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片場板房還浸在薄霧裡,成彥推開門時,冷不丁打了個哆嗦——昨天晚上下過小雨,板房的鐵皮頂還在滴水,“嗒嗒”落在門口的塑料盆裡,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她的帆布鞋尖。她手裡攥著杯熱豆漿,是村口早餐攤買的,紙杯子被熱氣熏得發軟,指腹一捏就陷進去個小坑,霧氣順著杯口飄上來,糊了她的眼鏡片,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成彥來啦!快進來,我剛把劇本理好!”李靜的聲音從板房裡傳出來,伴隨著翻紙頁的“嘩啦”聲。成彥擦了擦眼鏡,走進來才發現,原本空蕩蕩的木桌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中間擺著本厚厚的劇本,封麵的“暗夜行者”四個字旁邊,用不同顏色的馬克筆畫了個小小的麵具——白色的麵具輪廓,黃色的紋路,粉色的腮紅,像個五彩的小燈籠。
“這是……”成彥湊過去,指尖輕輕碰了碰劇本封麵的粉色腮紅,顏料還沒完全乾透,蹭得指尖有點粉,“用馬克筆標的?”
“可不是嘛!”李靜把劇本往她麵前推了推,手指點著扉頁上的“顏色說明”,字是用黑色水筆寫的,旁邊還畫了小圖標,“白色是基礎台詞,就是角色‘必須說’的話,比如林墨的‘我是公益律師林墨’;黃色是修改版,比白色更具體,比如把‘我會幫你’改成‘我會幫你找到妹妹的線索’,加了細節,角色更落地;粉色是情緒轉變點,比如林墨說‘我不能放棄’時,旁邊標了粉色,這裡她要從‘堅定’轉成‘委屈’,像冰下麵藏著水,一碰就軟。”
成彥翻開劇本,第一頁就是林墨見受害者家屬的戲。“我信你”三個字是白色的,旁邊用黃色筆寫了行小字:“說的時候要看著家屬的眼睛,彆飄,像在跟她‘拉鉤’”;後麵“我會幫你查清楚”標了黃色,比白色多了“查清楚”三個字;最下麵“就算很難,我也不會停”旁邊畫了個粉色小愛心,李靜在旁邊寫:“這裡摸一下口袋裡的妹妹項鏈,動作要輕,彆讓家屬看見,是林墨的‘小秘密’”。
“小成本劇的‘顏色標注’,其實是給演員的‘角色地圖’。”李靜喝了口熱粥,粥碗是個印著“福”字的搪瓷碗,邊緣磕了個小缺口,“大劇組不搞這個,一是覺得‘掉價’,二是有副導演全程跟戲,演員忘了情緒就喊‘停’,再講一遍——但副導演哪有演員自己懂角色?上次我去探個大劇組的班,男主拿著全白的劇本,演哭戲沒眼淚,副導演直接讓助理遞眼藥水,結果滴多了,眼淚流到嘴裡,男主還得硬憋住笑,重拍了八遍,浪費時間又浪費錢。”
正說著,王阿姨掀著門簾走進來,手裡端著個鋁製飯盒,裡麵裝著剛蒸好的肉包子,熱氣騰騰的,香味瞬間飄滿了板房。她的圍裙上沾著點麵粉,是早上揉麵時蹭的,手裡還攥著個塑料袋,裡麵裝著兩顆煮雞蛋:“成彥,快吃包子!我早上五點就起來揉麵了,比外麵買的乾淨,還放了點蔥花,香得很!”她湊過來看劇本,指著粉色標注的地方,“哎喲,這個好!上次我給某個流量明星化妝,他拿著全白的劇本,問我‘王阿姨,我這場該笑還是該哭啊’,我哪知道?結果他演得像木頭,導演罵了他一頓,還怪我‘妝沒化好,顯不出情緒’,真是冤枉!”
成彥接過包子,咬了一口,蔥花的香味在嘴裡散開,熱乎的肉餡燙得她輕輕吐了吐舌頭。她指著粉色標注的“我不能放棄”,對王阿姨說:“王阿姨,這場戲的妝要怎麼化?林墨要從堅定變委屈,要不要加點點亮片在眼角?”
“不用加亮片!”王阿姨放下飯盒,拿起化妝刷在手上試了試,“就用淺棕色眼影,在眼尾掃一點點,像‘沒擦乾淨的眼淚印’,比亮片自然。大劇組總愛往眼角貼亮片,說‘上鏡閃’,結果演員一哭,亮片掉得滿臉都是,像撒了把碎玻璃,難看死了!”她頓了頓,又說,“等會兒給你試妝,保證讓你‘眼裡有戲’,不用亮片也能讓觀眾看出‘委屈’!”
門口突然傳來“咚”的一聲,陳默抱著自己的劇本跑進來,警帽歪在了頭上,像戴了個歪歪扭扭的饅頭,手裡的劇本還掉了頁紙,他趕緊蹲下去撿,結果膝蓋撞到了桌腿,疼得他齜牙咧嘴:“哎喲!成彥老師,李導!你們看我的劇本,也有顏色標注!”他把劇本遞過來,上麵“江熠說‘我知道你不好受’”標了粉色,旁邊寫著“拍著林墨的肩膀,力度要輕,像怕碰碎她”;“我幫你一起查”是黃色的,比白色多了“一起”兩個字。
“李導,為什麼我這句標粉色啊?”陳默撓了撓頭,額前的碎發垂了下來,“江熠是警察,不是該‘嚴肅’嗎?怎麼還要‘委屈’?”
李靜笑著把粥碗推給他:“江熠的‘粉色’不是委屈,是‘心疼’。他看林墨硬撐,像看到朋友在扛著重東西,想幫又怕她不接受——警察也是人,不是機器,不能全程繃著臉。上次你演的那個警察角色,全程沒個笑臉,網友說‘像機器人抓壞人’,這次加了粉色情緒,就像給機器人裝了‘心’,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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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恍然大悟,咬了口成彥遞的包子,含糊地說:“原來是這樣!我之前還以為粉色隻能是‘女生情緒’,現在才知道,男生也能有‘粉色時刻’!上次我看蘇曼琪的劇本花絮,她的劇本全是白色,連‘哭戲’都沒標,結果她演的時候,要麼哭太凶,要麼沒眼淚,被網友做成‘哭戲表情包’,笑了半個月!”
“誰在說我?”蘇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紮著雙馬尾,發梢還滴著水,是早上洗頭沒擦乾,手裡攥著自己的劇本,指節都泛白了,“李導,我的劇本怎麼隻有白色和黃色,沒有粉色啊?是不是我演的林溪不夠好,不配用粉色?”她說著,眼睛就紅了,鼻尖也翹了起來,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成彥趕緊拉過蘇曉,讓她坐在自己旁邊,遞了顆煮雞蛋:“不是不配,是林溪的角色本來就是‘純粹的’。你看,林溪的台詞‘姐姐,我怕’是白色的,旁邊標了黃色‘說的時候攥著姐姐的衣角,像小時候躲打雷’,沒有粉色,是因為林溪不用‘藏情緒’,她的怕就是怕,開心就是開心,比林墨簡單,卻更難演——純粹的角色,差一點就會像‘傻白甜’,多一點又會太‘裝’,比有粉色的角色還考驗演技呢!”
蘇曉眼睛亮了,剝開雞蛋殼,蛋黃是溏心的,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真的嗎?那我要好好演,讓大家知道,純粹的角色也能很精彩!上次我看個大劇,女二是純粹的善良角色,結果演員演得像‘聖母’,網友都罵她‘假’,我可不想這樣!”
李靜摸了摸蘇曉的頭,翻開她的劇本:“你看,林溪跟姐姐說‘我想回家’時,黃色標注寫‘聲音要軟,像剛睡醒的小貓’,這裡不用粉色,是因為林溪的‘想家’是純粹的,沒有雜質,比林墨的‘委屈’更直接——觀眾看到這裡,會想起自己想家的時候,更共情。小成本劇的角色,不追求‘複雜’,追求‘真實’,全白的劇本也能演活,就怕演員沒把自己‘放進角色裡’。”
成彥看著手裡的彩色劇本,指尖劃過粉色標注的“我不能放棄”,突然想起自己澄清長文的那天。當時她坐在電腦前,敲下“我沉默了很久,現在該說真話了”,心裡也是從“堅定”轉成“委屈”,像林墨現在的情緒——原來每個角色的情緒,都藏在生活裡,隻要把自己的經曆“放進角色”,就能演活。
“對了,還有個行業冷知識。”李靜突然想起什麼,指著劇本上的顏色,“粉色標注不能太多,全劇最多15處,多了就像‘情緒泛濫’,觀眾會膩。大劇組總愛給每個台詞都標顏色,說‘細節多’,結果演員每場都在‘變情緒’,觀眾看得暈,不知道角色到底想乾嘛——咱們這部劇,12集就12處粉色,每處都是‘關鍵轉折’,像珍珠串成鏈,少一顆都不行。”
王阿姨已經開始給成彥試妝了,她用淺棕色眼影在成彥眼尾輕輕掃了掃,又用指腹暈開:“你看,這樣一弄,眼角像有層‘霧’,說粉色台詞時,眨下眼睛,霧就散了,委屈感就出來了——不用貼亮片,不用畫濃眼線,簡單又真實。”成彥對著小鏡子看,果然,眼尾的淺棕色像藏了點眼淚,不明顯,卻很打動人。
陳默也湊過來看,手裡還拿著自己的警帽,正往頭上戴,結果戴反了,帽簷朝後,像個調皮的小孩:“成彥老師,你這樣也太好看了!比大劇組的‘濃妝反派’強多了!上次我看個劇,女反派眼尾畫了道黑紋,粗得像毛毛蟲,還貼了假睫毛,說‘顯凶’,結果觀眾都笑‘像剛從山洞裡出來的’,哪有你這樣的自然!”
蘇曉也湊過來,手裡拿著自己的劇本,指著“姐姐,我怕”那句:“王阿姨,我這句要怎麼化妝啊?要不要加點點粉色腮紅,像受驚的小兔子?”
“要得!”王阿姨笑著拿出腮紅刷,“給你加點點淡粉色腮紅,在蘋果肌上輕輕掃,彆太濃,像‘剛跑完步’的紅,不是‘塗了粉’的紅——林溪是小姑娘,腮紅要‘透著光’,不是‘蓋著粉’,這樣才真實。”
板房裡的霧氣慢慢散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彩色劇本上,白色的台詞、黃色的修改、粉色的情緒,像撒了把彩虹糖,生動又溫暖。成彥拿著劇本,指尖輕輕碰了碰粉色標注的地方,心裡突然很確定——林墨不是“臉譜化的反派”,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有堅定,有委屈,有自己的“小秘密”,就像每個人都有的兩麵性。
“明天就拍這場粉色標注的戲。”李靜拍了拍成彥的肩膀,眼神裡滿是期待,“我相信你能演好,因為你懂林墨的‘軟’,不是演出來的,是從心裡透出來的。”
成彥點點頭,咬了口剩下的包子,蔥花的香味還在嘴裡,熱乎的感覺從胃裡傳到心裡。她看著身邊說說笑笑的王阿姨、陳默、蘇曉,看著桌上的彩色劇本,突然覺得,小成本劇的“顏色秘密”,其實是“真心的秘密”——用真心標注角色的情緒,用真心對待每個細節,不用大製作的資源,也能拍出好故事。
陽光越發明亮,照在劇本封麵的五彩麵具上,白色的輪廓、黃色的紋路、粉色的腮紅,像林墨的心跳,鮮活又有力。成彥知道,明天的戲,她不會演砸,因為她手裡有“角色地圖”,心裡有“角色的溫度”,還有一群用真心陪她的人——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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