瑤哭的時候也不是完美的，她會手抖，會吸鼻子，你的聲音裡有這些東西，才是《微光》該有的樣子。”
“叮——”
電腦右下角突然彈出提示框，《微光》正式上線。成彥深吸一口氣，指尖終於按下鼠標左鍵，鋼琴前奏緩緩從音響裡流出來，像清晨透過窗簾縫隙的第一縷光，輕柔卻有力量。接著是她的聲音，不算特彆華麗，卻帶著點拍戲時留下的沙啞質感，把“在黑暗裡跌撞，卻敢伸手碰光”的歌詞唱得格外有畫麵感——那是她拍雨戲時，跪在泥水裡凍得膝蓋發紅，卻堅持不用替身的倔強；是她麵對林楓蔑視眼神時，連眼皮都沒抬的冷靜；也是她剛進娛樂圈時，每天對著鏡子練台詞到嗓子沙啞，卻從沒放棄的初心。
“哇！播放量漲得也太快了吧！”小夏的尖叫突然打破了安靜，她把平板湊到成彥麵前，屏幕上的數字跳得讓人眼花繚亂：“發布5分鐘，播放量30萬！帶圖評論2.1萬！收藏量15.8萬！平台運營小哥說，這個速度已經超過上次頂流歌手蘇曼琪的空降數據了！她當時5分鐘才22萬播放！”
小夏說著，手指飛快地刷新頁麵，突然“啊”地叫了一聲，手裡的草莓凍乾撒了兩顆在桌上：“空降第三了！彥姐！還在漲！現在第二了！評論區已經炸了，全是誇你的！”
成彥湊過去看，評論區裡刷得最快的是她的粉絲“彥色”：“誰懂啊！聽到‘在黑暗裡跌撞’這句，我直接想起沈青瑤跪在雨裡的樣子，姐姐把角色的堅韌全唱進歌裡了！”“姐姐的聲線太適合這首歌了，不油膩不刻意，像在耳邊講故事，聽完鼻子酸酸的”“之前還擔心姐姐跨界唱歌會翻車，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這才是演員跨界的正確打開方式！”
還有不少路人評論：“本來是衝著顧懷安的曲來的，結果被成彥的vocas驚豔了！尾音的顫音太絕了，‘光’字拖長的那一秒，直接戳到我心裡了”“查了一下成彥的經曆，原來她拍《雲襄傳》時吃了不少苦，難怪能把‘堅持’的感覺唱得這麼真實”“求兩位多合作！顧懷安的曲+成彥的vocas，簡直是神仙搭配！”
正看得入神，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陸岩發來的微信：“單曲數據爆了，公關部已經聯係平台推首頁banner，後續直播宣傳定在本周末，顧懷安那邊我已經溝通過了，他同意配合直播對談。”後麵還跟了個黃色的“不錯”表情包——平時陸岩總發嚴肅的工作消息，很少用表情包，成彥忍不住笑了，指尖在屏幕上戳了戳那個表情包，回複：“謝謝陸總，辛苦啦！周末直播我提前準備好流程。”
沒過幾秒，陸岩秒回：“應該的，你這段時間也累了，直播前好好休息。對了，下周有個音樂訪談節目邀請你去錄，已經幫你接了，到時候可以聊聊《微光》背後的故事。”
成彥剛回複“好的”，手機又亮了一下，是顧懷安發來的消息。他的對話框很乾淨，沒有多餘的寒暄，隻有簡短的一行字：“數據符合預期，後續混音調整我來盯，有需要配合的隨時說。”成彥看著屏幕，指尖突然停頓了一下——她想起錄音棚裡，顧懷安調試設備時的側臉，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一點眼睛，手指在調音台上飛快地操作，專注得讓人不敢打擾。
她猶豫了幾秒，回複：“麻煩顧老師了，要是需要補錄或者調整，我隨時有空。”
顧懷安的消息回得很快：“好，不著急。”後麵還加了個小小的鋼琴eoji，成彥看到時，耳尖突然更燙了，趕緊把手機屏幕按黑，假裝看電腦上的評論區，心臟卻“咚咚”跳得厲害。
“等等！cp粉來了！還來得這麼快！”小夏突然指著一條被頂到熱評第一的評論，笑得前仰後合，“你看這條：‘誰懂《微光》的歌詞！‘你是穿過裂縫的光，我是托住光的網’——‘托住光’不就是顧老師嗎？從《雲襄傳》劇組配樂到單曲製作，全程保駕護航，這是什麼宿命感滿滿的守護啊！’下麵還有人扒出來，樂譜封麵的‘g&y’是顧懷安和成彥的首字母，說‘連封麵都要暗戳戳秀默契，這不是公費戀愛是什麼！’”
小夏說著，又劃了劃屏幕：“還有更離譜的！有人扒出顧懷安三年前的采訪，當時他被問‘最想合作的歌手是什麼樣的’，他說‘想找一個能理解角色情緒的人，不用唱得多完美，但要能把故事唱出來’，現在大家都在說‘這分明就是在等成彥啊！’”
“還有還有！”小夏越說越興奮，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顧懷安的微博頭像不是一架黑色鋼琴嗎？《微光》的前奏就是鋼琴獨奏！而且他昨天還轉發了《雲襄傳》的預告片，配文‘期待沈青瑤’，這不是明晃晃的暗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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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彥看著那些評論，忍不住笑了，指尖劃過屏幕上的“g&y”字母——當初顧懷安讓設計公司出封麵時，隻說“簡單點，突出‘光’和‘樂譜’的意象”，她還以為首字母是巧合，現在被cp粉這麼一扒，倒顯得有點刻意了。不過想起錄音棚裡，顧懷安為了讓她找到狀態，反複播放《雲襄傳》的片段，甚至能說出她拍某場戲時的呼吸節奏，那種專業裡藏著的細膩，確實容易讓人多想。
“彥姐，要不要發個微博澄清一下啊？免得後麵有人說你靠炒cp博熱度。”小夏嚼著草莓凍乾，一臉認真地問，“上次那個女演員，就是因為沒澄清cp傳聞，被罵‘想紅想瘋了’，最後還丟了個代言。”
成彥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節奏剛好是《微光》的鋼琴前奏。她看著電腦屏幕上滾動的歌詞，輕聲說：“澄清反而會把小事鬨大，你看上次蘇曼琪，隻是跟男藝人拍了張合照，就急著澄清‘隻是朋友’，結果被網友扒出更多‘巧合’，反而越描越黑。咱們不用理，歌好聽、數據好，比什麼都強。”
她頓了頓，拿起桌上的樂譜翻了翻，上麵有她和顧懷安的手寫筆記：顧懷安在“副歌情緒到位”旁邊畫了個小勾，她在“間奏鋼琴可再輕柔”下麵畫了波浪線。指尖劃過這些字跡，心裡突然覺得暖暖的——其實這種專業的默契被認可，也不是壞事。
“也是哦！”小夏恍然大悟，拿起手機開始截圖，“那我把cp粉的有趣評論截圖保存下來，以後等《微光》拿獎了，咱們再翻出來看，肯定特彆有意思！你看這條：‘建議顧老師和成彥鎖死在錄音棚裡，多寫幾首歌拯救內娛樂壇！’還有這條：‘聽《微光》的時候，我總覺得顧老師在幕後看著成彥唱歌，眼神裡全是‘我的曲終於找到對的人了’的感覺！’”
成彥看著小夏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她重新點開《微光》，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音響裡傳來“微光雖小，卻能點亮裂縫”的歌詞，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踏實的感覺——從無名新人到有自己的單曲，從拍雨戲ng五次到現在被觀眾認可，她走得很慢，卻每一步都很紮實。
“對了彥姐！”小夏突然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平台運營小哥說，現在有品牌找過來，想請你和顧老師一起做音樂相關的代言！說是覺得你們的‘音樂默契’特彆符合品牌調性！”
成彥睜開眼，看向窗外——夕陽剛好落在對麵大樓的玻璃幕牆上，折射出暖黃色的光，像《微光》封麵裡的那束光。她拿起手機，給顧懷安發了條消息：“剛聽說有品牌想找我們合作音樂代言，你覺得怎麼樣？”
沒過多久，顧懷安回複：“看你的意願，我沒問題。”後麵依舊跟著那個小小的鋼琴eoji。
成彥看著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揚——或許，這束“微光”，不僅點亮了她的演藝路，還會帶來更多意想不到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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