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搭檔挑戰營》的錄製棚裡,環形ed屏把粉色光打得滿棚都是,“《微光》專場”的字樣在屏幕上滾了第三遍時,主持人老吳終於從一堆台本裡抬起頭,手裡還捏著支被啃得坑坑窪窪的鉛筆——這是他錄節目的老習慣,一緊張就啃筆。他快步走到成彥身邊,拍她肩膀的力度比平時輕了點,顯然也知道她第一次跟顧懷安合體錄綜藝,難免發緊:“緊張不?跟你透個底,咱們上季平均收視1.8,話題量破20億,你跟顧老師今天要是能玩出點不一樣的,熱搜前三預定!”
他突然把台本往身後一藏,湊近了點,聲音壓得能被風吹散:“偷偷說個行業冷知識,咱們遊戲環節有‘補拍紅線’——輸了可以吐槽‘這題太坑’,但絕對不能黑臉,不然後期得補錄3遍reaction,還得找角度遮你剛才的臭臉。上次有組嘉賓輸了擺臉色,光補拍就耗了倆小時,觀眾看了還罵‘耍大牌’,最後那期收視直接掉了0.3,節目組現在對這個卡得特彆嚴。”
成彥攥著話筒線的手指下意識收緊,黑色話筒套上被捏出幾道白印子。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是雙白色板鞋,鞋邊沾了點早上趕過來時蹭的泥,剛才助理想幫她擦,她擺擺手說“沒事,鏡頭拍不到”,現在卻有點後悔,總覺得站在亮得晃眼的舞台上,連這點泥都格外顯眼。
“彆攥那麼緊,話筒線要被你捏斷了。”
熟悉的聲音從側台傳來,成彥抬頭就看見顧懷安走過來。他穿件淺灰色連帽衛衣,帽子沒戴,露出額前的碎發,袖口卷到小臂,腕上的銀色手表還是上次錄音棚見的那塊——表盤邊緣磨出的細痕,是上次他幫她調整麥克風支架時,不小心蹭到金屬架弄的。他走到她身邊時,腳步特意放慢了半拍,怕帶起的風把她耳邊的碎發吹亂,然後悄悄往她手裡塞了顆薄荷糖,綠色糖紙在燈光下泛著微光:“彆慌,遊戲規則我剛才跟編導確認了,歌詞接龍要是卡殼,我會先接‘你是穿過裂縫的光’那句,你跟著唱就行。”
薄荷糖的清涼在舌尖慢慢化開,成彥突然想起錄音棚裡的場景——當時她唱到副歌“卻敢伸手碰光”總破音,顧懷安也是這樣,從抽屜裡摸出顆薄荷糖遞過來,手指碰到她的手心時,還特意頓了一下,好像怕燙到她:“潤潤喉,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你聲音裡的‘勁’比完美的技巧更重要。”現在手裡的糖還是那個牌子,連甜度都一樣,成彥忍不住抬頭衝他笑了笑,眼尾彎出點軟乎乎的弧度。
這一笑剛好被追著拍的跟機鏡頭捕捉到,台下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前排有個女生舉著“彥瑤衝鴨”的燈牌,尖叫時聲音突然破了,像被掐住的小鴨子,旁邊人拍著她的背笑,她自己也漲紅了臉,把燈牌舉得更高了。彈幕裡更是刷得飛快:“啊啊啊這個笑!是看到喜歡的人才會有的吧!”“顧老師眼神都軟了!剛才他看成彥的樣子,像在看什麼寶貝!”
“好了好了,咱們言歸正傳!”老吳拿著台本敲了敲手卡,把注意力拉回來,“第一個遊戲環節——‘歌詞接龍+情景表演’!規則很簡單,我放一句《微光》的歌詞,你們接下一句,接對了還要根據關鍵詞演一段小劇場,道具組隻給你們準備了最基礎的道具,能不能演出彩,就看你們的默契啦!”
工作人員很快搬上道具——一把透明雨傘,傘麵上還掛著幾滴沒擦乾的水珠,顯然是剛從道具間拿出來的。輪到成彥和顧懷安時,大屏幕上跳出“微光”關鍵詞,老吳故意拖長了語調:“請接‘在黑暗裡跌撞’的下一句——”
“卻敢伸手碰光!”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顧懷安的聲線偏低,帶著點鋼琴般的沉穩,成彥的聲音則有點沙啞的質感,疊在一起時,像提前排練過千百遍,連尾音的停頓都一模一樣。老吳誇張地往後退了一步,捂著胸口:“我的天!這默契程度,你們倆是不是私下偷偷練過?我剛才還擔心你們會卡殼,結果……這也太順了吧!”
“接下來是情景表演——‘暴雨天裡互相撐傘’!”老吳指著那把透明傘,“道具隻有這一把,你們自己分配角色,注意啊,‘暴雨’得演出來,不能隻是隨便舉著傘站著!”
顧懷安先拿起傘,撐開時特意往成彥那邊偏了大半,自己的右肩幾乎全露在外麵,傘麵上的水珠順著傘骨滴下來,落在他的衛衣袖子上,暈開一小片深色。成彥下意識往他身邊靠了靠,伸手想把傘往他那邊推,手指剛碰到傘柄,就跟顧懷安的手指撞在了一起——他的指尖有點涼,大概是剛才在側台待久了,兩人都頓了一下,又同時縮回手,顧懷安輕咳了一聲,成彥則把視線移到傘麵上,假裝看那些水珠,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我的天!這也太甜了吧!”台下的尖叫差點掀翻棚頂,有個男生舉著“嗑到了”的手幅,激動得站起來,被旁邊的工作人員小聲提醒“坐下看,彆擋鏡頭”,他才趕緊坐下,卻還是把腳踮得老高。彈幕裡更是瘋了:“手碰到了!誰懂啊!那種下意識的縮回手,比刻意的互動還甜!”“顧老師把傘全偏向成彥那邊了!自己肩膀都濕了還沒在意!細節控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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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岩坐在台下嘉賓席,手裡拿著個筆記本,飛快地記著什麼。小夏湊過去看,發現他寫的是“1.傘下互動:肢體默契,可截表情包;2.接歌詞:同聲線,適合做短視頻;3.補拍時注意捕捉微表情”。見小夏偷看,陸岩抬頭瞪了她一眼,卻還是把筆記本往她那邊推了推:“注意看剛才成彥推傘時的表情,眼尾有笑意,後期可以重點剪這個鏡頭。還有顧懷安的反應,他剛才看成彥的眼神,比看樂譜時還專注,這個點可以做熱搜關鍵詞。”
小夏吐了吐舌頭,趕緊拿出手機給公關部發消息:“準備好熱搜文案,關鍵詞:成彥顧懷安傘下默契、微光歌詞接龍同聲線,等錄製結束就發!”發完又忍不住吐槽:“陸總,你也太敬業了吧,這都能記下來,我剛才光顧著看他們倆互動,連台本上寫的什麼都忘了。”
第二個遊戲環節是“聽音辨曲”,節目組放的是《微光》的鋼琴間奏,還故意掐掉了最有辨識度的幾個音符,想增加難度。音樂剛放三秒,成彥就舉起了手,老吳還沒來得及問,顧懷安就先開口了:“這段間奏我改了3版,她記得最清楚的是第二版,因為錄的時候她說‘這段像雨落在傘上的聲音,輕輕的,很安心’。”
成彥愣了一下,手裡的話筒差點滑掉。她真沒想到顧懷安會記得這麼清楚——當時隻是錄音間隙隨口提了一句,她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喝水時說的,還是在看樂譜時說的。現在被顧懷安當眾說出來,心裡像被溫水泡過,軟乎乎的。她忍不住笑出聲,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話筒,節奏剛好是《微光》間奏的節拍:“你怎麼還記得啊?我都忘了自己說過這話了。”
顧懷安沒直接回答,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機,眼神裡藏著點笑意。成彥突然想起錄音棚裡的場景——當時顧懷安反複調整鋼琴鍵的力度,手指在琴鍵上按了又按,說“要像雨滴輕一點,不然蓋過你的聲音就不好了”,原來從那時候起,他就把她的話記在心裡了。
“我的天!這是什麼神仙記得啊!”老吳拍著大腿笑,“我跟我老婆結婚十年,她昨天還問我‘咱們第一次約會吃的什麼’,我都沒答上來,你們倆這記性也太好了吧!”台下的觀眾也跟著笑,剛才那個聲音破了的女生,又舉起手喊:“顧老師是不是對成彥特彆上心啊!連她隨口說的話都記得!”
顧懷安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耳尖微微泛紅,他抬手撓了撓頭,說:“她對音樂的感受力很敏銳,說的話總能給我靈感,我自然就記得了。換彆人未必能這麼快get到曲子裡的情緒。”這話既誇了成彥,又沒顯得刻意,台下的掌聲和尖叫又響了起來。
錄製間隙補拍reaction時,成彥因為剛才笑場太多,需要重新錄一段“聽到答案時的驚訝表情”。她對著鏡頭做了好幾次,都覺得不夠自然,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耳邊的碎發被風吹得擋住了眼睛。顧懷安剛好站在她旁邊等補拍,看到後,下意識伸手幫她把碎發彆到耳後——他的手指很輕,碰到她耳尖時,成彥像被燙到一樣瑟縮了一下,他趕緊收回手,有點尷尬地解釋:“抱歉,有碎發擋鏡頭,怕後期不好剪。”
這一幕被高清鏡頭抓得清清楚楚,攝像大哥悄悄跟助理說:“這鏡頭保準剪進去,你看這細節,比劇本寫的還甜,收視率穩了!”陸岩在台下看到,趕緊拿出手機給公關部發消息:“再加一個熱搜關鍵詞:顧懷安幫成彥彆頭發,文案側重‘下意識的細節’,彆寫得太曖昧。”
傍晚六點,錄製終於結束。成彥在後台收拾東西,把話筒放進收納袋時,手指碰到了早上顧懷安塞給她的薄荷糖紙——糖早就吃完了,她卻沒舍得扔,把糖紙疊成了小方塊,放在口袋裡。小夏拿著兩杯熱奶茶跑進來,奶茶杯上還貼著粉色便簽,上麵寫著“三分糖+珍珠”:“彥姐!顧老師助理剛送來的,說給你和我的!他剛才還特意問我你愛喝什麼甜度,我跟他說你喝三分糖,加珍珠,他居然記下來了,比你自己還清楚——上次你自己點奶茶,還忘了說不要仙草,結果喝了一半才發現。”
成彥接過奶茶,杯壁的溫度剛好,不燙也不涼,像上次錄音棚裡顧懷安給她泡的蜂蜜水。她握著奶茶杯,心裡有點慌,又有點期待——從綜藝錄製開始到現在,顧懷安的每一個細節都透著在意,卻又從來沒說過過分的話,這種恰到好處的距離,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對了,彥姐,顧老師還說……”小夏擠了擠眼睛,把聲音壓得低低的,“他在外麵走廊等你,好像有話要說,讓我先帶你過去。”
成彥跟著小夏走到後台走廊,感應燈應聲亮起,暖黃的光把走廊照得格外安靜。顧懷安靠在牆邊,手裡拿著手機,屏幕亮著,是《微光》的實時播放數據——已經破500萬了。聽到腳步聲,他趕緊把手機揣回口袋,腳邊有個空的礦泉水瓶,他下意識踢了一下,好像在掩飾緊張:“今天錄得挺順利,沒出什麼岔子,剛才老吳還說,咱們這期節目播出後,說不定能破上季的收視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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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成彥手裡的奶茶杯上,又飛快地移開,好像怕她拒絕:“助理剛才買奶茶的時候,多買了兩杯,你要是不嫌棄……晚上一起吃個飯?附近有家私房菜,我之前跟朋友去過,味道還不錯,尤其是他們家的番茄牛腩,跟你上次說愛吃的那家口味很像。”
成彥看著顧懷安的眼睛——他的眼神裡沒有平時的冷靜,多了點小緊張,連握著口袋邊緣的手指都有點發白。她想起今天遊戲裡的默契,想起錄音棚裡的耐心,想起他記著她所有喜好的細節,心裡那點慌慢慢變成了溫暖。她笑了笑,點了點頭:“好啊,不過得等我跟小夏說一聲,她剛才還說要跟我回工作室整理東西呢。”
顧懷安明顯鬆了口氣,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抬手看了眼手表:“不急,我等你,你慢慢說。”
走廊儘頭傳來小夏的喊聲:“彥姐!我先回公司啦!奶茶我帶走了,你們慢慢聊!記得早點回家,彆太晚啦!”聲音裡滿是“我懂我懂”的調侃,成彥無奈地喊了句“記得鎖好工作室的門”,轉頭就對上顧懷安帶笑的眼睛,兩人同時笑出聲。
遠處的工作人員還在收拾設備,台本翻動的聲音、器材碰撞的聲音混在一起,卻一點都不吵。走廊的感應燈亮了又暗,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成彥握著溫熱的奶茶杯,忽然覺得,這種不用刻意迎合、不用緊張出錯的相處,比鏡頭前的所有默契都更舒服——就像《微光》裡的旋律,不張揚,卻能悄悄暖到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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