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的聚光燈還亮著,暖黃色的光裹著“林墨辦公室”布景,桌上攤開的道具文件邊角卷得厲害——是小吳昨天用糙紙打印的,為了仿“舊檔案”質感,他還特意用砂紙磨了邊緣,結果磨得太狠,有兩頁紙的右下角直接缺了個小角,他剛才還蹲在旁邊嘀咕:“早知道用細砂紙了,這缺角看著像被老鼠啃的,比拍民國戲的道具還糙。”文件上的字跡是小吳用藍色圓珠筆寫的,“證人證詞”的“證”字少寫了一點,他沒敢改,怕塗改液太明顯,隻能在旁邊用鉛筆輕輕補了個小點,像顆沒長齊的痣。
桌中央的相框斜斜放著,玻璃擦得鋥亮,能映出聚光燈的光斑——裡麵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舉著梔子花,花瓣上的高光不是畫的,是小吳用白色指甲油點的,點完還對著太陽曬了十分鐘,現在在燈下閃著細碎的光,像真的沾了晨露。成彥剛從布景裡走出來,深灰色律師服的袖口沾著點紙灰,是剛才整理文件時蹭的,灰漬細得像麵粉,粘在深色布料上格外顯眼。
“快擦擦!這灰沾了就不好洗!”王阿姨快步走過來,手裡遞過塊淺粉色毛巾,毛巾邊緣繡著小碎花,是她孫女上幼兒園時用的,現在小了,她就帶來片場當擦手巾,“純棉的,軟和,擦衣服不勾絲,比劇組發的化纖毛巾強多了——上次老張用化纖毛巾擦戲服,直接勾出個小線頭,被服裝師罵了半天。”她幫成彥捏著袖口,手指輕輕蹭過紙灰,動作輕得像怕碰壞什麼:“你這衣服料子貴,得仔細點,上次拍‘追證人’戲勾的破洞,我縫了三圈才藏住,再沾灰就不好看了。”
小夏抱著成彥的劇本蹲在旁邊,膝蓋上還放著個粉色手機,屏幕亮著,是劇組群的聊天界麵——她剛才偷偷錄了成彥拍獨角戲的片段發進去,現在群裡已經炸了:場務老張發了個流淚的表情包,說“看回放的時候我都哭了,比我閨女出嫁還感動”;道具組小吳發了句“我畫的梔子花沒白點高光,成彥姐摸的時候我都覺得花活了”;服裝師小李還成彥,說“下次給林墨做新衣服,一定加個放相框的小口袋”。
“姐!你看群裡!大家都在誇你!”小夏把手機遞到成彥麵前,帆布包上的櫻桃吊墜晃得厲害,撞在劇本上發出“啪嗒”輕響,“我剛才數場記單,一共拍了8條,第三條過的!李導在監視器後麵,手都攥成拳頭了,指節都發白,比我媽看我高考成績時還緊張!”她突然想起什麼,壓低聲音吐槽:“上次跟那個流量演員拍甜寵劇,他連女主的手都不敢牽,拍擁抱戲還得墊枕頭,一場戲拍了20條,導演都快睡著了,哪像你,8條就過,還讓李導紅了眼眶!”
周老手裡的線裝書翻開著,卻沒看字,老花鏡滑到鼻尖上,他也沒推,隻是盯著布景裡的桌子出神。過了會兒,他慢悠悠地抬起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相框位置:“成彥剛才摸相框前,深吸了半口氣——不是緊張的吸,是像怕驚擾什麼的輕吸,指尖碰到玻璃時還頓了0.5秒,像在確認溫度。”他扶了扶老花鏡,聲音裡帶著點讚歎:“這就是行業裡說的‘情緒錨點落地’,不是靠台詞喊‘我想妹妹’,是靠這些小動作讓角色‘喘氣’。比我當年演《茶館》裡的王利發時,靠捋袖子體現緊張,還細膩三分——那時候我總說‘動作是無聲的台詞’,現在看你演,才知道這句話的真意。”
成彥剛想開口回應,就看見導演老李從監視器後麵走過來。他手裡攥著的對講機殼子磨得發亮,機身側麵貼了張卡通貼紙——是他六歲女兒去年貼的佩奇,當時他還笑“幼稚”,卻一直沒撕,現在貼紙邊角卷了,還沾著點片場的灰。老李的腳步比平時慢,平時他總說“導演得走得快,才能鎮住場”,現在卻像怕踩碎什麼,走到成彥麵前時,還特意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才開口。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點,還帶著點發顫,不是熬夜的沙啞,是水汽裹著的沉:“成彥,你知道嗎?原來的劇本裡,林墨就是個‘正義工具人’——開篇是為了翻案回國,中間是為了找證據跑線索,結尾是為了揭穿反派站在法庭上,連個‘想妹妹時會發呆’的細節都沒有。”他抬手抹了下眼睛,手指剛碰到下眼瞼就趕緊收回,怕把王阿姨早上給塗的遮瑕弄花——那遮瑕是淺膚色的,跟他黝黑的皮膚有點不搭,剛才小夏還偷偷跟成彥說“李導塗了遮瑕像戴了層麵具”。
“但你剛才的表演,把她的‘魂’給補了。”老李指著布景裡的相框,手指有點抖,差點碰到旁邊的文件,“你摸相框時,指尖蹭過玻璃的輕勁,像在摸妹妹的臉;說‘我會替你等真相’時,尾音壓了半拍,像怕說大聲了會讓妹妹擔心;還有最後你把相框輕輕擺正,不是隨便一放,是讓照片裡的小女孩對著光——這些都不是劇本裡寫的,是你給林墨加的‘生活氣’。”他突然笑了,眼裡的水汽卻更明顯:“現在的林墨,不再是為了劇情推進的‘工具’,是會想妹妹、會委屈、會偷偷攥緊拳頭給自己打氣的‘人’,比我拍了十五年戲裡任何一個主角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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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彥手裡的毛巾差點滑掉,指尖的純棉觸感突然變得清晰——她想起剛拿到劇本那晚,在板房裡對著台燈翻頁,林墨的角色簡介隻有三行字:“律師,28歲,為妹翻案,性格堅定。”當時她對著這幾行字發呆,顧懷安端著杯溫牛奶走進來,牛奶杯是搪瓷的,上麵印著“老陳茶館”的ogo。他坐在她旁邊,用手指點著“性格堅定”四個字:“堅定不是沒軟肋,林墨的軟肋是妹妹,你可以給她加些‘軟肋的小動作’,比如看到梔子花會愣神,整理文件時會想起妹妹幫她整理書包的樣子。”
那天晚上,顧懷安還用吉他彈了段簡單的旋律,說:“林墨的情緒像這段旋律,有高有低——找證據時是高音的堅定,想妹妹時是低音的溫柔,不是一直繃著。”現在想起那段旋律,成彥的眼眶突然有點熱,不是委屈,是像心裡的某個角落被填滿了——那些她熬的夜、加的細節、反複練的小動作,終於被看見,被懂,比拿到任何獎項都讓她覺得“值”。
“我拍了十五年戲,從場記做到導演,見過太多演員把角色演成‘模板’。”老李的聲音又顫了點,手裡的對講機晃了晃,佩奇貼紙的邊角蹭到了成彥的衣服,“有的演律師就隻會背法條,連翻文件的手勢都像在念稿子;有的演姐姐就隻會哭,眼淚掉得比水龍頭還快,卻沒一點心疼的勁。你不一樣,你把自己的‘懂’揉進了林墨裡——你懂她不敢在彆人麵前哭,所以把眼淚憋回去;你懂她想妹妹卻不敢說,所以用摸相框代替;你懂她的堅定不是硬撐,所以會在沒人的時候輕輕歎氣。”
“李導,先喝口薑茶暖暖!”王阿姨端著個粗瓷杯走過來,杯沿有點磕破,是她從老家帶來的,說“這杯子盛薑茶最香”。薑茶裡飄著片陳皮,是她去年曬的,顏色深褐,還帶著點橘子皮的紋路:“加了片陳皮,潤喉,比買的潤喉糖管用——成彥剛才拍戲用了不少勁,你也激動了半天,都得補補。”她把杯子遞給老李,又給成彥遞了一杯,還特意幫成彥吹了吹:“慢點喝,剛煮好的,彆燙著舌頭——上次小夏喝急了,舌頭燙起個泡,好幾天沒敢吃辣。”
小夏湊過來,對著老李做了個鬼臉,手指還點了點他的臉頰:“李導,你平時總說‘拍戲要冷靜,眼淚不值錢’,今天怎麼自己紅眼眶了?剛才我還看見你偷偷擦眼淚,比上次林薇薇念數字時你生氣的樣子還反差!”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帆布包裡掏出顆草莓糖,塞進成彥手裡:“姐,這糖是我媽昨天寄的,超甜,你含著,剛才哭腔用多了,潤潤嗓子——上次那個流量演員錄歌,嗓子啞了就耍脾氣,你比他敬業多了,還知道自己照顧自己。”
顧懷安剛從錄音棚過來,手裡拿著個木質平板殼的ipad,殼子上刻著個小音符,是他上周用刻刀自己刻的,邊緣還不太光滑。他走到成彥身邊,把ipad遞過去,屏幕上是ep的宣傳海報小樣:“老周讓我先給你看看,海報上的相框,我讓設計師按你說的改了——梔子花的品種是‘小葉梔子’,就是你說林墨妹妹喜歡的那種,花瓣上還加了點露珠效果。”他指了指海報上成彥的側影:“老周說,把你剛才獨角戲的片段剪進宣傳視頻裡,加了當時的環境音——就是你摸相框時,片場的風扇聲,還有遠處的鳥叫,比單純的背景音樂更貼林墨的感覺。”
老李湊過來看ipad,手指在屏幕上輕輕點了點相框位置:“這個改得好!林墨的妹妹就該喜歡小葉梔子,比大朵的白梔子更秀氣。”他轉頭對成彥說:“後麵那場法庭念證詞的戲,我把劇本改了——加了段你對著空氣說的話,‘妹妹,你看,我找到證據了’,就按你剛才獨角戲的感覺來,不用刻意演,不用想鏡頭,就當隻有你和妹妹兩個人在,怎麼真怎麼來。”他頓了頓,補充道:“要是想加細節,比如手裡攥個梔子花瓣,或者念的時候摸下口袋,都可以,你比我更懂林墨。”
成彥看著海報上的自己,穿著林墨的律師服,肩膀微微放鬆,不是拍戲時的緊繃,是帶著“終於能跟妹妹說句話”的溫柔。她想起剛才拍獨角戲時,摸到相框的那一刻,心裡的念頭不是“我要演好”,是“林墨現在應該很想妹妹吧”——那種把自己放進角色裡的感覺,比任何表演技巧都管用。她攥了攥手裡的草莓糖,糖紙的塑料聲輕輕響著:“謝謝李導,我會好好拍的。我想在口袋裡放片乾梔子花瓣,就是上次拍‘埋遺物’戲時用的那種,摸的時候能想起妹妹,也能讓林墨更踏實。”
老李點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比平時輕了點,像在嗬護什麼易碎的寶貝:“好,就按你說的來。咱們小劇組雖然沒錢請大明星,沒流量帶熱度,但咱們有‘真’——你對角色的真,大家對戲的真,這比什麼都重要。等戲拍完了,我帶著片子去參加金雞百花電影節,就算拿不到獎,也得讓更多人看到林墨,看到你演的‘真’,比讓那些靠摳圖、念數字的爛片占著屏幕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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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突然響起掌聲,是場務老張先開始的,他手裡還拿著收聚光燈的線軸,線軸沒放穩,滾到了地上,他也沒管,隻是使勁鼓掌:“成彥老師演得好!李導說得對!咱們的戲肯定能火!”道具組小吳也跟著鼓掌,手裡的砂紙都掉了,他還喊:“下次我做道具,一定更仔細,不給林墨拖後腿!”王阿姨擦了擦眼睛,嘴裡念叨著“太好了,成彥終於被認可了,比我家孫子考上重點中學還高興”;周老合上書,對著成彥豎了個大拇指,老花鏡滑到鼻尖也沒管。
成彥看著眼前的人,手裡握著溫熱的薑茶杯,杯壁的溫度透過指尖傳到心裡,暖得像剛曬過太陽的被子。這個小劇組,沒有大投資的豪華布景,沒有流量明星的粉絲應援,卻有每個人的用心——王阿姨的薑茶、小吳的道具、老張的掌聲、老李的肯定、顧懷安的細節,還有小夏的吐槽,這些像一顆顆小石子,堆成了她心裡最踏實的“底氣”。
她突然明白,拍戲的意義不是為了紅,不是為了賺多少錢,是為了讓像林墨這樣的角色“活”過來——讓她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的軟肋和堅定,讓觀眾看到她時,會說“原來她也會想妹妹,原來她也會委屈”,而不是隻記住“她是個正義的律師”。
陽光慢慢西斜,聚光燈的光漸漸淡了,變成了柔和的金黃色,落在布景上,像給林墨的辦公室蓋了層薄紗。小吳開始拆背景板上的貼紙,邊拆邊哼歌,是剛才成彥ep裡的旋律;老張在收聚光燈的線,線軸滾了一圈,他趕緊追上去,像追著什麼寶貝;王阿姨在收拾薑茶罐,罐底還剩點薑茶,她舍不得倒,說“留著晚上煮麵條”;小夏在幫成彥整理劇本,把場記單夾在對應的頁碼裡,還在旁邊畫了個小笑臉。
顧懷安走到成彥身邊,手裡的ipad已經鎖屏了,木質殼子在夕陽下泛著暖光:“走了,去錄音棚聽聽ep的最終版,老周說加了你剛才獨角戲的環境音,連你摸相框時的輕響都錄進去了,比單純的歌聲更有畫麵感。”他頓了頓,側頭看了看成彥,眼裡的光像夕陽的光斑:“李導說,等法庭戲拍完,就把片段發給平台做預熱,比單純的宣傳照更有衝擊力——大家都在等林墨的故事,也在等你的表演。”
成彥點點頭,跟著顧懷安往錄音棚走。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的影子偶爾會碰到顧懷安的影子,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又覺得好笑——剛才演林墨時那麼堅定,現在卻像個害羞的小姑娘。顧懷安好像察覺到了,腳步也慢了點,影子輕輕蹭在一起,像在說“沒關係,慢慢來”。
路上,成彥摸了摸口袋裡的乾梔子花瓣,花瓣有點脆,卻帶著淡淡的香氣。她想起林墨,想起那個為了妹妹堅持找真相的女孩,想起自己為了這個角色熬的夜、練的戲,突然覺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林墨的故事還在繼續,她的故事也在繼續——有溫暖的人陪伴,有真誠的支持,有堅定的初心,這樣的故事,永遠都不會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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