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傳媒頂層會議室的空調溫度剛調到24度,出風口飄出的冷風裹著淡淡的速溶咖啡香——是陸岩早上泡的,杯子還放在桌角,淺褐色的咖啡漬在杯壁上結了圈印子,像沒擦乾淨的年輪。長桌上攤著《雲襄傳》的宣發方案,a3紙打印的表格裡,“線下路演城市”一欄被陸岩用紅筆圈了三個地名:蘇州、杭州、南京,旁邊還寫著小字備注:“江南地區古風受眾占比超65,貼合沈青瑤角色設定”。
成彥坐在對麵,手裡捏著支黑色水筆,筆帽被她轉得“哢嗒”響。她盯著方案裡“角色訪談提綱”那頁,指尖在“談談沈青瑤與古代書畫的聯係”這句話下畫了道橫線,抬頭時剛好對上陸岩的目光,聲音裡還帶著點剛討論劇情的熱乎勁:“蘇州路演可以加場書畫體驗活動,我上次研究《富春山居圖》時,認識了蘇州博物館的王老師,他說能幫忙借幾幅臨摹本——沈青瑤在劇裡藏過一幅臨摹的《墨竹圖》,正好能呼應上。”
“這個主意好。”陸岩剛要拿起筆記錄,會議室門突然被“咚咚”敲了三下,力道又輕又急,像是怕敲重了驚擾什麼。小夏抱著個深色物件站在門口,帆布包上的櫻桃吊墜歪在一邊,頭發有點亂,顯然是一路跑上來的,她喘著氣,手裡的東西用兩層黑色絨布裹著,像捧著個易碎的古董:“陸總!彥姐!出怪事了!樓下保安送來個快遞,沒有單號,沒有寄件人,就寫了‘星耀傳媒陸岩、成彥親啟’,快遞員說‘是海外私人委托,必須親手交,少一個人都不能拆’!”
成彥捏著筆的手頓了頓,筆帽“啪”地掉在桌上,滾到宣發方案的“書畫體驗”那欄停下。她抬眼看向小夏懷裡的絨布包裹,那布的質感很特彆,不是常見的快遞包裝,摸上去該是滑溜溜的,像她之前在博物館摸過的雲錦殘片。小夏把包裹放在桌上時,還特意往成彥那邊推了推,壓低聲音吐槽:“這快遞跟諜戰片似的,我剛才問保安,他說快遞員戴著手套和墨鏡,連聲音都是壓著的,說‘隻負責送,彆的彆問’——彥姐,你說會不會是林楓搞的鬼?上次他截胡銳跑代言,就用了匿名郵件搞小動作!”
陸岩沒接小夏的話,他伸手拿起包裹,指尖在絨布上輕輕蹭了蹭,眉頭慢慢皺起來,連眉心的紋路都深了些:“不是林楓的風格。他喜歡搞明麵上的打壓,不會用這麼‘講究’的包裝。”他從抽屜裡拿出個銀色拆信刀,刀身很薄,是早年采訪時獲得的紀念品,平時用來拆重要文件,“之前調查沈慕辰時,海外渠道發過份資料,說他的私人信件都用定製綢布封套,銀線繡沈家老宅的窗欞紋——你看這絨布裡麵,是不是能摸到繡線的紋路?”
小夏湊過去,指尖剛碰到包裹,就“呀”了一聲:“真有!細細的,像鐵絲似的,但是軟的!”成彥也伸出手,指尖隔著絨布輕輕劃了劃,能清晰摸到交錯的紋路,是老式窗欞的“回”字形,和她母親鐵盒子裡那張舊照片上,男人西裝袖口的花紋一模一樣。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蟄了一下,不疼,卻讓她瞬間想起母親上次在電話裡的哭腔:“你爸當年穿的西裝,袖口就有這種花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陸岩慢慢拆開絨布,裡麵果然是個深棕色綢布封套,銀線繡的窗欞紋在燈光下閃著細弱的光,針腳密得看不見接頭,顯然是手工繡的。他用拆信刀挑起封套的繩結時,動作慢得像在拆一件古董:“這種綢布是海外定製的‘雲錦緞’,國內很少見,一尺布的價格能買件普通西裝——沈慕辰倒是舍得下本錢。”
“唰”的一聲,綢布封套被劃開,裡麵掉出張米白色的紙,比普通賀卡厚三倍,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像塊薄木片。紙的邊緣燙著淺金,不仔細看會以為是光線反射,隻有指尖摸上去才能感覺到細微的凸起。右上角的火漆印是暗紅色,中間的篆書“沈”字刻得格外清晰,邊緣沒有一點毛邊,成彥湊過去聞了聞,還能聞到淡淡的鬆脂香——是用古法鬆脂做的火漆,不是市麵上常見的化學合成品。
“這紙是‘宣紙改良款’,加了竹纖維,既能保存久,又不容易折壞。”成彥拿起紙,指尖在紙麵上輕輕摩挲,能摸到明顯的磅紋,像小時候在姥姥家摸過的老賬本,“我研究古代書畫時,王老師給我看過類似的紙,說是用來臨摹古畫的,一張紙要幾十塊——沈慕辰用這個寫邀請函,倒真把‘藝術’的調子拉滿了。”
紙上的字是手寫的,深藍色墨水,字體是襯線體,筆畫起落間帶著點柳體的韌勁兒,比如“謹邀”的“謹”字,豎鉤寫得又直又穩,沒有一點歪斜。內容很短,卻字字講究:“謹邀成彥女士蒞臨‘墨竹’私人藝術晚宴,於下月初三晚七時,在城西靜園彆墅,共賞海外回流書畫珍品含清代鄭燮《墨竹圖》臨摹本)。盼以筆墨為橋,敘久違之情。——沈慕辰敬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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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燮《墨竹圖》臨摹本?”小夏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彥姐,你上次不是說,你姥姥最愛的就是鄭燮的《墨竹圖》,後來丟了嗎?沈慕辰怎麼知道這個?他不會是查了你家的事吧!”
成彥的指尖在“鄭燮《墨竹圖》臨摹本”那幾個字上頓了頓,墨跡還帶著點淡淡的墨香,不是普通簽字筆的味道,倒像用的是“一得閣”的老墨汁——母親以前給她講姥姥的事時,說過姥姥磨墨之用“一得閣”,說“彆的墨寫不出竹的勁”。她想起小時候,母親把鐵盒子藏在衣櫃最深處,每次拿出來時,都會用軟布擦一遍盒子上的銅鎖,嘴裡念叨:“你姥姥要是還在,肯定舍不得讓《墨竹圖》流到海外去……”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了下,有點悶,卻比剛才更清醒。
陸岩把信紙拿起來對著光看,想找出隱藏的字跡,陽光透過紙張,能看到纖維的紋路,卻沒彆的痕跡。他放下信紙時,眉頭皺得更緊了,指尖在“靜園彆墅”那幾個字上敲了敲:“靜園彆墅是沈家1940年代在國內建的產業,解放後收歸國有,2010年才被沈家通過海外渠道買回來,一直空著。我上個月讓調查團隊查沈家產業時,發現靜園彆墅三個月前開始低調裝修,當時還納悶他們要乾什麼,現在看來,是早就準備著要見你了。”
“他倒是會選時間。”成彥笑了笑,把信紙攤在桌上,指尖劃過“敘久違之情”,“林楓的黑帖剛壓下去,我這邊宣發正熱,他發邀請函,既不會讓我因為‘負麵纏身’而拒絕,又能借著‘藝術晚宴’的名頭,顯得不是刻意‘認親’——連台階都給自己鋪好了。”
陸岩拿起手機,快速發了條消息,屏幕亮起時,能看到他給備注的是“海外調查老陳”:“我讓老陳查靜園彆墅的裝修細節,還有晚宴的賓客名單——沈慕辰敢邀請你,肯定會請些‘體麵人’作陪,比如書畫界的前輩、商界的老朋友,這樣就算你想拒絕,也得考慮‘不給前輩麵子’的後果。”他放下手機,看向成彥,眼神裡帶著點擔憂,“你真的要去?沈慕辰的目的不明,萬一他在晚宴上提‘認親’,或者用《墨竹圖》逼你表態,你怎麼辦?”
成彥拿起綢布封套,指尖在銀線窗欞紋上輕輕劃了圈,動作很慢,像是在數針腳:“我媽躲了他二十多年,躲掉了姥姥的葬禮,躲掉了我考大學的那天,躲掉了我第一次拍戲的殺青宴——她總說‘躲著就安全了’,可我知道,她夜裡總做噩夢,夢見有人敲家門,說‘沈慕辰找你’。”她抬起頭,眼神比剛才更亮,沒有一點猶豫,“我不能再躲了。他是我爸,不管當年他為什麼走,為什麼帶走姥姥的畫,我總得聽他親自說一句。而且……”她把封套舉起來,對著陽光,銀線紋閃著光,“他既然敢用《墨竹圖》當誘餌,就肯定有準備,我不去,反而讓他覺得我怕了。”
小夏在旁邊聽得直點頭,又突然想起什麼,拍了下大腿:“彥姐,你去可以,但得帶保鏢!上次我看新聞,說私人晚宴最容易出幺蛾子,萬一沈慕辰耍花樣,有保鏢在身邊也安全!還有,我得跟你一起去,幫你盯著點,比如誰給你遞酒,誰跟你說話,我都記下來,回頭給陸總彙報!”
陸岩被小夏的話逗笑了,緊繃的表情也鬆了點:“不用這麼緊張,靜園彆墅是公開場合,沈慕辰不會亂來。但準備得周全點總是好的,我會讓安保團隊提前去踩點,把監控死角都查一遍,再安排兩個便衣保鏢,裝作工作人員跟著你。”他拿起信紙,又看了一遍,突然發現“沈慕辰敬邀”的“敬”字,最後一筆寫得有點重,像是故意頓了下,“這個‘敬’字,寫得有點刻意,像是在強調‘尊重’,又像是在掩飾什麼——老陳那邊還得加快速度,把沈慕辰十年前在國內的行蹤查清楚,尤其是他和你母親分開後的事,還有《墨竹圖》的真正下落。”
成彥把信紙折好,放回綢布封套裡,動作輕得像在放一件易碎的瓷器。她把封套放進自己的帆布包,包裡麵還裝著《雲襄傳》的劇本,封套剛好貼在劇本上“沈青瑤藏畫”那頁,像是兩個故事在悄悄呼應。她拉上拉鏈時,指尖碰到了包上的“彥”字徽章,是粉絲送的,上麵還沾著點上次路演時的亮片,她輕輕蹭了蹭,心裡突然覺得踏實——不管沈慕辰有什麼目的,她現在有作品,有粉絲,有陸岩和小夏在身邊,不再是小時候那個隻能看著母親躲起來哭的孩子了。
“陸總,你看這邀請函。”成彥把帆布包放在腿上,指尖在包上輕輕敲了敲,“綢布封套是定製的,信紙是改良宣紙,火漆是古法鬆脂,連墨汁都是老牌子——沈慕辰把‘體麵’做足了,就是想告訴所有人,他找我,不是‘認親’那麼簡單,而是‘沈家認回失散的孩子’,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她笑了笑,眼神裡帶著點了然,“看來,這位‘父親’,終於要正式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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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的陽光慢慢移到牆上的時鐘上,指針指向下午三點十五分,離晚宴還有整整一個月。窗外的車水馬龍聲透過玻璃傳進來,偶爾有鳴笛聲飄進來,卻沒打破房間裡的平靜。陸岩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口涼掉的咖啡,眉頭卻慢慢舒展開——成彥的眼神裡沒有膽怯,隻有一種“終於要麵對”的坦然,就像她拍《雲襄傳》時,明知沈青瑤的哭戲難演,卻還是說“我要自己來,替身演不出她的疼”。
小夏收拾桌上的絨布時,突然小聲說:“彥姐,其實我剛才摸那個封套時,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你媽給你的舊照片上見過——就是那張男人背影的照片,他西裝袖口的花紋,跟封套上的銀線紋一模一樣。”
成彥點點頭,沒有驚訝:“我也看出來了。沈慕辰就是想讓我認出來,讓我知道,他早就把我的底細查清楚了——從《雲襄傳》的角色,到我姥姥的《墨竹圖》,再到我媽藏了二十年的照片,他都知道。”她站起身,拿起帆布包,“走吧,宣發方案還得改,晚宴的事,咱們一邊準備一邊等老陳的消息——不管沈慕辰想乾什麼,我都得把《雲襄傳》演好,把這場‘戲’接好。”
陸岩和小夏跟著站起來,會議室的門關上時,成彥回頭看了眼桌上的宣發方案,“書畫體驗活動”那欄的橫線,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就像她和沈慕辰之間的聯係,不管藏得多深,總有一天,要在陽光下攤開。她握緊帆布包的帶子,指尖傳來封套的質感,心裡很清楚:這場晚宴不是結束,而是開始,是她和沈慕辰,和那個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第一次正式的對峙。而她,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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